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电话那头忽地传来了阵忙音,通话戛然而止。
季晚莫名其妙地拿开手机,看着被顾北烬撂断的通话记录,心里浮起一抹不满。
这男人究竟是什么臭脾气?
电话明明是他打来的,一句正事没有,故意耍她吗?
季晚转手就将手机放到一边充电,脱下外套,便去了浴室洗漱。
已经累了一天,她洗完上床,几乎倒头就睡。
而另一边,顾家书房灯火通明。
顾北烬坐在电脑桌前,衬衫挽起一截,修长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一直忙到凌晨。
从挂断电话到现在,手机里一条消息都没有。
男人暗眸盯着手机,舌尖扫过后槽牙,强忍下心头的不满。
这才出差一天,这女人翅膀倒是硬得不行,现在竟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翌日。
顾氏集团内一片忙碌,所有人都在为扩建马厂的项目头疼,企划部的人更是急得焦躁不安。
要在一个星期内确定下方案,时间上不仅紧迫,还不知道方案做出后能不能落地执行。
几个领导凑在一起,暗中盘算起来。
“你们说这位小顾总究竟是玩玩而已,还是当真要做成这个项目?”
“还不好说,要不是昨天开会亲眼看到他把陈经理逐出公司,我是断然不相信他有掌管集团的能力。”
“我就奇了怪了,这外界不都是传顾北烬整天寻欢作乐,对经商之事一窍不通吗?”
“他哪里来的这么沉的心思,竟然暗中搜集出了陈经理吃回扣的所有证据,这场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布起来的?”
提起昨天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幕,凑在一起商讨的几人后背都不由得微寒。
透过现象看本质,顾北烬昨天所做的一出,杀鸡儆猴,越深究,越令人细思极恐。
一个中年员工沉沉叹了口气:“哎,现在不是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眼下最愁的就是这个马厂扩建的项目,咱们到底要不要听顾北烬的意思把企划书做出来?就怕他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不但搭进去这么多人的时间跟精力,回头还要得罪承舟总。”
有人灵光一闪,忽然道:“不如暗中给承舟总透个气,他在国外还不知道顾北烬要做的这些事,等他知道顾北烬不经过他同意贸然插手集团的事,这事就用不着我们来担责了。”
这个主意一出,几人纷纷附和,当即就派了个代表去联系国外的顾承舟。
几人都是生意场的老狐狸,在看不清楚形势的利弊前,贸然不敢轻举妄动。
国外。
顾承舟接到通知的时候正结束一场国际商业谈判。
工作上的事本就令他心烦,忽然得知顾北烬开除了陈经理,现在还要把手往更深的地方去伸,男人脸色陡然沉郁下来。
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顾承舟寒声确认道:
"你说顾北烬暗中搜集了陈经理这么多年吃回扣的证据?”
电话那头的人忙道:
"千真万确,顾北烬昨天当着整个会议室的高层逼着我们表态,话里话外都让我们归顺他。他这就是趁着您不在,想抢夺势力啊。”
顾承舟紧攥着手机,手指一点点缩紧,骨节几乎咔咔作响。
这个陈经理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私下里为他办了不少事,算得上他的左膀右臂。
顾北烬才到公司上任一天就敢动他的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察觉到了顾承舟的情绪,故意添油加醋起来:
“您不在公司里,顾北烬实在是太张狂了,压根没把您放在眼里。”
“他明知道陈经理是您的人,当众开除不说,还让保安强行把人带走!”
“陈经理离职的消息您到现在才知道,肯定也是他暗中让人封闭了消息,为的就是拖住您,好继续实施他的计划。”
顾承舟越听,压在心头的焦躁情绪就越翻涌,强撑着淡定道:
"继续说,他还做了什么?”
"顾北烬他还要在南郊的度假村附近扩建马厂,原先买下的那块地皮按照您的想法,明明是要倒卖出去的,可他倒好……”
顾承舟咬牙道:
“够了!国外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这几天就回来,在我没回来之前给我盯紧他了,南郊度假村的项目还轮不到他来插手。”
挂断电话,顾承舟一把将手机扔到桌上,沉眸捏着眉心,浑身被一股冷寒气息包裹着。
那天在老宅结束家宴后,难怪顾老爷子要他去先去国外处理事务,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先把他支开,再给顾北烬进公司搅局的机会,这老头子当真是偏心得厉害!
顾承舟眼底阴鸷之色愈发浓郁,当即就让人订了最近一趟回国的机票。
一个玩世不恭的废物,也配跟他争夺权力?他倒要看看,这废物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京郊五岳山风景区。
又是一场夜戏结束,剧组收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
山上夜晚寒凉,大家忙了一晚又饿又累,导演便安排了夜宵。
一行人围坐在拍摄时未熄灭的篝火旁烧烤。
季晚兴致淡淡地坐在角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照例回复消息。
白天工作忙没时间看手机,收工回酒店往往都是深夜,她洗漱完就要休息,也就这个时间段能暂时放松片刻。
手指一滑,无意中戳进跟顾北烬的对话框。
看着昨晚短暂的通话记录,她眸色微淡了几分,不动声色将对话消息删除。
“哟,盯着手机等你老公给你发消息啊?”
季萌萌讥讽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季晚一把熄灭手机屏幕,不悦扫她一眼:
“你这是闲得没事干了吗?”
季萌萌顺势在她身边坐下,轻哼一声:
“你来剧组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老公给你发一条消息,打一通电话?”
季晚懒得搭理她,探身从一旁的桌上拿过果汁,轻旋开瓶盖,仰头抿了两口。
夜色下,她侧脸清冷美艳,轻舔了下唇角沾染的果汁。
季萌萌直勾勾盯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季晚就长了一张狐狸精一样的脸,整天跟他们一样照吃照喝,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
空气里的烧烤香味飘散过来,季萌萌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为了保持身材,却一口都不能多吃。
她狠狠咽咽口水,压着愤恨道:
“你可真够可怜的,就算嫁到豪门又怎样,还不是要跟我们一样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苦受罪,你那位好老公倒是一点都不心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