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什么事?”顾飒对君不予的话语还是有些戒心的。
在她的理解里,不管鹞隼还是信筒,应该都是君不予的小手段,目的嘛,自然是诓她回寒汀城,而不是去京都。
所以,在打开信筒的之前,她都信笺上的内容都带着一丝丝的戏谑之心。
但是,在看到信纸上的字迹时,她的神色还是微微一怔,遽然抬眸看向君不予。
君不予被她的眼神吓到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这样的看着我?”
好像信纸上所写的内容,和他有关似得。
而顾飒看着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异样:“真不是你写的?”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肯定不是我写的呀,”君不予给气笑了:“你怎么就那么执拗的想着,这是我写的?难道上面的内容,看起来像是我写的?”
顾飒没有时回答,而是看着信笺不语。
见此情景,君不予也收敛了笑意,沉下眼神:“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飒依旧沉默。
君不予猜测:“是不是寒汀城出事了?”
见顾飒依旧不语,他便试着走过来,迅速飘了眼信纸。
而顾飒则大大方方的将信笺递过来:“你看吧。”
信纸不大,手指粗细,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写了几句话。
“家中变故,速归,庆兰山没,死伤不详,鄂音灭族,独活巴雷,”君不予看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向顾飒:“这是什么?”
顾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君不予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怀疑别人呢?我说了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这不是你干的,因为这是桑娅的字,我认得!”
桑娅是异族人,跟了顾飒以后,才学会了读书写字,但是她的字天生就是蝎子爬一般,歪歪扭扭的,一般人还学不来她的精髓。
如今她亲自学信过来,想必是寒汀城真的出事了。
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她不清楚。
“父亲,我想,借你这边的几个人用一下,因为我不知道那边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我怕万一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没有人可用……”
“这个没问题,”君不予答应的很爽快:“你刚才那样的眼神看我,是不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要人?”
顾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的确如此!
她不知道寒汀城那边出了什么事,而且那里可用的人也着实不多。、
所以才想要从君不予的手里借几个人用。
“可是,你这边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前些天你装死的那段时间,外面已经乱了,也是需要人手的……”
“丫头,你这可就小瞧本侯爷了,”君不予一拍胸口,傲骨的很:“那些小蝼蚁,说实话,我都没放在心上,你难道没发现,我都没动手收拾他们,自然有我的那些手下去处理……我和你说,只要我说着,在左端山坐镇一天,那就是定海神针,比任何人都有用,就没人敢反!所以,你尽管放心的用人,想用谁就用谁。”
话是这么说,顾飒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
毕竟是君不予的手下,自己也就是沾了君夙折的光,仗着“小夫人”的身份,才能勉强镇压的住那几个人。
况且,将在精,而不再多。
所以,顾飒也就要了宋昌东和姚珲,以及一身蛮力的夏松。
君不予见她就要了三个人,当下就不高兴了:“丫头,我和你说,这穷家富路的道理,不只是在钱财上,兵将上也是一样的道理,人多了,有时候反而好办事,你就带他们三个人够干什么的!这样,我做主,他们每个人再从手下抽十个心腹出来,你们三十多人一起动身。”
有些时候,人多了也能吓唬人,况且寒汀城那边还出了事,君夙折又不在那边,只是带三个人过去,君不予怎么能放心!
所以,他亲自又点了三十人,着令他们从此以后唯顾飒马首是瞻,不得违令。
师瓷知道寒汀城出事后,也是要和顾飒一起回去的,但是顾飒拒绝了。
她觉得君空阑一个人在京都,更需要师瓷的守护。
她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师瓷,让他去到京都之后就去军侯府,至于那边的任何事情,都由着他自己决定。
但是只有一点,那就是要保护好君空阑的安全。
师瓷也想要快点见到自己的小外甥,就答应了顾飒,两人道别后,分开上路。
人多马多,路上耽搁的时间也就多了些。。
顾飒要考虑整体人员的行动速度,只能每天保持一定的行动路线,晚上安营扎寨的休息。
好在宋昌东等人也知道她着急,路上尽量配合她的速度,总算是紧赶慢赶的再次回到了那片冰封之地。
寒暑交替。
等顾飒再回来时,已经是五月底时候。
此时天气已经转暖,寒汀城也没了曾经冰天雪地,取而代之的短暂的一片葱翠。
不过,越是临近寒汀城的大门,顾飒越是觉得不对劲。
姚珲看出了她的神色不对,低语:“小夫人,哪不对吗?”
“寒汀城地势阴冷,冬日比往年都早的多,所以这个季节正是播种的时节……我在临走的时候,都交代过的!”
虽然顾飒的手里储备着一些粮食,可是寒汀城的居民还是要自给自足的。
所以在离开之前,她就留下了播种的种子,以备春暖花开的时候,抓紧时间播种粮食,以解冬天的困顿。
目测来说,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播种完毕了,为什么现在还是没什么动静呢?
夏松一直在观察寒汀城的城池,虽然隔得远,但他还是凭着军人的本能嗅出了不对劲:“小夫人,这个城池……不是应该草木皆兵的戒备吗?我急得这里会有兽潮的!”
“以前是会有,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些狼群撤走了……”
“不不不,寒汀城的兽潮并不是只有狼群,”夏松却眼神怪异的看向森林那边,冲着队伍后面喊:“塔姆巴,你过来一下。”
见顾飒神色疑惑,立即解释道:“塔姆巴是这边游牧民族,后来族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只有他和一个堂叔家还存活,便搬走了,去了左端山,后来便投到了我的麾下……”
游牧民族讲得是族人间的互帮互助,大家在一起共同生存,这样才能低语外来种族的入侵和随时出现的危险。
如果族里的男壮劳力不多,尚且都会面临灭族的危险,更不要说族人凋零,只剩下几个人的时候,倘若还执拗的留在这边,那便真的和灭族不远了。
说话间,一个黑瘦精壮,眉眼凹陷的少年策马而来。
“少夫人,大将军。”
“你和少夫人说说你家那时候的兽潮,”夏松用下巴示意:“哦,对了,少夫人,他家之所以差点灭绝的,家人都死了,就是因为收到了兽潮的袭击。”
塔姆巴点头,用着不太熟练的中原话说道:“是的,我家还算好的,最起码还活了我和堂叔一家,在我们周边的那户族和巴伦族,都相继灭绝了……我和堂叔就是见此情景,才商量着离开这里,去中原那边生活的。”
“方才夏松将军说,这里的兽潮不止狼群,”顾飒疑惑:“可是我在寒汀城的时候,只有狼群啊,每个月一次,月圆便会发生的兽潮。”
“小夫人,你说的那是小兽潮,但是我们这里还有大兽潮,难道小夫人不知道吗?”塔姆巴觉得奇怪:“虽然那个时候,大兽潮也就一年来一次,可每一次的到来都是会要命那种……会要很多很多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