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昨儿个王妃病得不省人事,王爷伤心了一夜,把奴才们都赶出了房间,独自陪了王妃一宿,今早老奴撞门进去,发现王爷已经累及睡去。”
“三哥如此在意三嫂,遇到这种事定然六神无主。道是怪可怜的。”楚璇璞与睿王府走得近,楚璇钰有多粘苏芷熙,他是知道的。
“睿王妃旧疾复发,不知是什么病,竟然严重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楚璇璐问。
“老奴也不清楚,等蓝太医出来了就知道了。”杜如海应付道,心道王妃是中了毒,只是当初王妃不是说此毒只会影响容貌,无关安危么。
正谈论着,便听得客厅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王爷……王爷……等等奴婢啊,您衣服还没穿呢……”几人闻声跨出客厅门槛,只看见一道白色身影迅速从花林间穿过,后面跟着一个穿着婢女服饰的身影。
“你这只母老虎!不要追我!我要去找娘子!你再追着我我就咬你!”远远地传来楚璇钰的声音。
“三哥还是老样子,这是急着见三嫂吧。”楚璇璞遥望着消失的身影,轻笑一声。
“有了王妃,王爷比以前好多了。只是如今王妃卧榻不醒,才会急成这样。”杜如海望着消失的楚璇钰,心中感叹不已,也替王爷惋惜,明明已经清醒了的人,不仅不能大张旗鼓,众人同庆,还须得装傻扮痴,只愿这种日子不必长久。
“我们去看看吧,好歹来睿王府一趟,怎能不见三哥一面。至于三嫂,我们不进去见就是。站在门外,也好早一点知道她的病情。”
于是,杜如海陪着两位向青玉轩走去。
到了苏芷熙的房门前,却不见楚璇钰。房门外守着两个丫鬟,见到来人,赶紧俯首屈膝行礼。
得知楚璇钰进了屋,杜如海便扬声道:“王爷,陵王和裕王来探望王妃,您是否先出来一见?”
无人回答。杜如海不由得尴尬地看向两位王爷。
“无妨,本王二人就在这里站一会儿,等蓝太医出来。”
没过多久,房门打开了。
欣赏着院里花草的两人看向门口。只有蓝景明出来了,房门立即又被丫鬟关上。
“蓝太医,本王三嫂得的什么病?”楚璇璞性子急,立即开口问道。
楚璇璐也将目光投在他脸上。
蓝景明向二人拂了拂礼,面色凝重:“王妃——中毒了。”
闻言,二王眼色皆是一变。
“中毒?谁敢向三嫂下毒?”楚璇璞惊呼一声,心里则是怀疑,整个王府都是三嫂做主,谁敢给她下毒?
“管家是否知道什么?”楚璇璐看向杜如海。
杜如海面不改色,心里早已想好了说辞:“王妃说她小时候曾中过一种毒,中者容颜毁。蓝太医也是知晓的。”
见两位王爷把目光投向自己,蓝景明点点头:“之前皇上命微臣替睿王妃调理身子的时候,王妃自称体内含毒,只怪微臣未学到家,无法看出王妃身中何毒,只能开些补药让她调养身子。方才见了王妃,见其面色青白,嘴唇发紫,瞳孔散大,确实是中毒的症状。”
“如此说来当日梨园会上三嫂所言非虚?”楚璇璞眉梢一挑,惊奇道,“以蓝太医的医术,竟然查不出三嫂所中何毒?”
蓝太医缕了缕白胡子,想及自己前段时间翻遍古书,终于得到一种症状与睿王妃表象相似的奇毒,却迟疑着不知该讲与否。
见他似有隐瞒,楚璇璐淡声道:“蓝太医有话便说。此事事关睿王妃的安危,不可隐瞒。”
蓝太医其实这几日都在考虑着要不要把它告诉睿王妃,只是没想到会出现意外,王妃竟然突然毒发。
眼下确实不好隐瞒,便直言相告。
说法与宁晨昕一般无二。
众人听得眉头暗皱,皆道怪哉。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解毒的办法,都有些悻悻然。
“那下毒之人端的是歹毒。”楚璇璞忿忿道,心里哼哼,三嫂虽然不像女人,性子又冷漠薄情了点,但这何尝不是生活环境所迫?可自小便受这等苦难,对一个女子而言,实是可怜。
杜如海同仇敌忾,亦是对下毒者恨极。
他们奉皇上口谕前来,看完后自然要回宫复命。楚璇璐提议离开。
楚璇璞不想走,“二哥,你和蓝太医回宫和皇兄讲吧,我就不去了。”
他那点小心思楚璇璐岂会不知,便要同蓝景明离开。
“噗噗……噗噗噗……”
楚璇璞侧耳听了听,忽然,问道:“咦,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楚璇璐停住脚步,耳根一动,视线瞟向青玉轩内一间耳房。
“啊!老奴竟然忘了!王爷的小狗还被关在笼子里。”杜如海一拍额头,向楚璇璞两告罪一声,便匆匆朝苏芷熙的药房跑去。
然后几人听到屋内传来似狼似狗的叫声,不一会儿,便见一道银光从门内蹿出,直奔苏芷熙的房间。
然而门被关得紧紧的,它入门无法,整个身子趴在房门上,直立着,前爪不停地扒拉着房门,嘴里呜呜咽咽。
“那不是小银么,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不会是饿了好几顿吧?”楚璇璞认得小银,便打趣道。
“昨晚王爷和它都以为王妃去了,伤心地霸着王妃的身体直哭,老奴无法,只得把它关在笼子里。因为王妃的事,脑子一团乱,竟是忘了放它出来。看样子确实是饿了,让二位王爷见笑了。”杜如海从药房内走出来,略带尴尬道。
“本王看它倒是灵性十足。如今被放出来,第一件事不是寻吃的反而想进去找三嫂,听你所言,足见它对三嫂的忠心。”
这小东西平日淘气的很,和它主子一样竟会捉弄人,自己几次来睿王府,也被它捉弄了多次。开始时恼火,后来倒也能苦中作乐。如今见它忠主之状,心里所剩一点儿火气却是消了。
几人的注意力都在小银身上,没有察觉到楚璇璐的异样。
只见他一直浅笑着的眼底染上一丝惊诧,嘴角也微微僵硬,紧紧盯着扒着房门的银色小东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