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低声劝说道:"或许你父亲只是忘记了,你跟他好好说,提醒提醒他。”
"我知道。”
季晚淡声道:“我去把拖欠的医药费结一部分,后续治疗的费用,我来想办法。”
沈母一把拉住,季晚的手:“谢谢……你晚晚。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害得你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希望你不要怪我。”
季晚微怔,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用,老师对我有恩,我不会放任他不管。”
但经历了此事,她内心深处跟沈母到底还是有了隔阂。
她不是圣母,沈母之前下跪求她嫁到顾家换取医药费的一幕,始终像根刺横在心口。
之所以会妥协,也是念及旧恩,心甘情愿想救沈淮书。
从医院出来后,季晚心里很乱。
已是深夜,她正要打车回家时,突然收到了冯清打来的电话。
"晚晚,江湖救急!”
季晚听着电话那头冯清急促的声音,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冯清在电话里低骂了一句,说道:“有个项目上的事需要回国洽谈,我赶时间没留心眼,现在被几个不要脸的老男人缠着脱不了身。你在a城吗,能过来一趟吗?”
季晚还未开口,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几个油腻男猥琐的声音,似乎是要拖着冯清,继续灌她的酒。
她立即道:“你把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过了一会冯清发来一个位置……皇朝会所。
a城有名的富人消遣地,夜生活的好去处。
冯清到底是久未回国,正儿八经谈工作怎么可能选择这样的地方?
季晚按了按眉心,来不及想,快速拦了一辆车便往那边赶去。
皇朝会所。
包厢内,烟雾缭绕,酒气弥漫。
一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们聚在一起,搂着怀中女伴,玩着卡牌推杯换盏。
轮到顾北烬做东。
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姿态懒散地靠坐在真皮沙发,瞥了眼身侧的傅星辰:“你来。”
傅星辰心里隐隐激动,赶紧摸牌递过去。
顾北烬看一眼,面色微沉:“手气真差。”
傅星辰脸上掠过一抹难堪:"北烬哥,我不太会玩这些……"
人群中发出了一声调笑:“不会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傅星辰紧紧咬唇。
坐在邻侧的钟宴用手肘轻撞了顾北烬,饶有兴致地开口:“烬哥,怎么不把嫂子带来一起玩?”
"带她?"顾北烬哼笑一声,"我们玩牌,她当木头吗?”
一旁的傅星辰听了这话,捂唇轻笑了声。
季晚这种无趣的女人,顾北烬向来是看不上的。
"啧,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倒觉得嫂子没我们看得那么简单。”
沈哲也在场,回想到上次猎场上季晚飒爽的模样,不禁帮季晚说起话来。
“毕竟上次在猎场,嫂子一番操作,倒是让人大跌眼镜。”
顾北烬拿烟的手微顿,手指随意摩挲着套在无名指的婚戒,眼底不经意间勾起一丝兴味……
猎场之上,女人迎风拉弓,眼神笃定。
一个敢上猎场,打起猎物毫不手软的女人,跟贤良温婉根本毫不沾边。
傅星辰轻哼一声:"这有什么的,打猎不过是门技术,人人都可以学的。谁不知道她有这个本领,全都是那个沈淮书教得好。”
钟宴轻嗤:"别说得这么轻松,打猎你不是也会吗,怎么技术还这么烂?”
傅星辰:“我……”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哲打断:“烬哥,婚戒都戴上了,看来跟嫂子关系不错啊!"
此话一出,全场的人都不由静默了一瞬,目光纷纷投向顾北烬的左手。
男人骨节修长的无名指,套着一枚素圈戒指,分外显眼。
傅星辰眼底寒光一瞬露出。
钟宴震惊一瞬,打趣道:"这个季小姐,还真是有手段。”
顾北烬神色淡淡,漫不经心转动了下指上戒指,口吻随意:“没办法,老爷子逼的。”
“也是,一枚戒指而已,可套不住你。"
钟宴见怪不怪,继续喝酒。傅星辰的目光却死死凝在那枚戒指上,心里一度不平。
几番思索下,女人眼底划过一抹算计,凑近顾北烬低声道:“北烬哥,你心里还是有姐姐的,挑的戒指也是她最喜欢的款式。她要是知……”
傅星辰话说了一半,在看到顾北烬冷得发寒的双眸时,硬生生将那些话憋了回去。
这时,包厢外忽地传来一阵躁动的声音。
屋外的争吵声,跟打斗声几乎盖过了屋内消遣的声音。
玩牌的一行人停了下动作,面带不满。
“真晦气,这种地方还能碰到闹事的。”
沈哲跟钟宴对视一眼,都来了兴致。
"出去看看?"
"好啊!”
钟宴起身,又看向顾北烬:“烬哥,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顾北烬明显兴致缺缺,不由吐出两个字!
"无聊。”
“得,我们出去看看,敢在这种地方闹事的人还是有些胆量的。”
言罢,包厢门推开,当看到长廊外发生的一幕时,钟宴跟沈哲几乎是同时惊呼了一声……
“嫂子?”
前一秒说着无聊的顾北烬,在听到两人的震惊声时,几乎是立刻站起了身。
男人一掌推开身侧的人,迈着大步就跟了上去。
沈哲跟钟宴适时地往两边挪了挪。
顾北烬站上前,看到对面包厢门口纤细高挑的身影,眼色一瞬幽寒。
不是季晚还能是谁!
女人正单拎着酒瓶,对着对面的男人一个利落的爆头扣,动作熟稔又果敢。
酒瓶炸开,伴随着男人嚎叫的嗓音一瞬炸开。
“你这臭表子,竟然敢打我!"男人满头是血,恶狠狠地瞪着季晚,冲上前就要动手。
季晚微眯眼眸,快速侧身轻巧躲开,反手便扼住男人臂膀,用力一折。
"哎哟!”
骨节破碎的声音咔咔响起,男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季晚又是一抬脚,稳准狠地正中他膝盖。
扑通一声。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狼狈地双膝跪地。
季晚迈着高跟鞋上前一步,手里拿着碎了一半的空酒瓶悠悠转动,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耷在地上的一只胳膊:“刚才就是这只手,动了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