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冉闻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清了清嗓子,浑浊的双眼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高声道:“乡亲们,郑克那老匹夫最迟晌午便会率兵攻打博安城,如今粮仓被烧,城中储备不足,恐难以抵挡。”
“侯爷仁慈,特许尔等自行离去,不愿走的,便与我等一同死守博安,与城共存亡!”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恐惧、迷茫、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颤巍巍地举起干枯的手,哭喊道:“老天爷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一个壮汉猛地站了出来,红着眼睛吼道:“怕死的就滚!老子誓与博安共存亡!”
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对!跟他们拼了!”
也有人犹豫不决,低声议论:“走?能走哪去?外面兵荒马乱的,说不定比待在城里还危险!”
“可是留下来,万一城破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冉闻看着台下乱糟糟的景象,心中暗叹一声。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些无辜的百姓,他们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谁也不想卷入这场战争。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城门缓缓关闭,将那些选择离开的百姓隔绝在了城外。
留下来的,大多是些老弱妇孺,他们或是对博安城有着深厚的感情,或是无处可去,只能选择留下,与这座城池共同进退。
陈枫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渐渐远去的人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些人,不过是些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倒。
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侯爷,城中百姓已经安顿好了。”
冉闻走过来,恭敬地禀报道。
“嗯。”
陈枫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投向远方,那里,一股烟尘正滚滚而来,那是郑克的大军。
“来了。”
陈枫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场游戏,终于要开始了。
……
晌午时分,郑克大军果然兵临城下。
郑克身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指着博安城破口大骂:“楚玲汐,你这个贱人,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城墙上,陈枫身穿白色长袍,手持一把折扇,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郑克老儿,别来无恙啊!”
陈枫摇着折扇,笑眯眯地喊道。
郑克定睛一看,城墙上的人,竟然是陈枫。
“陈枫,竟然是你,我还好奇是谁能把楚玲汐给救出去,若是你的话,那老夫便不奇怪了。”
“哈哈哈,本侯不但救出了陛下,还烧了你的粮草,我就问你气不气?”
“陈枫!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可是齐国的幌子,居然帮着楚玲汐那小贱人!”
郑克唾沫星子飞溅,几乎要喷到陈枫脸上。
陈枫优雅地摇着折扇,一脸不屑,“郑克老儿,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泼妇骂街似的?也不怕闪了腰。”
郑克气的胡子直颤,“小畜生!你敢骂老夫?”
“骂你又如何?”
陈枫挑眉,“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残害忠良,鱼肉百姓,这些事,你敢说你没做过?”
郑克面色一僵,随即恼羞成怒,“一派胡言!你这乱臣贼子,勾结女帝,祸乱朝纲!残害忠良,今日,老夫便要替天行道,将你碎尸万段!”
陈枫哈哈大笑,“就凭你?郑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把老骨头了,还妄想建功立业,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也不看看自己手下那些歪瓜裂枣,也配称之为军队?我看,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郑克被陈枫一通讥讽,气得七窍生烟,“小畜生!你找死!”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指向陈枫,“攻城!给老夫杀!鸡犬不留!”
随着郑克一声令下,战鼓雷鸣,郑克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博安城。
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枫站在城楼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他前世熟读兵书战策,对古代战争的套路了如指掌。
郑克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缺乏训练,纪律散漫,根本不堪一击。
“弓箭手,瞄准敌军前锋,放箭!”
陈枫一声令下,箭雨倾泻而下,敌军前锋顿时人仰马翻。
“投石车准备!给我砸!”
几架投石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巨大的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敌军阵营,顿时尘土飞扬,惨叫连连。
“滚木礌石准备!放!”
随着陈枫的指令,滚木礌石从城墙上滚落下来,将冲上来的敌军砸得头破血流,哀嚎不止。
郑克在城下看着自己军队被陈枫打得节节败退,气得咬牙切齿。
他没想到,陈枫这小子,竟然还有几分本事。
“弓箭手!给我射死那小子!”
郑克指着城楼上的陈枫,歇斯底里地吼道。
然而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却奈何不了城楼上谈笑风生的陈枫。
他甚至还有闲心指挥着投石手,精准地将巨石砸向郑克的帅旗,吓得郑克老贼屁滚尿流,狼狈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