君殇掠过京兆尹看向后面。
暗巷中,成河的血迹已经干涸,尸体皆是人首分离。
他眉眼淡漠深沉,大步走去。
停在一无头尸体旁,凝视脖颈上整齐的切口,又看向其他尸体,皆是同一种死法。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使臣身上。
与其他死的不同,是被凶器贯穿咽喉而亡。
睁开的双眼满是恐惧。
侍卫上前,“以链杀人,夺人性命。”
“跟殿下上次遇刺后,开阳他们遇到的是同一人。”
君殇敛眸,狠戾眉眼含着凉薄冷笑,“他的人。”
“两年前死的时候没动静,现在倒是动作频繁。”
侍卫扭头看向惨不忍睹的后方,斟酌道,“那位的人此般行事……莫不是为了挑起天盛跟高国战火?”
“高国使臣在天盛王朝死于非命,的确是个挑事理由。”
“挑起两国战火?”
君殇声音冰冷,毫无波澜,“弹丸之地,借他十个胆,看他敢不敢挑事。”
冷扫一眼,君殇转身离开,“高国使臣深夜外出,不慎遇上野兽尸骨无存。”
“天盛深表同情,明年提的六成贡便降到五成。”
君殇离开现场,徒留一众京兆尹的人。
这么多人看到了
,分明是被人所杀,人首分离。
说遇上野兽,尸骨无存……
京兆尹谨慎开口,“若是高国那边要给个说法……毕竟人是死在天盛皇城。”
走出一段距离的君殇头也不回,磁性嗓音不紧不慢,“让他们来找孤要说法。”
京兆尹躬身,其他守卫的士兵亦是如此。
“恭送太子殿下。”
离开现场,君殇便进宫跟皇帝禀报此事。
“太子你此番说辞,只怕要引起高国那边有怨言。”
皇帝叹了口气,“到底是死在皇城,明年提的贡就给他们免了吧。”
“怨言?”
君殇凌厉的眉眼下,桃花眼古井无波,“那就让他们直接下战书。”
“天盛虽看不上一个弹丸之地,实在闹腾,便不客气收下。”
君殇坐在御书房一侧,端着热茶吹去浮叶,袅袅白眼升起,模糊了深邃眼眸。
白雾之下,晦暗不明,危险至极。
“太平盛世过久了,总有些试图寻求刺激的,想虎口拔毛。”
他的声音不重不轻,却叫人生出一种威慑感,叫人胆战心惊。
不敢冒犯,只能屈膝臣服。
“罢了。”
皇帝摆摆手,“便如你所言。”
“适当敲打敲打也好。”
“父皇英明,儿臣告退。”
皇帝看着君殇逐渐模糊,直至消失的背影叹息一声,“昭儿在这点上,若是有他一半就好了。”
大太监沉默,没敢应声。
高国使臣被人杀死暗巷当天就传遍了皇城,死相惨烈惹的人心惶惶。
逛街的人都少了些。
也有不少人暗中称快,高国这两年频繁挑衅天盛,不理越来越来劲。
给他们点颜面瞧瞧,就该安静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高国使臣被杀暗巷,对外说是被野兽袭击。
但大家传的都是被杀。
剩下的几个随行使臣早已经吓的瑟瑟发抖,一直躲在驿站哪里都不敢去,收拾好了包袱等待离开。
生怕自己步了那些使臣的后路。
跟皇帝禀报完,君殇就回了府中书房。
随行侍卫紧跟其后,反手把门关上,“殿下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若那以链索命之人确切是那位的人,最近频繁出现只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君殇敞坐太师椅,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威严,隐隐能窥出以后君临天下的威姿。
“大动作?”君殇磁声冷如冰窖,“能让他死而复生?”
“这……”侍卫哑声。
君殇靠在太师椅上,骨节分
明的手搭在扶手处,指尖不紧不慢敲打着,“不过也确实烦。”
“想个办法,把两年前的漏网之鱼,一并打了。”
君殇掀开眼帘,沉思片刻道,“似乎还有一件他的东西。”
“以前经常瞧见他贴身佩戴,也许引蛇出洞。”
“你去处理。”
侍卫应声,立马下去安排。
君殇双手交叉,桃花眼里一派冷戾,“一群虾兵蟹将倒是忠心。”
凛冬时节,天寒地冻
刚晴了两天,又开始飘碎雪,时不时凛冽寒风钻进屋里,冷的人激灵。
白榆赶紧将木窗关上。
刚拉上窗,云念卿打着哈欠的声音就响起。
白榆看了一眼木窗外飘雪,“姑娘多穿些,今天又开始冷了。”
“嗯。”
云念卿拢了拢衣裳起身。
昨晚半夜才回来,这一觉睡到中午。
换了一身厚点的绒裙,云念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热气与寒冷碰撞,白烟缓缓升起。
她端着热茶一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飘而下的细雪,被积雪覆盖的庭院。
“姑娘。”
白榆说起了今天广泛热议的事,“高国使臣死了。”
死相惨烈,人首分离。
这个模样,她曾见过一
次,白榆抬眸看向去。
云念卿抿了一口茶重新放在茶托上,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解开白榆疑惑,“我做的。”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我出去,又落单的消息。”
“想杀我泄愤。”
“那姑娘你没事吧?”想到昨夜回来的血腥味,白榆紧张询问。
云念卿侧眸带笑,“我能有什么事。”
只是,那高国使臣如何知道她在那里。
就像提前知道,还精准蹲着。
当时手太快了,应该先审再杀。
她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秋水瞳深眯,手中袅袅升起的白眼朦胧了视线。
云念卿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
书房院中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侍卫躬身禀报。
君殇修剪着观赏花的枯枝,细雪落在大氅颈圈黑色狐狸毛,还有金冠高束的墨发上。
他声音平淡,“把消息散出去。”
“是。”侍卫应声。
君殇握着剪刀,“咔嚓”一下直接将整株花剪掉,将剪刀放在旁边托盘上,拿出手帕擦试着双手,“接下来就等着收网。”
将手帕扔向托盘,他转身走向屋内。
刚走一步,余光扫到新房所在方向,深邃冷眸半眯,“云念卿跟霍少邪的事,还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