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齐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盒子,递给薛婉婷。
薛婉婷接过,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经过她改良的飞天锁,只不过这支飞天锁用材考究,镯子通体发黑,却又隐隐可见一丝暗红,用的是稀有的玄铁,锻造之术十分精湛,而在飞天锁旁边的是一个玄色的荷包。
薛婉婷抬眸看向齐王:“这是给我的?”
齐王点了点头:“空闲的时候便试试,这是先生特意为你打造的。还叫你试用了后,要是觉得哪里不行,一定要亲自去找他探讨。”
薛婉婷想着先生说话时的情形,不由得有些想笑。她轻抚上镯子,又看向旁边的荷包:“这又是什么呢?”
见薛婉婷面带笑意,齐王心中亦是欢喜,只见他神秘一笑:“打开看看。”
闻言,薛婉婷将盒子放在桌上,又拿起荷包,解开系着的带子,只见荷包里面装着一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在玄色的包围下熠熠生辉。
“本来是想将那颗大的给你的,但太大了不方便携带,这颗大小刚好,你随身带着,以便不时之需。”齐王语气随意,岂不知为了找到这般大小的夜明珠,他亦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那日薛婉婷被困崖下,要是随身带着一颗夜明珠,便能早一些被找到,自那时起,他便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珠子,这几日总算是找到了。
薛婉婷的心头有些异样的情绪作动,先生为她锻造飞天锁,还可以说是还了她提供思路的情,可齐王已经送了一把价值不菲的匕首给她了,现在又是这夜明珠,她虽两次犯险为救齐王,但也不过是利益使然,可齐王对她的好却是越来越真挚,齐王对她越好,便让她觉得自己越是虚伪极了。
“怎么了,不喜欢?”见薛婉婷一时间没有说话,齐王心头竟隐隐有些紧张。
薛婉婷将齐王的神色尽收眼底,摇了摇头:“如此华美稀世之物自是喜欢的。”说道此,薛婉婷微微一顿:“只是这物件实在太过贵重,薛婉受之有愧。”
齐王没想到薛婉婷给出的拒绝的理由竟是物品太过贵重,他眼中的笑意渐渐凝住:“先生特意为你锻造的武器你没有拒绝,却拒绝了本王送的东西?还是说你只会拒绝本王的东西?”
齐王越说越是生气,他费尽心力找来的东西,眼巴巴地送上前去,却被人拒绝,他的心头实在是堵得慌,他眸中的笑意彻底消散,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漠,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薛婉婷:“若是不要,你便把它丢了。”
薛婉婷也不是真傻,自然不会在齐王气头上反着干,于是急忙将荷包系上,看向齐王,点头道:“要,自是要要的,只是哪有主子赏赐奴婢,做奴婢的一点也不推却的,没成想王爷却是当了真,您现在的模样当真是好不吓人!”说着便将夜明珠妥帖地守在了袖中,动作急切,像是生怕齐王反悔一般。
这怎么他还被指责了?齐王的视线在见到薛婉婷将夜明珠妥当收捡后,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对于薛婉婷反客为主,他不仅没有生气,心头反而升起了一股淡淡的难以言说的欢喜。
“下不为例,既是本王的人,就得要有些精致的玩意儿装点门面。”齐王说罢,心情颇好的朝着门外方向说道:“林肖,你进来!”
齐王的话刚一落,林肖便推门而进:“王爷?”林肖抱拳行礼。
“今夜行动你带着薛婉一起。”
林肖一愣,他都有些搞不懂齐王到底在想什么了,不是很是看重薛婉婷吗?为何此事却要安排薛婉婷?难道齐王不知道薛婉婷昨日为了保护他受了伤吗?
林肖心头涌起一股怒气,却是强压了下来,道:“王爷,薛姑娘昨日受了伤,再去出任务的话,怕薛姑娘的身体会吃不消。”
齐王有些诧异,据他所知齐王可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现在竟然也会帮着薛婉婷说话,看来他家这个薛姑娘本事大着呢,就连铁面无私的林肖也被折服了,对这样的结果,齐王是满意,也是骄傲的。
齐王轻笑出声:“林肖,你何时也变得如此急性?本王何时说过要让薛婉去出任务?找你来便是要让你务必保护好她,让她远远看着便罢。”
齐王说完,转头看向薛婉婷再次叮嘱:“今夜局势已定,你在一旁远远看着便是,切记不要贸然上前,自身的安危才是最为重要的,记住了吗?”
齐王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暖和煦,听着便让人犹如被春日微风轻拂而过。薛婉婷甚至好似在一霎间,见到了曾经那个还是南城中风头无两,受尽文武百官拥护,百姓爱戴的先帝幼子时的齐王。齐王面部五官单一拆开来看其实并不完美,除去一双略显深邃的眸子和浓黑俊秀的眉毛外,其余五官单看其实是有寡淡的,但与前两者相结合却是自成一番温润华贵,整个人看着俊美非常,让人看着便由心底生出想要亲近的心思。
见薛婉婷一直盯着他看,齐王心头猛地一窒,他一向都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但被薛婉婷这样打量,还是觉得有些不确定,他掩唇轻咳了一声:“要是无事,你们便下去休息吧,养精蓄锐,今夜注定会是个不眠之夜,咱们可要打足了精神才是。”
齐王平常的话并不多,相反的是还有些沉默,今日说的话都快赶上以往半月的话了,林肖暗暗叹了口气,齐王的改变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林肖收回思绪,应声说道:“唯!”
薛婉婷也行礼告辞转身同着林肖一同出了房门。
齐王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薛婉婷的背影,直到房门被关上,这才收回了视线。薛婉婷虽然聪颖,勇敢,但他要一点一点教会他的女孩,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还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便是他要教会薛婉婷的第一课。
薛婉婷同着林肖一同出了屋子,林肖将薛婉婷带到一旁,面上满是关切:“你的伤势可还有大碍?”
昨日他将薛婉婷带回王府,薛婉婷一路上都紧咬着牙槽,但却始终不发一言。李沐得了消息来得很快,为薛婉婷包扎了伤口,开了药,他见薛婉婷服了药,似有好转,因着还有许多公事未办,便也没有再多做停留。
“无碍,我那旧疾只要服了药,一会儿便不疼了,只是那疗养的药我现下亦是剩得不多了。”薛婉婷语气平淡,好似那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的人不是她一般。
“那药还能坚持几天?”林肖问道。
“五六日左右吧。”薛婉婷说。
就五六日了,林肖算着时间:“齐王准了我的假,这边事情一办完我便立即启程,想必是来的及的,你这几日多注意。”
“还有,齐王暗中派人伪造你、伪造了薛家嫡女的消息,估摸着太子等这件事一完,便也要离开,届时你便安全了,自由了。”
薛婉婷心头一动,齐王倒真是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