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反撩,撩的君夙折血往上涌,猛地推开顾飒,跳下马车。
车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吁”的勒住缰绳,错愕的看着他。
“小侯爷,出什么事了?”
“没事,方个便,你在这里等着。”君夙折脸上还红的很,不敢让车夫看到,狼狈的往路旁的小树林走去。
顾飒掀开车帘,一边挽着发髻,一边“好心”提醒:“咱们不急,你慢慢来。”
车夫:“……”
小夫人还真是彪悍哈!
一般女人听到男人方便这样的字眼,都会选择性的耳聋,装作没听到。
毕竟这种事太不雅了。
而她倒好,竟然还吆喝那么一嗓子。
身后的官道上,有快马疾驰的声音,顾飒心一紧,掀开车帘。
车夫也警觉的跳下马车。
看了一会后,低语:“小夫人放心,是江湖人,鹰隼镖局走镖的,和咱们没有关系。”
双马并驾的马车上,拉着一个很大的东西,上面搭着雨蓬,又盖着层层雨布,看不清是什么,但从马儿的吃力程度来看,是个大家伙。
马车的头辕上,插着一个黑色的雄鹰的幡旗,旗子迎风猎猎作响。
在马车后面,跟着四个短打装扮,戴斗笠的护镖人,每个人都背着一把大刀。
虽然是江湖人,但顾飒还是将车帘放下,将簪子将头发挽好。
非常时期,谨慎低调点为好。
镖局的人也发现了顾飒他们的马车,两个人谨慎的率先前行,警戒着从车旁掠过,确定没什么危险,才示意车队路过。
马车经过的时候,顾飒微微皱眉。
好浓的血腥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拉了一车的鲜血呢。
君夙折听到动静回来时,车队已经走远了。
“什么人?”
车夫瓮声:“回小侯爷,是鹰隼镖局,应该是在走镖,拉着个大家伙。”
“镖局的动静太大,会引人瞩目,咱们走小道,绕点路再和石盘他们会和。”
他要确定断掉所有的尾巴。
石盘在溪边等了好久,才见到姗姗来迟的马车。
君夙折下车后,递给几个信封。
“我们一群人的目标太大,所以要分开走,三个或者两个,你们自己组队,一共分七队,每一队,都要按照信里的路线去走。”
“老规矩,不管安全还是危险,都要留下记号,一旦有危险,保命为上。”
这些信都是他在马车上写的,每一队所行的路线都不一样,也是最大可能的确保每一队的身后不会跟上小尾巴。
大家分了队,拿到信后互道珍重,先后离开。
顾飒为了方便,换了身男装,将两封信交给车夫。
“一封给姜起,一封给锦络,其他的什么都不必说,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小夫人放心,我一定送到。”车夫收好信,走向马车。
顾飒连忙叫住他:“那个,你,你骑马回去。”
车夫一愣,茫然的看向君夙折。
君夙折也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他要骑马?”
“……咱们,不是坐,马车吗?”顾飒问的都心虚。
“去……那么远的路,马车散架了也走不到啊,还是骑马快些,”君夙折冲着车夫摆摆手:“你回去吧,记得把信件给他们,我们不在的这点时间,低调行事。”
车夫答应着,上了马车,在顾飒的顾飒目光中迅速离开。
君夙折牵着两匹马:“你选哪个?”
顾飒:“……”
哪个都不想选。
君夙折将棕马的缰绳递给她:“这一匹小一点,你骑着它吧。”
他则选了那头高大的大黑马,轻松的飞身上马。
一转头,发现顾飒拿着缰绳,在和棕马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他微微蹙眉:“你不喜欢它?那我和你换……”
“不是,”顾飒又尴尬又无奈:“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不会,骑马。”
“……”
君夙折下马的动作停了下。
看了看马,再看看她:“你不是说,你也是上过战场,是军人吗?”
顾飒:“……”
军人和军人也是不一样的。
你是骑马,我是开飞机!
咱俩差这等级呢!
她勉强又艰难的解释:“我,是步兵,不是骑兵……”
君夙折忍不住笑出声:“什么步兵骑兵的,当兵的还有不会骑马的吗?”
他的笑容突然收敛,捕捉到了不对:“你真不会骑马?”
“也不是一点也不能骑,”顾飒越发尴尬了:“我能上马,也能走,但就是……慢,很慢。”
君夙折心说还能有多慢!
等顾飒上了马,勒紧缰绳策马,那浑身僵硬,一脸紧张的模样,让他终于确定。
——她,是真的不会骑马!
可,这怎么可能?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马鞍。
“要不,你来这里,我抱着你,咱们俩骑一匹马。”
“还是算了吧,咱们现在是两个大男人,两个男人共乘一匹马,不出半天就能传到京城,还怎么低调?”
顾飒牵起缰绳,回忆着骑马口诀,试着策马。
“再说了,我也是要学会骑马,这次就算是契机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前天骑小马的经验,还是这次有君夙折在身边,顾飒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紧张。
几次试探下来,找到了一点感觉。
君夙折怕她的马失控,不放心的跟在身边时刻注意。
“你们打仗不骑马的吗?这战场几百丈远,不骑马,等你杀到敌人面前的时候,累都累死了,哪还有力气杀敌?”
顾飒大脑飞转:“我是负责近战的,比说说近身格斗,暗杀敌首这一种。”
“那如果远战呢?”君夙折严肃起来:“这个事情不对,你们的统帅有问题,战场上任何一个人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虽然分工不同,但是在战局中都很重要。”
“……”
“即便你是负责暗杀的,也要具备中军冲杀的能力,因为可能你会骑马,就成为杀敌制胜的关键,这么重要的一点,你家统帅为什么没做到?”
“……”
“而且,以你的能力,如果真的能万军之中取敌首的话,杀到敌军阵营取敌军首级,不是更需要的骑马吗?为什么……”
君夙折俨然是开起了军事讲座的模式,滔滔不绝的阐述骑马于沙场鏖战中的重要性。
顾飒听的脑壳冒烟,生怕他在扯出惊世骇俗的问题,连忙岔开话题。
“咱们两个人就这样空着手,是不是不太好?”
“……什么?”君夙折还沉浸再刚才的问题里,没回过神来。
“我说,咱们是不是得伪装一下,比如说扮做镖师或者书生什么的……”
“哦,这个啊,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前面的镇子里。”
苏门地处偏僻,家家户户都有皮子,人们经常用兽皮换日常用品。
顾飒的马上装了个褡裢,塞了些针头线脑,胭脂水粉等零碎,
而君夙折的马上则驮了两筐盐巴。
结果在经过一座小城的时候,被守卫拦了下来。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贩私盐!找死呢!”
盐税一直都是为民之根本,在任何朝代,盐巴都是被朝廷严格管控的物资。
任何私人,都不允许贩卖私盐。
顾飒紧张的看着君夙折,已经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
但是君夙折不急不缓的拿出一个通行令:“看清楚了,再说话。”
守卫看到通行令下面的印章,吓的脸色一变,连忙陪笑:“得罪得罪,兄弟眼生,弟弟才没认出来,没想到兄弟竟然是……”
“嘘!”
“是,是是,”守卫会意的立即闭上嘴巴,挥手让人放行。
出了城门,顾飒好奇的瞥向他:“你给他看的是什么?”
“贤王的通行令!”
“贤王?你竟然有贤王的通信令?”
“假的!”
“……”
“以前太子监国,每天审批奏折到半夜,我经常陪着他,没事的时候就临摹那些皇子大臣们的私章禁令,时间久了,我模仿的比他们写的都真。”
别说贤王的印章了,就是皇上的传国玉玺,他都能模仿到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