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聂佐已经把妙妙救了下来，怕吓到妙妙，连忙用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却听云梦牵喊道：
“让妙妙看着，别人如何欺负她，就要像这样欺负回去。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心慈手软，才让敌人有机可乘。想要打败敌人，就要心—狠—手—辣！”
她重重地咬出了最后那四个字，眼看利如刀锋的瓷刃就要落在云梦蝶的脸上。
云梦蝶却狗急跳墙，就着云梦牵扯着她发髻的手劲，作势一个转身，面朝下，堪堪躲过了云梦牵这一划。
她不会坐以待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即便她没有云梦牵那般的绝色，可若是连起码的姿色都没了，她日后便更是贱如尘泥，再无人会多看她一眼。
云梦牵早有准备，见她翻身，手执瓷刃马上又直直地朝她的脸上扎去。
云梦蝶伸出两手，一把抓住云梦牵的手腕，使出浑身的力气，意图回击。
一手难敌两手，眼看那破裂的酒壶瓶口离自己的脸颊越来越近，云梦牵柳眉紧蹙，手臂也不禁颤抖起来。
云梦蝶笑容狰狞：
“云梦牵，想要毁我的脸，下辈子吧！”
下辈子？
呵……
“云梦蝶，已经是下辈子了！”
说
时迟，那时快，云梦牵忽然抬起右脚，狠狠一踢，正正踢中了云梦蝶的小腹。
云梦蝶吃痛，手上瞬间泄了力道。
云梦牵趁势掰开她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握着碎裂的瓶口猛然往前一击。
只听一声惨叫——
“啊……我的脸……”
云梦蝶失神的瞬间，云梦牵握着瓷刃，反手又是一划。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再去看云梦蝶，右脸上血流如注，已经分不清伤口在哪里，只剩下鲜红的血液汩汩而淌。
下一瞬，云梦牵将瓷刃抵在了云梦蝶的颈间，勾唇冷笑：
“云梦蝶，容貌被毁的滋味儿，如何？”
“啊……我的脸，我的脸……云梦牵，我跟你拼了！”
云梦蝶突然像疯了一般，张牙舞爪就要朝云梦牵扑来。
云梦牵却动也未动，只将碎裂的瓶口往前抵了抵。
云梦蝶立刻不敢再动，只涕泗横流、用恨不得杀人的眼神看着云梦牵。
“你想杀了我？”
云梦蝶做梦也没想到，原本为云梦牵挖好的坑，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坟墓。
云梦牵淡淡一笑，那清清冷冷的模样，仿佛一尊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神佛：
“死？太便宜你了！碧春还无声无息地躺着，我怎能让
你如此轻易地死去？”
“云梦牵，你毁了我的脸，想让我生不如死？”
云梦蝶攥紧了拳头，恨意滔天。
“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你是该好好尝尝，否则怎么对得起我的碧春？”
“你毁了我的脸，就对得起我的兄长吗？”
这时，云梦蝶忽然想到了云梓琛。
云梓琛是在乎她这个亲妹妹的，否则也不会在她病重期间，不时地来看望她。
而云梦牵之所以没有将云景天所做之事告发，也是因为在乎云梓琛的感受。
她以为云梦牵会内疚、会惶恐，谁料她却只是轻轻一笑：
“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为你考虑？”
说罢，她抬起一脚，狠狠一踹。
云梦蝶再次被她踢中腹部，往后趔趄了好几步，咚的一声倒在了吉胡明思身边。
“待你过门那日，我等着喝你的新妇茶。”
微顿，她喊道，
“聂佐，把她绑起来，留给吉胡。公。子美餐一顿。”
“是。”
聂佐大声应着，随即把云梦蝶提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绑在了那棵歪脖树上，就如刚刚叶妙被绑的那般。
“云梦牵你……”
云梦蝶仍想破口大骂，聂佐却抢先一步塞住了她的嘴巴。
随后看了一眼她毁
掉的脸，一脸嫌弃：
“你可真丑！”
聂佐随后抱起叶妙，安慰道：
“妙妙不怕，她是坏人，坏人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不必存怜悯之心，记住了吗？”
叶妙懵懵懂懂地点头，薄薄的唇瓣紧抿着，一双大眼睛里似有害怕、似有决心。
一阵燥热从丹田之处涌上来，让云梦牵胀得头脑发晕，体内似乎有一只野兽狂躁地要冲出牢笼。
她知道，这是娱欢散的药劲上来了。
她只喝了小小一口，药劲便这样强悍。
可想而知，灌下不少的吉胡明思和云梦蝶，此刻该有多难受。
云梦牵晃了晃头，眼看着地上吉胡明思的脸颊越发红润起来。
她撑着绵软的身体，勉强笑了一下，对聂佐说道：
“聂佐，叫醒他。”
聂佐想了想，把叶妙送到了云梦牵处，又让她们背过身去。
云梦牵便明白了聂佐要做什么，这家伙，可是够坏的。
眼看着云梦牵与叶妙背过身去，聂佐便解开了腰带，哗啦啦一泡童子尿悉数浇在了吉胡明思的脸上。
见吉胡明思有转醒的迹象，聂佐提上裤子，拉起叶妙便跑。
云梦牵转身最后看了一眼云梦蝶。
此刻的云梦蝶，仍然不遗余力地朝她“
怒吼”着，好像在诅咒她，又好像在向她求饶，她分不出。
又一阵燥热涌上来，云梦牵的身子晃了晃。
她最后朝云梦蝶笑了一笑，那是一种释然的笑。
前世的仇、今世的怨，到了今日，终于有了一个解脱。
转身往山下走去，云梦牵忽然感到一身轻松。
却不知，一直潜伏在周围的玄苍，默默地跟随她的脚步，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牵牵，当真是有恃无恐了。
看来她也知道，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她、只有她。
所以她才敢无所顾忌，做她想做。
还是那句话，只要她欢喜，他愿意做她的矛，也愿意做她的盾，永远只为她一人所用。
从那时到现在，这句话，终于成真了。
至于云梦蝶，他早知她是如此恶毒的。
可是时至今日，他仍然会觉得痛心。
当年那个纯真良善、倔强到让人忍不住爱上的女娃，终究是不复存在了。
云梦牵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越发地似要飞升为仙。
终于勉强支撑到了马车处，她让聂佐带着叶妙先上车，自己则扶着马车站在外面，希望深秋的冷风能将她吹得清醒一些。
谁料刚刚站稳，身子却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