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夙折手起剑落,一剑斩断了土炕。
尘土飞扬下,一个黑黢黢的地道口露了出来。
顾飒扔了个火折子下去。
火光照过,照亮了一群容貌憔悴的女子。
她们的年纪跨度很大,大的五六十岁,白了头发,小的也就二三十岁,面容俊秀,但是眉宇间有说不出来的异色。
君夙折点了油灯,让她们一个个的爬上来。
但是他们在面对君夙折和魏辽的时候,一个个满是敌意的排斥着,下意识的往后退。
“这什么情况?”魏辽双手叉腰,一头雾水:“怎么这里还藏着一群女人?”
外面的地牢里有一批,这里还有一批。
他用力踢了黑塔壮汉一脚:“喂,问你话呢!”
黑塔壮汉被挑断了手脚筋,正一肚子的怒火,哪会理会他的叱喝。
哼了声,转过头,啐了魏辽一口浓痰。
魏辽脏了鞋袜,怒从心起:“你还真是找死!”
一脚将黑塔壮汉踢飞,正落在那群女人面前。
“恶心的家伙……”
魏辽忍着恶心,抬手将鞋袜脱了,没等起身,就听到黑塔壮汉一声惨叫。
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扑到他身上,双手死死掐着一个地方。
然后,用力一捏。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男人都后退一步。
他们都能感同身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而随后,第二个女人走到黑塔壮汉身边,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
蓦然,拔下发簪,狠狠戳在他的眼睛上。
“啊!”
在他的惨叫声中,不解恨的一挖,将余下的眼球都挑了出来,扔在地上,“啪叽”一下踩爆。
紧接着,又一个女人冲到过来,张口咬在他的耳朵上,血淋淋的,直接撕咬掉了。
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冲上来,泄愤般虐待着黑塔壮汉的身体,很快就将他撕成了破烂娃娃。
但是没了手筋脚筋,他连挣扎逃走都不能,只能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这家伙……是做了多大伤天害理的事,才收到这样的惩罚?”
魏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夙折扯着衣领拽走了:“咱们出去吧!”
“不是,这什么情况还没问呢,这就走了?”
“你问?”君夙折白了他一眼:“师兄,她们刚才看咱们的眼神,你是不是没看到?”
之前就感觉这些女人对他们俩很排斥。
如今再看到她们对黑塔壮汉的虐杀,就能猜到其中的原因了。
魏辽不高兴:“不管怎么说,犯事的是他们,又不是咱们,咱们好歹也是救了她们的……”
“就她们的不是咱们,是人家顾姑娘!”
“顾姑娘?”
魏辽这才发现,顾飒并没和他们一起出来,不由好奇道:“你家顾姑娘呢的?”
“她们都是女人,说起话来方便些,咱们在那里反而不合适了。”
“呜呜呜!”
被吊起来,断了手脚娲琶痛叫几声,奋力怒吼:“你们做了什么?我兄弟呢?他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哦,他是你兄弟啊?”魏辽摸了摸鼻子:“至于他在哪嘛?”
他瞥了眼君夙折,一脸认真:“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块?”
……
顾飒坐在石头上,双手撑着脸颊,静敛无声的看着黑塔壮汉被一群女人活活虐杀。
她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血,每一双眼睛里都有恨,更有甚者,恨不得用发簪将他给戳成马蜂窝。
“好了,都收一收手,咱们该泄的恨,也都恨了,也该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了!”一个年纪最大,气质最雍容的妇人走过来,给顾飒福了一礼。
“不敢,”顾飒连忙跳下石头,回了礼:“诸位都是宫里的贵人,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起。”
女人们面面相觑。
“姑娘,你认识我们?”
