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丛林中,唐门等人井然有序的走着。
没有了威胁,大家的神经已经松懈下来。
蓦地。
“堂主,你快来看,”前面开路的唐耀祖冷不丁的一嗓子。
众人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又怎么了?”
“不要乱,站在这里不要动,”费宿稳住大家的情绪,快步走到前面。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拽住唐耀祖的衣袖,压低声音:“你嚷嚷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静悄悄的说?”
唐耀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指向前面。
费宿疑惑的看了看他,拨开面前的枝叶,瞬间惊在那里。
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块死地。
这里所有的树木都呈现出黑褐色的模样,不管是参天古树,还是缠绕的藤蔓,亦或是地上的落叶,都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黑色。
“堂主,是这里吗?”包布走过来,小声的询问。
费宿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绉布,打开,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图案。
只是越看,他的眉头越是拧成一个疙瘩。
“就是这里!”
“还真的是这里?”唐耀祖非但没有前进,反而是后退了一步:“堂主,你不感觉这里很诡异吗?不会是……咱们要来的地方,就是这么个鬼样子吧?”
这个地方鬼气森森的,一点也不像有生机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诡异。
“我也是第一次来,怎么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寻常?”费宿想了一会,下定决心:“唐耀祖,你带几个人进去探探路。”
“我?”唐耀祖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开什么玩笑啊?
去这个鬼地方探路,说不定就有去无回了。
“堂主,我……”
唐耀祖想要拒绝,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费宿瞪了一眼:“这是命令。”
“是!”
唐耀祖没法子拒绝,只能在心里暗骂自己就不该拍马屁,还异想天开的走在前面来探路。
现在好了,被叉上了断头台,不死怕是也得丢半条命了。
他叫了几个人,几个人分扇形,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黑色的树叶踩在脚下,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很脆的碎裂声,而是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几个人走了很久,周围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堂主,我们还要继续走吗?”
“看到最中间的那棵古树了吗?最大的那一棵,你们去的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
费宿所说的那棵古树,直径得有两三米,放眼望去,就像这一座黑塔耸立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唐耀祖绕着古树看了一圈,发现了什么,连忙用剑挑起树身上的藤蔓。
“堂主,这里有字……”
“什么字?”
“看不清楚,也看不懂,很古怪的字。”
“……”
费宿犹豫了一下,确定周围好像真的没什么危险,这才走了过去。
“你们几个人散开了,小心着周围,加强戒备,在白家没有来之前,不能掉以轻心。”
说着,特意叫了白承堂等人。
“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白承堂初生牛犊不怕虎,早就想过去看个热闹了。
听到这话也不客气,飞快的跑到唐耀祖身边,顺手就扯断了一块藤蔓。
“诶,别……”唐耀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白承堂手里抓着一节藤蔓,听到他的话,错愕的抬头:“什么?”
唐耀祖紧张的看着周围,确定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算了,本来是有什么的,你都拽下来了,也就没什么了。”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白承堂瞄了一眼手里的东西,不屑的扔到地上:“不就是几团草吗,薅下来几根有什么大不了的!”
黑藤蔓上那些黑色的东西黏糊糊的,粘在了他的手上。
他拍了拍手,想把东西给拍掉。
但是拍了几下之后,那些黑色的东西非但没有拍下来,好像范围更大一些。
“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黏糊?”
说着,又在身上蹭了蹭。
蹭了几下,再看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会这样了?”
原本只是粘在手指上的黑色,此事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手心。
“唐大哥,你看,我的手……”
白承堂不敢再放肆了,识趣的喊着唐耀祖,把手往他的面前送。。
可唐耀祖是个猴精啊。
看到情况不妙,立即往后退了好几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站住,站住,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不许动,不许碰我,不许再往前了……”
他这种见了鬼的腔调,终于惹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一个学院弟子自诩是白承堂关系深厚,立即走过来,用手搓着他的手指。
“你这是弄到了什么东西?”
这一搓不要紧,不但白承堂手里的黑色没有搓下来,他手中竟然也染上了黑色。
“我的手……”他开始慌了,急忙转身扑向费宿:“费堂主,你看我……”
“噗嗤!”
费宿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咽喉。
鲜血喷溅,喷了费宿一身。
他像是没有知觉似的,缓缓的收回了的长剑,目光也随之转向了白承堂。
那眼神,那动作,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你要干什么?”白承堂惊恐的往后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滴血的剑尖:“你,你不能杀我。”
“那些东西一旦沾惹到人的身上,就会像跗骨之蛆一样,慢慢的长遍你的身体,然后把你化成一堆血水……与其那样痛苦的死去,还不如我现在成全你,送你一程,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不需要,我不需要,本公子不需要你的好心。”白承堂急急忙忙的后退,一个没站稳,摔到了地上。
费宿却已经起了杀心。
这东西太危险了。
如果姓白的这小子起了坏心眼,把这东西再传到别上,那传到谁,谁就是个死。
与其到那个时候,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白承堂从没遇到过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的脑子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怎么都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费宿提起剑的时候,一声轻喝骤然传来。
“住手!”
大家这才发现,一群穿着绿色衣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白承堂此时却像是见救命稻草,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爬向那些绿衣人。
“救我,救命,岳红姑姑救我,救我啊……”
岳红也看到了他手上的黑色,立即警觉的往后退:“小公子,别动!”
白承堂跪在地上,瞬间一动也不敢动:“岳红姑姑,我不想化成血水,你救救我,我要是死了,我姐姐会伤心的……”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但是那个东西有传染性,你不要碰我们任何人,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岳红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扔过去,让白承堂服下。
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对上费宿:“费堂主,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否则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费宿眯了眯眼睛,显然很不喜欢岳红这种盛气凌人的语调。
但是如今,大家毕竟是合作的伙伴,该维持的脸面还是要维持的。
他抽动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原来这位小白公子是你们的贵人,那是我眼拙,没有认出来,放心,既然认出了他,自然不会有下次了,不过……”
他看白承堂手里的黑色,阴阴道:“姑姑最好能保证,你的那瓶药能压住毒素,要不然……就算我不杀他,只怕也有人会杀了他。”
“我们洛伊族的药,自然是无往不利的!”岳红冷笑:“尤其是在这个地方!”
“原来姑姑就是我们的向导啊,”费宿的脸色好了很多:“那就劳烦姑姑带路,带我们去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