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朝野,如今最德高望重之人,当属丞相凌崇文。
再者,南非齐既然属意南流渊,便要为他扫清障碍。
凌崇文乃南流晔的外祖,向来力挺南流晔。
但此前南流晔已然被禁足府中,眼看失势,可凌崇文却始终没有放弃为南流晔游说。
如今南流渊被册立为太子,南非齐便把凌崇文的孙女凌初之赐给了南流渊做太子妃。
如此一来,凌崇文便该对南流晔死心了。
南流晔不过是外孙,姓南不姓凌。
而他嫡亲的孙女却是姓凌。
将来若太子登基,凌初之便会母仪天下。
凌崇文老谋深算,不会不明白哪个对凌家而言才是最能光耀门楣、最有利的。
赐婚圣旨一下,众人纷纷恭喜南流渊。
南流渊即便不喜凌初之,也不敢不从。
刚刚当上太子,就敢抗旨?
何况以南流渊的心性,连亲生父亲都能眼睛不眨地送他去死,区区一桩婚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只要登上帝位,其他都可以不管。
但人到底是有七情欲,南流渊趁此时机,为自己讨了个侧妃。
“父皇,此次剿灭栖梧,多有战争遗孤,幸亏长宁郡主温良恭淑、操持有法,才将这些孤儿收容起来统一教
养,为我天羽充实兵力,实乃天羽之福。不敢欺瞒父皇,儿臣心悦长宁郡主已久,可否请父皇将长宁郡主赐予儿臣做一侧妃?”
闻言,南非齐倒是颇为震惊:
“哦?朕竟没看出来,朕的太子是何时开窍的,竟有了心悦之人?不过长宁郡主毕竟是二嫁,又有云家那样的母族,这身世上确实有些配不上太子了。依朕看,侧妃就罢了,若是太子实在喜欢,就做个妾吧。”
南流渊垂目,沉默片刻,却也应了下来:
“是,多谢父皇成全。”
侧妃也好,妾也好,心悦也罢,控制也罢,他只是要云梦牵必须留在他身边。
大事已定,凌崇文带头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却没看到,代替皇后出席册立大典的柔贵妃,已是泪流满面。
南流渊亲手杀死了他的亲生父亲,这让柔贵妃心痛不已,也让她对南流渊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忌惮之心。
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痛下杀手的人,不知未来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再者,南流渊并非皇家血脉,却一步步走到了太子之位。
南非齐如此信任她,她觉得愧对南非齐,愧对整个皇家!
然,事
到如今,这个秘密她只能深埋于心底。
否则,她怀疑南流渊会连她也一起杀!
………
云梦牵住进了东宫。
她终于走到了这一天。
身为太子身边的女人,她便有了在东宫乃至皇宫行走的权利。
至于是侧妃还是妾,她都不在乎。
只是既然到了这一天,有些事她却不得不防。
妾室,是没有婚仪的。
不过穿得喜庆一点,从梧桐苑搬进了东宫。
她将碧春留在了梧桐苑,拜托福生福嫂照顾。
并交待过,若是和坦前来不必阻拦,随他便好。
她带着绮兰、聂佐和沙生进了东宫。
陌生之地,必须有人照应着,这几个都是她信得过的人。
只是南流渊还未与凌初之大婚,便先行将云梦牵接到了东宫,难免会遭人非议。
但大多是说,看来太子当真心悦长宁郡主,已经如此迫不及待。
可于凌初之而言,却是莫大的羞辱。
原本以为她日后贵为太子妃,定能压上云梦牵一头,好好杀杀她的威风。
可谁能想到,云梦牵竟在此事上打了她的脸。
“祖父,云梦牵她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她算账,非要撕了她那张魅惑太子的脸不可!”
凌初之作势就要往外
冲。
“你给我站住!”凌崇文呵斥着,“你以为这是她的意思?没有太子授意,她敢登堂入室?”
“祖父的意思是,是太子准许的?”
“糊涂!你的脑子都让狗给吃了?那东宫是什么地方,岂是一个女子想去就能去的?太子殿下敢当面向皇上要人,足以证明他对云梦牵志在必得,至于这情有多深、意有多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祖父,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你给我记住,你才是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正妻,你需要做的,便是坐稳这个位置,将来待太子殿下登基,才能是你母仪天下,而不是别的女人,懂了吗?”
见凌崇文震怒,凌初之方才安分下来。
“是,孙女懂了。”
“整日只知道为别的女人捻酸吃醋,像什么样子?”
凌崇文恨铁不成钢,痛斥一句之后,拂袖而去。
凌初之却恨恨地咬牙,待她入主东宫,定要让她好看!
………
是夜,东宫。
绮兰刚刚服侍云梦牵洗漱完毕,有人敲响了云梦牵的房门。
绮兰前去开门,便见南流渊大红加身,站在门口。
“太子殿下。”
绮兰见礼之后,忙回到了云梦牵身
边禀告。
这是云梦牵住进东宫的第一天,南流渊在夜里不请自来,有些心思已经不用猜了。
“下去吧。”
南流渊这话是对绮兰说的。
绮兰担忧地看了一眼云梦牵,云梦牵朝她点了点头,绮兰这才抿着唇下去了。
房门关闭,烛火摇曳。
云梦牵见南流渊如此大红加身,颇为震动。
“太子殿下这是……”
南流渊见她仍着一身素白的衣裳,褪去了外衫,曼妙身姿尽显无遗。
尤其在这夜里,格外撩人心弦。
“牵牵忘了今晚是什么日子?”
映着烛火,他的眼神格外灼热。
云梦牵故意装傻:
“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南流渊往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紧紧扣住。
“今夜,乃是你我的洞房花烛。”
云梦牵双臂抵在他的胸前,堪堪与他拉开些距离。
却是淡淡一笑:
“太子殿下尚未大婚,哪里来的洞房花烛?殿下莫是喝多了,说胡话?”
“牵牵,我终于可以同那玄苍一样,唤你一声牵牵。在本宫眼里,你就是本宫唯一的新娘。”
“太子殿下这是要置妾于何地?若是太子妃知晓殿下今日所言,妾岂不是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