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南非熙把那枚玉佩的来历与重要性说与水伶,水伶才知道,那枚凤凰血玉竟然是骁烈令牌。二人度过了新婚的甜蜜期,便去栖梧寻找血玉,谁料当初救了水伶的女子嫁了人,早已不在原处,水伶遍寻不着,只能先回了天羽。再后来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贺兰宣朗的故事,在此处结尾。
但是云梦牵却知道,关于骁烈令牌的故事,还远远没有完结。
虽然贺兰宣朗省略了水伶到栖梧后发生的事、遇到的人,但她隐隐猜到,贺兰宣朗怕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否则她手上的骁烈令牌又该如何解释?
不过南非熙与水伶之间的故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如今骁烈令牌为何会落入她的手里,也变得清晰明了。
但如此私密的故事,若非至亲至近,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前太子与当今皇后的事,如此私密,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她盯着贺兰宣朗,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破绽。
可是贺兰宣朗隐藏得太好,无论她问什么,他都不动声色。
“长宁,如今这骁烈令牌在你手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道:
“这意味着
,你拥有了调动骁烈军的权利!”
“还意味着,一旦被人发现我拥有骁烈令牌,就会被当成逆贼!”
不等贺兰宣朗说,云梦牵便紧接着说了出来。
贺兰宣朗拧眉道:
“这也是我赶来给你送信的原因。我本以为你知道那枚血玉就是骁烈令牌,可没想到你竟什么都不知道。”
“你倒是知道得很多!”
云梦牵冷声道:
“贺兰宣朗,我从几岁开始就认识了你,我们明明相交多年,可是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好像从未认识过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秘密?你究竟还知道什么,不妨一次性说出来,让我再对你刮目相看一些可好?”
面对云梦牵的质问、嘲讽,贺兰宣朗的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长宁,无论如何,你只需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害你,永远会站在你这边。还有,南非齐一直害怕骁烈军,也一直渴望得到骁烈军,所以这枚令牌一定不能落入他之手,否则……”
贺兰宣朗说到此处,似乎忽然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戛然而止。
云梦牵却死死地盯着他:
“否则怎样?为什么不说下去了?南非齐是天羽皇帝,骁烈军历来就应该掌握在
皇帝的手里,为什么他不行?还是说,你不想让他掌握骁烈军?”
云梦牵句句紧逼,贺兰宣朗却节节倒退,只是看着她,嘴巴闭得紧紧的。
“回答我,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想让南非齐掌握骁烈军,是因为你怕他掌握了骁烈军之后,无法与他抗衡是吗?你为什么要与他抗衡?你究竟是谁?”
面对云梦牵的咄咄逼人,贺兰宣朗终是有些招架不住,轻叹一声:
“长宁,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真的没必要在意我是谁。但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务必要相信我。保护好你自己,也保护好骁烈令牌,说不定将来它会对你有用。”
贺兰宣朗的最后一句话,终是触动了云梦牵。
无论他是谁,他的确是在为她着想。
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他早就知道骁烈令牌在她手上,却没有来抢、来夺,而是一直帮她谨守着这个秘密。
他还说,让她保护好骁烈令牌,说不定将来会对她有用。
这令牌的确有用,但却不是对她,而是对玄苍。
说到底,玄苍才该是这块令牌的主人,拥有了骁烈军,他将如虎添翼。
可贺兰宣朗的身份,还是在她的心里种下
了芥蒂。
他认得骁烈令牌,他知道南非熙与水伶的故事,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她良久地盯着他,眸光复杂:
“贺兰宣朗,我以后究竟该如何……”
云梦牵想说,她以后该如何面对他,他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那种无话不谈的状态吗?
可是话未说完,外面便传来了吵闹声。
两人心下皆是一紧,贺兰宣朗说道:
“我出去拖住他们,你想办法把令牌藏起来。”
说罢,贺兰宣朗快步走了出去。
云梦牵从柜子的最深处翻出了锦盒,将压在最底下的玉佩拿出来,一时间却想不到该藏在哪里。
她环视着房内,视线忽然落在了桌上的碗里。
那碗里盛着色浓粘稠的八宝粥,是早上福嫂送来的,叮嘱她一定要吃点。
可她却一心惦记着碧春,所以一口没动。
眼看南流渊带人进入了院子里,贺兰宣朗虽然在前阻止,可是很快便被南流渊的人制住了。
她急中生智,把令牌随手就放进了八宝粥里,看着它渐渐沉到了碗底。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响了房门,云梦牵压下心头的紧张,调整了呼吸,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王爷?”
看到门口站着
南流渊,她佯装惊诧,一双桃花眼无辜的眨了眨,分外撩人。
南流渊看着她,面色很是难看,眸光冰寒:
“长宁郡主果然任性大胆,还未和离,就敢在院子里藏了男人!”
云梦牵听得出,南流渊在说出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好像被戴了绿帽子的人是他。
云梦牵微微偏头,看向了南流渊身后不远处的贺兰宣朗。
贺兰宣朗见她看过来,马上说道:
“长宁,我跟王爷说了你正在换衣服,可他偏要闯进来,我拦也拦不住啊!”
云梦牵在心中暗笑,这个贺兰宣朗,说什么不好,偏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
不过也不怪他,想要拦住一个君子,这倒是一个好借口。
可她如今却发现,南流渊似乎不是什么君子。
也许从他偷偷藏起她的面纱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是了。
不过她必须消除南流渊对贺兰宣朗的敌意,不能让他误会。
她微微一笑,解释道:
“王爷误会了,长宁与贺兰先生是多年的挚友,今日长宁打算去接丫鬟碧春回府,特意找贺兰先生来帮忙的,您也知道,长宁身边的人不多,能出力的男人更是有限,故而……”
“帮忙?帮到了你的内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