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予舔了舔嘴唇,刚要说话,外面陡然爆开一朵烟花。
看到烟花的那一瞬,君不予立即窜到门外。
顾飒也倏然起身:“这是……”
“君家的烟花!”
“……”
君家有自己特殊的联络信号,根据事情的危险程度不同,烟花的释放也不一样。
也就是说,烟花的释放,对应着相对的危险信号。
顾飒只知道君家的烟花信号是什么样的,但是对信号等级分的不是特别清楚。
“这个烟花是橙红色火焰!怕是……”
“是要紧的事!”君不予沉下气息,“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不会释放橙红火焰。”
“君家?”顾飒看了看烟火升空的方向,蹙眉:“这是在大辽呢!”
在大辽国的地盘上,释放君家的求救烟花,必定是发生了生死攸关的事,否则他们不会这样暴露自己。
“丫头,你在这里,我过去看看,如果三天内我没回来,你便回大梁朝,不要再留在这里!”
君不予叮嘱完后,便迅速掠身,消失于黑暗中。
“不是,你,我,他……”顾飒想要喊他回来,但是话没说完,人就不见了。
“这就,走了?”她转身看向师瓷和寿生。
这两人还歪在那里酣睡正香。
“我这也算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本来是想着,将这两个人弄晕了,自己就可以和君不予敞开了聊天。
没想到,时机倒是正合适,意外却出现了。
“还有,什么叫……要是他不回来,我就一定要回大梁朝?这话听起来,可有点不吉利呢!”
君不予临走时的话,颇有点交代遗言的意思。
顾飒心里没底。
“要不,我跟上去看看?”
可,师瓷和寿生怎么办?
寿生不管他,扔这里也就算了!
师瓷肯定是要带走的!
但是,怎么带走呢?
肯定是不能扔在空间里带走的。
虽然和他的关系也算不错,可到底也没到将自己的底牌暴露给对方的地步。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师瓷一个翻身坐起来,警觉的看着周围。
“嗨,别紧张,”角落里,顾飒的声音传来:“估摸着咱们还得等一会才能到呢!”
“这是……去哪?”
师瓷这才发现,他们两个竟然在一辆马车上。
而且外面还黑黢黢的,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别紧张,我也不知道要去哪,等到了就知道了,”顾飒抬头看向夜空。
君家的烟花还挂在那儿,已经淡化了很多。
估算一下时辰,大概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
师瓷坐到顾飒对面,揉揉脑袋:“我这是怎么了?脑壳疼的很,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倏然,他抬头看向顾飒。
他好像不记得和什么人打架,也就是吃东西的时候,突然没了记忆而已。
“顾姑娘,不会是你……”
“我可没打你棍子!”
“……”
“嗯,就是,给你们下了一点药!”
“……你给我们下药?”师瓷猜到了,可亲耳听她说出来,还是浑身难受的很:“顾姑娘啊,你是有什么太大的事情,非要给我们下药?咦?那个家伙呢?你不是给我们两人下的药吗?”
“他有自己的婆娘,还能带他出来不成?”顾飒趁机转移话题,再次看了眼夜空的烟花,借着月光打开地图:“咱们现在,嗯,这里,应该是到了这里……”
师瓷此时也发现了烟花,也没心思再管什么下药的事了,立即凑过来。
“外面那是什么东西?很要紧吗?”
“要紧,那是君家的求救信号!”
“什么?”师瓷一怔,连忙又掀开帘子看了一会:“这是,君家遇到事了?”
顾飒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做到车辕,将地图打开,递给车夫看。
“师傅,你看,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在这附近?”
车把式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眼神似乎有点不好,凑近地图看了好一会,才点头。
“也许就是吧,不过这烟雾有些时候了,风吹过散了些,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你说的这个地方我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小镇,名字叫浮桥镇,之前就是一个浮桥,后来有人在岸边盖了屋子,这才慢慢的有了人气,成了如今的镇子……只是,不知道姑娘要去的可是这个地方?”
顾飒也不确定具体方位,必定自己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不过,能出事的地方,肯定不会是荒村野地,必定也是有人烟的。
她想了想:“嗯,就去这里!”
车夫一声喝令,加快速度。
突然,师瓷仿佛发现了什么,攀折车门一个翻身,纵身上了车顶。
顾飒立即探出身:“怎么了?”
“有打架的声音!”师瓷歪着头,仔细分辨了一下,倏然指向一个方向:“那里,就在那里!”
老头抬头看了眼:“哦,哪里就是浮桥镇!”
师瓷的翅膀虽然隐藏了,但是属于西岳羽人的天赋还是存在的。
他们“千里耳”的窃听能力,几乎将方圆几十里的声音尽收耳底。
“顾姑娘……”
“嗯?”顾飒听出了师瓷的声音不对。
“好像,还真是他……”
在一片混乱中,师瓷听到了君不予的声音。
但是片刻后,他的眼睛一沉,看向顾飒。
顾飒意识到了什么:“还有熟人?”
师瓷点头:“耶律雪和耶律横磐!”
“……”
竟然是他们兄妹俩!
顾飒眼神微妙了许多:“他们之间可是签订过君子盟约,互不干涉,边疆利市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打起来?”
“打架的,好像也不是他们,”师瓷歪着头,仔细听着风中传来的话语和出手的招数:“耶律横磐的我记得,走的是剑招那一挂,耶律雪就更不用说了,剑法为上,但是这个人……用的是重兵器,而且每一次出手都是重招,凶悍的很,应该是个……身强体壮的粗暴汉子。”
“嘶!”车夫突然倒吸一口气,猛然转头看向师瓷,又看了看顾飒。
顾飒看出了端倪:“老人家,你这是有话要说?”
“……姑娘,我这做事有做事的规矩,按理说是不该多说话,更不该过问客人的事的,可是……姑娘,我还是要冒昧的问一句,姑娘可是大梁朝的人?”
顾飒他们两个说话又是君家,又是双方边疆利市的话,再加上他们对耶律横磐和耶律雪两兄弟,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一看就不是辽国人。
事到如今,顾飒也不隐瞒了:“是,我们是大梁朝的人,君家的老侯爷是我爹爹……老人家想必是听过的!”
“听过,听过,那可是个好人,”车夫听后直点头:“要不是他和耶律大将军停战,还签订了君子盟约,让我们老百姓可以休养生息,甚至于还能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我这一把老骨头早就不知道饿死在什么地方了!”
“所以,老人家若是有话,但说无妨,”顾飒从腰间拿出几块碎银子:“我这里没有趁手的银钱,这点点的银钱就当是谢礼了。”
“不敢不敢,”车夫推脱了一会,也就收下了:“之前我听姑娘和小哥说,说什么用重兵器的汉子,其实,可能也不是汉子,而是个姑娘……和姑娘你一样好看娇小的大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