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直到那支烟快要燃尽，诺维奇才打破了沉默。
“请求支援吧。我们已经败局已定，不能再让兄弟们白白牺牲，责任由我承担。”
“营长……”通讯员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显然，这场惨败对诺维奇来说是沉重的一击。
“不，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晚上发动最后一次冲锋，他们不过是些普通人罢了，难道真能将我们全数消灭不成？”
“住口。”诺维奇猛地抬头，目光如冰，“你以为是什么样的普通人能够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步？你是想说整个营队都是废物吗？”
面对这番质问，通讯员只能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诺维奇沉重地叹了口气，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他低沉地说：“罢了，我不能再让你们白白牺牲了。”
“立刻联系附近的友军请求支援。”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全体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做好一切防御准备，绝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
无线电操作员的眼眶湿润，脚跟有力地并拢，响亮地回应：“是，营长。”
诺维奇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执行命令。
那一刻，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整个人显得苍老。
接到指令的士兵们迅速调整队形，绷紧神经，警惕着四周可能潜伏的危险。
同时，诺维奇派出的侦察兵也在密切关注马利雪夫工厂前那片高地上的动静。
从望远镜中望去，坦克队伍如同流水般更迭，显然是在进行严密布防。
这一幕让诺维奇稍感宽慰，至少敌人没有打算趁着夜色发动突袭。
然而，他心中也升起了疑惑：对方坦克换岗的速度和数量似乎都超乎寻常，难道昨天的战斗只是他们实力的一小部分展示？
当侦察兵将这些观察结果汇报给诺维奇时，这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敌人的真正实力还隐藏在暗处。
正当诺维奇陷入深思之时，通讯员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打断了他的思绪，“营长，援军有消息了，预计明天下午抵达。”
“知道了。”诺维奇点头应道，暂时将心中的疑问搁置一旁。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夜幕再次降临。
第二天清晨，诺维奇手持望远镜，凝视着马利雪夫的方向。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坦克不再像昨晚那样频繁移动，而是静静地守候在原地。
随着时间推移至午后，诺维奇的心情变得愈发焦躁不安，他焦急地等待着迟迟未到的援军，内心的怒火逐渐升腾。
“该死的，说好的最晚下午呢？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他们在搞什么鬼？”他咒骂道。
在他的眼中，正是由于这帮不可靠的人，才导致了当前如此被动的局面。
在那片被硝烟与尘土笼罩的战场上，诺维奇的心中早已燃起了不耐烦的火苗。
他的唇边挂着不满的咒骂，手指轻轻敲打着指挥车的边缘，仿佛每一击都在催促着前方的士兵们加快步伐，好让这僵局有个了断。
然而，正当他准备下令，让部队试探性地向前推进时，一位通讯员气喘吁吁地冲入了他的视线，脸上写满了惊恐。
“长官。”通讯员的声音里夹杂着紧张，“总部急电，命令我们立刻撤回胡里夫卡，那里有紧急情况。”
诺维奇猛地一怔，目光如炬，几乎要将眼前这位不幸带来坏消息的人给熔化了，他大声吼道，“你说什么？”
就在自己还在这儿翘首期盼着援军的到来，准备对眼前的敌人发动最后攻势的时候，却被告知需要去支援别处？
这种荒唐的情景令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难道是天降横祸，还是说整个世界都联合起来对抗他们？
先是遭遇了一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军事堡垒，请求增援未果，反而被迫转移兵力。
现在又得知必须驰援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胡里夫卡。
这一切究竟是怎样的布局，才能让如此多的变数汇聚于此？
“真是见鬼了。”诺维奇心中暗自诅咒，但他明白抱怨无济于事。
他最后一次望向远方马利雪夫军工厂的方向，那里曾是他渴望征服的目标。
尽管满心不甘，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只能接受现实。
“全体注意，转向胡里夫卡，立即行动。”诺维奇沉重的下达了指令。
随着一声响亮的回应，通讯员迅速执行命令，小跑离开去传达新指示。
很快，整支部队就像一台精密机器般运转起来，调转方向，踏上了前往胡里夫卡的新征程。
若是在这一刻，诺维奇能派出一名勇敢的侦察兵去探查马利雪夫的真实状况，那么他或许会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那些看似威猛的坦克静默不动，就像是被时间遗忘了一样。
如果再大胆一些，敢于揭开其中一辆坦克的舱门，他就会意识到一场更为诡异的情况，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原来，马利雪夫不过是一个虚张声势的陷阱。
只需一点点额外的时间，几个工兵就能完成对这座空壳工厂的摧毁任务，从而为诺维奇赢得一次难得的胜利。
可惜，命运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回到那夜晚，银盘般的月亮悬于天际，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许宁此刻正屹立于广场中央，周围环绕的是今日参与战斗的勇士们。
尽管身心俱疲，但当这股刺鼻的焦味钻入鼻腔时，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那种味道混合了烧焦金属的辛辣与死亡的气息，令人既不适又异常清醒。
夜幕降临后，众人经过短暂休整。白天临时组成的坦克小队成员再次聚集，重新分配任务。
许宁从仓库中找来一瓶伏特加，毫不犹豫地仰头畅饮。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借酒壮胆。
“兄弟们。”许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经历了今天的激战，我想大家心里都产生了变化。”话音刚落，四周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