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无常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异样。
青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中规中矩退到一旁等候吩咐。
路过楚璇钰身边时,偷偷替他解了穴道。
方才躲在暗处看到主子的“表演”,她暗暗替对方捏了把汗。
老头儿虽是神医,却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下手更是不看对象。
主子那样扑上去,要是老头儿使了什么阴招主子可有苦头吃。
解了穴,楚璇钰仍假装动不了。
待到被送出门,便寻了个隐密地方偷看。
宁晨昕也被请了出来,这是青妖和杜如海坚持要求的。
老头是替王妃救治的人留在房里就算了,他一个年轻公子又不用救人,站那里干什么?占王妃便宜啊!主子不在,他们可得替他防着点!
青妖站床边替无常打下手,将苏芷熙外衫解下一半。
这时,无常开口说道:“可以了。”
青妖双手顿住,望着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老头,悄悄撇了撇嘴角,还好没变成色老头。
隐在暗处的楚璇钰见到这一幕,悄悄松开握紧的拳头。
无常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抽出一根根银针,不若往常下针如风,这回每一针都下得极慎重。
青妖见状,也收起了胡思乱想。
待苏芷熙的头上、双肩及双臂上插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后,无常脸上已经渗出一层汗。
过了半个时辰,无常将银针有序收回,让青妖替苏芷熙整理好衣物,自己起身到桌边写下几张药方。
“按这几张药方温火熬药,每日三次,按序轮流让她服用。”
青妖接过来一看,里面好多名贵草药,许多是一般药店买不到的,倒抽一口气,还好王妃药房里有不少稀世药材,又兼主子的底蕴还算深厚,不然就凭着这几张药方,也会拖垮偌大王府。
“王妃的毒解了?”
“没有。”
“没有?”青妖扬声道,“你不是神医吗?费了那么长时间竟还没解?”
“丫头,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老夫还没找你算账呢。”无常用牛皮袋子敲打着她的头,没好气道。
青妖赶紧互住自己的头,跳开两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无常见她跳开也没拦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要离开。
“喂!王妃的毒还没解,你就要离开了?”青妖见他要离开,急得叫道。
这时杜如海听到房内的动静,出声问:“神医,可是好了?”
得到回答后,杜如海推门而入,先看了眼床上毫发无伤的王妃,松口气后,才看向无常:“神医,真是太谢谢您了。”
“老夫未能解睿王妃的毒。”
“什么?王妃的毒还没解?如果连神医都束手无策,那王妃岂非……”杜如海脸色一下子变白。
“老夫用针灸之术暂时压制了睿王妃的毒,快的话一天就能醒来。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体内的毒终是一大隐患,随时可能复发。就如此次,淋雨着凉,诱使毒发。暂时无解毒之法,你们只能在平时多注意点。”
几人一脸凝重,如今连神医都无法解的毒,等于是宣判了死刑。
待送走神医及宁晨昕后,楚璇钰回到了屋内。
“主子,您别担心。只要以后多注意,王妃不会毒发,便不会有危险。她十六年来不也活得好好的?”
“行了,本座知道。”楚璇钰让青妖通知千晓阁上下继续找重紫及其解药的下落,自己则关在了房内。
夜里,房内亮着昏暗的烛光。
许是神医无常的医治,苏芷熙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主子,老头不是说王妃至少一天才能醒来吗?那也得明天才会醒。您三夜未眠,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明早再过来。再者,王妃醒来若看到您这副样子,定会不高兴的。”青妖看到苏芷熙好转许多的样子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又见楚璇钰形容憔悴,便劝道。
楚璇钰眉微皱着,看了眼床上的苏芷熙,叫青妖照看好,便离开了。若是以前,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守着一个女人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睡。
青妖其实不比楚璇钰轻松,她拿了把凳子坐在床边,不一会儿打起瞌睡来。
夜色正浓,整座睿王府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匍匐在暗夜下。
一道黑影从王府屋顶上灵活地跳跃着,最后落在了青玉轩的房顶上。
却见他的动作毫不迟疑,踩着瓦片直接掠向苏芷熙所在的屋子。
屋内,青妖被一颗小石子打中,脖子一弯,趴在床上昏睡过去。
黑色颀长的身影闪入房中,烛光映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长眉入鬓,凤眸流光,薄唇邪气地勾着。
瞥了眼趴在床沿昏睡的青妖,然后将视线投向躺在床上的苏芷熙,非常大牌地问:
“本公子大驾光临,姑娘怎的不起来相迎?”
话音落下,屋内安静无声。
华子誉悻悻的用食指蹭蹭鼻子,迈开步子朝床边行去,腰间的玉葫芦随着走动一摇一晃,烛光在地主投下长长的影子,将一人一葫芦皆映在地面上。
“难道是病得不省人事了?”华子誉自言自语地走到床边,只见苏芷熙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盖这么厚的被子不怕热死。”
他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总算明白为什么要盖厚棉被了,感情是发低烧啊。只是竟然连他来了都没有察觉,似乎病得不清。
“皇宫的人说你病了,还真是。”他揪着她一缕发丝逗弄着她的脸,即便这样做了,也没能让她醒来。
“本公子大老远来看望你,你可得记下了。”华子誉自说自话,也不管人家有没有醒,然后另一手抬起酒葫芦晃了晃,“从皇宫里顺了点美酒来和你分享,可惜你是喝不到了。哎,千杯酒,唯有我独酌。”
正说着,突然寒气袭来。
华子誉迅速松开手后退一步,定睛看去,却见苏芷熙睁开双眼,撑着床冷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