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去了胡氏药铺。
胡掌柜看到她就欢喜,“哎呀,我正有事想找呢……”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先去上官府复诊吧!”姜映梨截断了他的话,快速道。
胡掌柜愣了愣,看她脸色严肃,颔首道:“是该去的。上回上官府还派人来问过,咱们这就出发!”
胡掌柜喊药童去租了马车,趁着天色还早,快马加鞭去了城里。
一回生二回熟,上官府的守门小厮已然认识他们,见到他们,连拜帖都没问,连忙去通知了主子。
很快,两人就被恭敬地请进了府邸。
这次是上官鸿亲自出来迎的,他气质儒雅,见到两人,笑容满面道:“胡大夫,姜姑娘来了,快请坐!”
胡掌柜受宠若惊:“多谢。”
两人相继落座。
胡掌柜打量着上官鸿,见他面色红润,声如洪钟,丝毫不见前些日子的虚弱苍白,不由暗惊姜映梨医术的高明。
“上官大人气色好了许多。”
“托你的福,我最近不但身体好了,还耳聪目明了呢。胡大夫,可当真是神医啊!”
“要说我这毛病,在京城时,还请过一回御医,当时也吃了不少药。是好了些许,可后头还是该如何就如何。可没如今这般见效快,还身体舒爽畅快的。”上官鸿竖起拇指夸道。
他受糖尿病折磨许久,这些年该看的大夫也看了,该吃的药也吃了,却不见什么效果。
本来都抱着入土的心理准备了,哪里料到竟柳暗花明!
如果不欣喜!
“过奖过奖。”胡掌柜抹了抹额角的汗,觑了眼面无异色的姜映梨,心虚又谦逊地接下了这夸赞。
“胡大夫,我们先给上官大人复诊吧!不然天色就晚了,不好赶路了。”姜映梨提醒道。
“是。”胡掌柜颔首。
胡掌柜给上官鸿把了脉,见其脉搏有力,不复以往,心中暗惊。
跟预先商量好的那般,遣散了下人,又给上官鸿扎了针,让其昏睡,然后让出了位置。
姜映梨重新给打了胰岛素,又重新开了药。
这次后,上官鸿也不必再打胰岛素了,只要按时吃药控制即可,这省了很多麻烦!
等到上官鸿神清气爽的醒来,得知情况后,一一应下。
随后,他主动道:“胡大夫,不知道你近来可有空?”
“您请讲。”
“是这样,平阳公府的世子来云麓书院读书,但他得了重病,前阵子又反复了。他是我学生的侄儿,我见你医术高明,可能去试试?”
胡掌柜愣了愣,反射性看了眼姜映梨,回道:“这个……可否容我回去想想?”
“不妨事的。我也就是提一嘴。”上官鸿笑道。
“好。”胡掌柜清了清嗓子:“我这次来,还要谢谢上官大人送的礼物,特别是您送的那份云麓书院的通知书,真是不知道如何感激您才好!”
“不必客气。”上官鸿看向姜映梨,温声道:“就是不知道可否给姜姑娘派上用场了?”
他是难得不因外貌对姜映梨有偏见的人。
“用场是派上了。只是,”姜映梨笑了笑,迟疑道:“我想先跟您告声罪……”
“哦?何出此言?”上官鸿惊讶。
姜映梨垂着头,搓了搓指尖,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说来惭愧,得了那份通知书,我很是喜悦,给了我弟弟。却不成想,我三婶家的弟弟也想去,就拿着通知书去了……这也的确是我家的过错。”
“我是个粗人,不知道这样的冒名顶替,可会对云麓书院的声誉造成什么影响。所以只能跟您说声对不起。”
……
两人告辞出来,上了马车。
胡掌柜松了口气,摸了摸额角的冷汗:“方才真是吓了我一跳!你这胆子真是够大的啊!”
他是真没料到,姜映梨遇上这样的事儿,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找上官家来出面。
“解铃总需系铃人嘛!”
“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吧!”胡掌柜吐槽,“不过,我看上官大人脸色难看得很,应当是生气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迁怒!”
“上官大人有文人的傲气,自是眼底揉不得沙子的。至于其他,”姜映梨揉了揉脸颊,“且看着吧!”
身为小辈,她和姜青檀无论从何地都无法与姜家硬碰硬,只能迂回用些行之有效的手段了。
“上官大人说的那个什么世子殿下的病,你怎么看?”胡掌柜搓了搓掌心。
姜映梨反问:“你又有什么想法?”
“我这市井小民,当然也想攀附下世家贵胄的名头。”
胡掌柜转了转眸子,小心翼翼道:“只是,听病情似乎有些麻烦,又身份尊贵,便是报酬再高……咱们也得有命享是不是?”
给世家贵胄治病报酬高,风险也大,特别是这种世子之流,很容易治不好连命都丢了的。
归根结底看的还是医术。
姜映梨点了点头,“的确,这个月的出诊次数已经被用掉了,要想也得等下个月了。”
胡掌柜:“……”
他就客气下,她怎么就顺坡下驴了!
姜映梨掀起车帘,探头对马夫道:“劳烦送我去城里一趟。”
胡掌柜:“天色已晚,你要做甚?”
姜映梨回头,理直气壮:“当然是接我相公下学啦!”
胡掌柜:“……行吧!”
等把人送到后,姜映梨婉拒了胡掌柜留下来一道等,并捎带他们一程的好意,让其趁着天色早赶紧回去,免得路上下暴雨。
胡掌柜嘀咕了一句:“这天还亮堂着呢,哪里会下什么暴雨。”
不过,他药铺也离不得人,便催促着马夫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