“我自然是不认识的,只是看诸位气质不俗,即便在这样的囹圄困地,还能有贵女气场,若非是当年的先帝妃嫔,是断然不会有如此气质的。”
“姑娘真是客气,我们都是残花败柳之身,当年先帝驾崩,我等本来是要殉葬的,是陛下发了恩旨,把我们送来这里安度余生,只是没想到……”
顾飒猜的不错。
她们与外面地牢里的女子不同。
这里的都是先帝妃嫔和伺候的小宫女。
说话的妇人是先帝的杨贵人,当初想着这里虽然清贫,没有宫里的锦衣玉食,但胜在清净,而且还不用殉葬,可以安度余生。
没想到,竟然是进入了一个人间地狱。
“我们来到这里不久,这个挨千刀的狗男人和他姐姐,那个该死的恶毒女人就来了,他们姐弟俩把我们关起来,就关在那个炕洞下。”
“开始的时候,我们虽然被圈禁,但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后来,随着男人们越来越多,他们就……”
提到曾经的凌辱,杨贵人咬碎了银牙,恨不得将这些男人的脸给踩烂了。
“我们来这里之前,是有一百多人,可如今……只剩下我们十多个了,其他人都耗死生病后就被拖走了,肯定早就被害死了。”
提起曾经受到的苦难,她们还是忍不住心头发悸。
“对了,姑娘,还有那个女人呢?这个狗男人虽然可恶,可没脑子,他姐姐才最阴狠呢,所有的阴招坏招,都是那个女人想出来的……”
“那个女人,被吊在外面的树上呢,”顾飒扫了她们一眼,心有灵犀:“要不,你们也去咬她一咬?”
……
娲琶被吊起来,但是根本不怕。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是奉谁的命令行事,说出来吓死你们……你们趁早放了我,要是我们姐弟俩出事了,挖了你们家祖坟都不够赔的。”
君夙折和魏辽盘腿坐在地上,用树杈画了个简易棋盘,正用树枝和石子对弈。
对她的呱噪置若罔闻,像是没听到一般。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是杀是剐说出来,老娘我要是眨眨眼,就不是女人!”
“诶,你走错了,”君夙折十分不高兴的拦下魏辽:“那里是我刚才拔了你子的地方,哪能再下?”
“胡说八道,我怎么不记得你拔了我的子?”
“魏捕头,耍赖是吧?”
“屁!我这个人大小就实诚,从不耍赖!”
“我发现你……”
君夙折突然转身,眉心佞了些:“来了!”
只见一群女人拖着黑塔大汉,血淋淋的走了过来。
顾飒跟在她们身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君夙折和魏辽对视一眼,默契起身,让开了路。
“兄弟,弟弟……”
娲琶哭嚎着叫了几声,发现黑塔壮汉没反应,立即破口大骂。
杨贵人她们也不惯着她,冲上来就开始用手掐,用牙咬,用手指甲抠。
娲琶本就丑的脸,瞬间被抠的鲜血直流,满脸都是指甲大小的坑。
她骂的越发难听了。
杨贵人下手也就越狠。
“她们,不会下手太过,把她给弄死了吧?”魏辽咳嗽了一声,提高嗓音:“那个,你们下手留点神,别弄死她了,我还要把她带回去交差呢!”
“魏捕头放心,我们不会弄死她的,我们会留着她,慢慢的折磨,就像他们姐弟俩这些年折磨我们一样……”
杨贵人她们说到做到。
一直到第二天正午,太阳当空,娲琶被扣抠的满身没一个好地方,但是这些伤口很小,不致命,就是疼,疼的她口干舌燥,连喊叫都没力气,只剩下沙哑的呜咽。
就在这时,黑塔壮汉咳嗽了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魏辽吃饱喝足了,蹲坐在树荫下:“小侯爷,我和你说,这些女人就是心太软,要是换做是我,我就把这狗男人吊起来,从脚后跟开始扒皮,尤其是当着他姐姐的面剥,一定刺激……”
“你,敢……”娲琶急了,顾不上身上的疼,拼死挣扎:“姓魏的,你死定了,我家主人一定会诛你九族!”
“呵呵,那很不巧,我家九族就我一人!”
魏辽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抽出腰间匕首,扔到黑塔壮汉身边。
“而且,我很想看看,究竟会是谁,有诛我九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