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从惊慌之中回过神来,眸光复杂地朝着许清雅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才她一心想替许清雅挡着傅沉迷,慌乱之中,后背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而她站着的方向,正是许清雅身前。
最有可能推她……
季晚正出神想着,许清雅忽地上前,语调带着哭腔道:
“北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牵连到了季小姐,当时情况危急,季小姐为了维护我,混乱之中这才不小心踩空了楼梯。”
顾北烬脸色阴沉如墨,扫了眼面前女人狼狈红肿的侧脸,不动声色拉着季晚后退几步。
他没理会许清雅,转眸看向季晚:“晚晚,你怎么会管她的闲事?”
季晚看了眼许清雅受伤很重的身体,到底还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当时情况混乱,她说不定是被傅沉迷推下楼梯的。
顾北烬问道:“怎么了?”
"没事。”
季晚摇摇头,“当时我去洗手间,就听到这附近有求救声,并不知道是许小姐遭遇这些。”
顾北烬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回想到刚才紧张危险的一幕,他心里仍有余悸。
男人随后脱下西装外套,轻披在了季晚肩头,语气郑重道:
“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别再以身犯险了,报警就好。”
季晚有些诧异顾北烬的反应。
求救的人可是顾北烬的初恋,他的态度跟反应,未免也太冷漠了吧!
顾北烬却道:“你现在怀有身孕,还是要多注意,别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季晚双手抚向小腹,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有些冲动了。
幸好腹中的宝宝没出事,不然她肯定要愧疚一辈子。
“走吧,爸还在外面等咱们。”
顾北烬拉住季晚的手便要离开。
季晚毕竟是今天宴会的主角,缺席太久,确实不太妥当。
她刚走出一步,身后忽地传来许清雅的声音……
"季小姐,等等!”
季晚脚步顿住,还未回头,顾北烬便不耐打断:
“你还有什么事?”
许清雅倔强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神情脆弱,可还是难掩风姿。
“北烬,你能不能帮帮忙,带我离开这?”
她说这话时,眼神怯怯地朝着傅沉迷的方向看一眼,快步往季晚的身边躲。
顾北烬顺势往傅沉迷的方向扫一眼:
“你们夫妻的事,自己解决。”
"不行的!”
许清雅情绪忽地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季晚的手腕!
“季小姐,你刚刚亲眼看到这个男人发疯的样子,他不会放过我的!求求你了,带我离开这吧,我知道这场宴会是魏家主办的,我若跟着你一起离开,他不敢造次的。”
季晚脸上划过一抹无奈,淡淡拂开她的手:
“许小姐,即便我能带你离开一次,也不能次次帮到你。你现在该考虑的是远离这种人,跟他离婚。”
许清雅忙道:
“我已经在起诉离婚了!现在是离婚冷静期,我没办法的,季小姐,大家同样是女人,你就帮帮我好吗?”
面前的女人浑身是伤,哭得泪眼模糊,即便是季晚看着,心里也难免触动。
她无奈妥协:
“好吧,你跟我们走吧。”
顾北烬面色微沉了几许:
“晚晚,我说过,报警就行。”
季晚道:“报警的话事情势必会闹大,会破坏了这场宴会,你知道的,父亲这么多年才办这么一场宴会,他今天很高兴,我不想扫他的兴致。“
“何况今天就算换作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没事的,我带许小姐出去,给她叫辆车送她回家。”
许清雅听完,感激地拉着季晚的手说道:
“谢谢你季小姐!今后在华国,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找我。”
季晚淡淡道: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
身后的傅沉迷眼睁睁看着季晚要带走许清雅,眼底划过一抹极大的不甘,下意识地抬步要往前追。
顾北烬一双冷如寒霜的眸直接扫了过去。
傅沉迷当即便被震慑在原地,压下了满腔怨怼,忽地大声道:
“顾总真是好度量!被许清雅这女人背叛伤害,还能伸手援助!”
顾北烬冷眯寒眸:“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跟顾总你不都是被许清雅那女人玩弄在股掌吗?”
傅沉明朝着顾北烬走近,嘲讽开口!
“现在想想,刚才那场争执,也是因为许清雅。啧,这女人真是晦气,你我之间毫无恩怨,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至于吗?”
顾北烬冷冷道:
“你错了。我打你,是你动了我夫人,跟别的女人毫无关系。”
傅沉迷面色微变,忽地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许清雅说道:“你都听到了吧!你心心念念的初恋情人,心里早就没你半分位置了!”
许清雅脸色一片惨淡苍白,埋着头,唇角咬破渗出一抹殷红的血迹。
傅沉迷这话说完,四周的气氛都跟着尴尬怪异起来。
季晚一把拉着许清雅就道:“别理他,我们走。“
顾北烬跟上去,把她们送到宴会厅门口便道:
“车已经叫好了,我就不送了。”
季晚点头:“好,我送许小姐去医院后,直接坐车回来,你见到我爸跟他说一声。“
许清雅离开之际,眼角余光忍不住地往顾北烬的方向看了一眼。
眸中情绪翻涌,掺满复杂。
他到对她一点留念都没了吗?
为了避嫌,甚至不愿一起送她去医院。
上车后许清雅死死咬着唇,侧眸幽怨地看着季晚,看她优雅明媚的侧脸,脑海里就闪过了季晚站在台上受人瞩目的一面,更想到了顾北烬细致温柔照顾她的样子。
分明这一切,都是她曾经的待遇!
是她陪着顾北烬成长,见证了他的青春,教会他怎么去爱一个人。
凭什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季晚似是也察觉到了许清雅的目光一直凝在自己身上,她疑惑地侧眸看过去:
“怎么了,许小姐?”
许清雅赶紧敛住了眼底的锋芒,换上了一副凄惨的模样:
“季小姐,今天的事,真的很谢谢你。”
季晚淡淡道:“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女人,本就应该互帮互助。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能坚持到医院吗?”
“我没事的,都是一些皮外伤。”
许清雅拉了拉袖口,掩盖住胳膊上的淤青。
而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还是让季晚捕捉到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先生经常对你动手吗?“
许清雅闻言,苦笑一声,眼底流露出一丝恨意:
“对,他这些年常年家暴,自己在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回到家里看我不顺眼动辄就是打骂,我这才不堪忍受跟他提了离婚,谁知他竟然在离婚冷静期这段时间,频频对我动……”
说到这,女人心中忽地想到什么,眼底的寒意加深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