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责一百,这是要打死她?
凌初之早有准备,带了许多人来。
趁着南流渊不在,就算她处置了云梦牵,最后又能如何?
这不过是太子的家事,她身为当家主母,有权利处置一个妾室。
眼见着人呼啦啦地上来围住了云梦牵,身边的聂佐、沙生和绮兰,全部围在云梦牵的身边。
“动手!”
凌初之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动手想要押住云梦牵。
聂佐和沙生哪里能让?
顿时与众人打了起来。
两人有功夫在身上,比起那些家丁厉害许多。
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三拳难敌四手,很快便顾不上云梦牵了。
见状,凌初之马上叫几个丫鬟上前,想要制住云梦牵。
云梦牵却举起了手中的剪刀对着众人:
“你们当真要跟着太子妃胡来,不怕太子殿下责罚?”
谁会不怕太子?
一听这句话,众人迟疑了。
“一群废物!”
凌初之见状,当即亲自动手,欲夺下云梦牵手里的剪刀。
两人抢夺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住手!”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凌初之被这声音震得浑身一抖,不知怎的,云梦牵手中的剪刀就到了她的手上。
同时
,只听云梦牵一声轻呼,有鲜血从她的指尖冒出来,红得刺目。
华彩轩外,南流渊一眼便看到了云梦牵受伤的手,疾步走进来,一把握进了掌心。
“怎么伤了?”
话音落下,忙抢了身边丫鬟手里的帕子,匆匆给她缠上。
十指连心,云梦牵的两道柳眉紧紧蹙在了一起,可见是真的疼了。
南流渊看着她,心头一把火陡然蹿了起来。
转过身,反手一抽,“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凌初之的脸上,将其打倒在地。
南流渊的一巴掌,该有多重。
别说是凌初之,就连云梦牵,也被十足十地震慑了。
她知道南流渊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杀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只是,凌初之身为凌丞相嫡亲的孙女,刚刚嫁入东宫第一天,就会遭到如此待遇,属实是她没想到的。
凌初之嘴角裂开,往外渗着血,发髻也乱了,狼狈不堪地伏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南流渊。
“太子殿下,你……打我?”
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凌初之的心疼得像要裂开。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殿下?”
南流渊唇线紧绷着,眼中的怒火似要将
其燃烧。
凌初之在下人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骨子里的骄傲让她不服。
她用剪刀愤怒一指云梦牵,哭喊道:
“殿下,是她,是这个贱人以下犯上,不但不去给我敬茶,还假传殿下的命令,说是殿下让她这么做的!我不信,殿下怎么可能教她行如此破坏规矩之事?”
看着凌初之手中的剪刀,南流渊眼中怒火更盛。
一把夺下剪刀,随手一扔。
剪刀从凌初之的耳边飞过,“砰”的一声扎进了她身后的树干上。
“就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南流渊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
凌初之整个人都被刚才那把飞过去的剪刀震慑着,只要稍稍偏离一分,划破的就是她的脸。
“殿下?”凌初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板,“妾室给当家主母敬茶,这是老祖宗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
“在东宫,我的话就是规矩!”
南流渊似乎根本没有耐心听凌初之说些什么,态度强硬得似铜墙铁壁。
“殿下……你如此维护一个妾室,让我这个太子妃的脸……往哪放?”
凌初之摇摇欲坠,心神俱裂。
“太子妃?”
南流渊冷笑
,
“我说你是太子妃,你就是太子妃,我说你不是,说不定哪天你就不是了。”
南流渊的话,一句比一句更加伤人,似一把开刃的刀将她凌迟。
凌初之六神无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自己的颜面,只能颤抖着说:
“殿下,我祖父可是当朝丞相……”
“怎么,你的意思是,没有你祖父的支持,本宫就坐不稳这太子之位了?”
南流渊的眸光似要杀人。
凌初之浑身一抖,频频摇头:
“不,没,臣妾没有这个意思……”
“如果你觉得当丞相的孙女更好,那便回去继续当他的孙女,我这里不缺一个太子妃。我再告诉你,本宫能坐上这太子之位,仰仗的是父皇的恩典,与你凌家没有半分关系。还是说,你以为这天羽的江山,是你凌家的?”
凌初之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不,臣妾不敢……”
南流渊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了凌家的头上,她怎么敢接着?
南流渊朝她走了两步,黑色的官靴彰显着他的贵气与不容侵犯的威严:
“凌初之,今日这里发生的一切,你若是敢透露出去半个字,你凌家今日是丞相府,明日可能就会夷为平地
。”
他说的平平静静,可是落在凌初之的耳朵里,却宛如平地惊雷。
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未来天下的主宰,有什么是他不能的?
凌初之压抑着哭声,给南流渊磕头:
“殿下饶命!”
她从不知道,平日看起来深沉如斯、不苟言笑、刚正不阿的南流渊,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可是对于云梦牵而言,除了震惊他对凌初之的态度和处置,却并不意外。
南流渊转身看着云梦牵,话是说给凌初之听的,却也同时在向云梦牵履行承诺:
“想在我东宫活下去,就给我记着,不许踏入华彩轩半步!这是我东宫的规矩,违者,斩!”
不许踏入华彩轩半步?
他这是在公然维护云梦牵,全然不顾她的脸面。
可是,凌初之没有办法。
她这才明白,嫁入东宫,根本不是入主。
只要南流渊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就什么都不是。
她在这东宫里,没有南流渊作为倚仗,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臣妾、臣妾记住了。”
她原是来给云梦牵立规矩,最后被立了规矩的人却是她。
“沈夜,今日在华彩轩闹事之人,一律拉出去,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