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会无意间刺伤父亲，是因为有一枚暗器穿透了父亲的手腕，我如今回忆起来，那枚暗器似乎与杀死柳姨娘的银针一模一样！”
云梓琛目光炯然地看着云梦牵，当中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云梦牵心中一凛，当时柳姨娘的死，所有人都怀疑是她所为。
直到天问阁的人出面澄清，她才算躲过了嫌疑。
毕竟天问阁非一般的组织，都是花钱办事，不可能独独为了她一人承担责任、洗刷冤屈。
“兄长的意思是，刺伤上将军的人也是天问阁的人？”
她试探道。
“我不知道，但从暗器来看，确实是。”
云梓琛一边说着，一边仍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心下一紧，登时明白云梓琛为何会这样看她。
“兄长莫不是怀疑，此次事件是我所为？是我让天问阁的人打伤了上将军？”
她嘲弄的笑了一下，
“所以，其实兄长跟其他人一样，一直在怀疑是我买通了天问阁的人杀死了柳姨娘？事后也是我让天问阁的人帮我澄清？”
云梦牵嘲讽的表情，让云梓琛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我只是觉得这两件事未免太巧合了。”
云梦牵轻笑了一声：
“原来我在兄长的心目中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不仅能买凶杀人，还能让凶手出面为我澄清，难不成兄长以为天问阁是我开的？天羽第一大杀手组织，能由我随意驱使？我的面子也太大了！”
云梓琛有些慌了，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即便是她，他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他只是不想她有事情瞒着他而已。
“牵牵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柳姨娘的事，我确实怀疑过你，但即便那件事是你做的也无可厚非，柳姨娘杀人在先，让她偿命理所当然。只是这次的事……”
“不必跟我道歉，兄长怀疑我也是应该，毕竟我与上将军是仇人。可兄长是否想过，若天问阁的人能任我随意驱使，那天晚上上将军带来那么多府兵，我何不让天问阁的人出面帮我解决？天问阁的杀手以一当百，区区几个府兵根本不在话下。又何必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只是打伤了手腕了事？再者，天问阁的人是杀手，不是保镖，我只能雇佣他们杀人，又怎么可能驱使他们在暗中保护我？”
云梦牵分析得格外冷静，却让云梓琛感到了冷漠和疏远。
他最怕这样的云梦牵，冷得好像
随时都会跟他划清界限一样。
“牵牵，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天问阁的人不好惹，我怕你会误入歧途，难以抽身。”
云梦牵从潭边站了起来，正色道：
“真相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梓琛也急忙站了起来，急切道：
“你生气了？”
云梦牵长叹一声：
“没有。”
“我只是、只是……”
“好了兄长，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了解你。”
云梦牵打断了他，浅浅勾了勾唇角。
她的确是了解云梓琛的，他能为了她抛家弃亲，对这样的兄长，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也许云梓琛只是想诈一诈她，他或许更怕她有事瞒着他，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必要生气。
只是云梓琛不相信她的样子，让她有些反应过激了。
但云梓琛的话确实提醒了她：
“既然你说打伤上将军的暗器与杀死柳姨娘的如出一辙，那很有可能是天问阁的人所为。可是我不明白，天问阁为何要这么做？赔本的买卖他们也做吗？”
云梓琛思忖半晌才道：
“我思来想去，这件事若没有人指使天问阁，便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
“天问阁的人是在帮你。”
“帮
我？”
云梦牵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
云梓琛继续分析道：
“杀死柳姨娘是在帮你报仇，昨晚打伤上将军，是在帮你逃跑。所以除了是在刻意帮你，我实在想不到别的解释。只是此人从来不曾露面，难道是你认识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午时太阳格外炽烈的缘故，还是这件事太扑朔迷离，云梦牵只感觉一阵阵眩晕，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天问阁的人……我认识的人？”
她迅速把身边的人都在心中过了一遍，随即摇头，
“这怎么可能？”
她认识的人里，会武功的人屈指可数，哪个也不可能是天问阁的人。
云梓琛也在努力回忆着，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你还记得那个面具人吗？你生辰那天，是他救了从楼上跌下来的你。你被南流晔胁迫，也是他救了你。帮了你，而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倒是与这位天问阁的人很是相像。”
云梦牵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意思是，那个面具人就是天问阁的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无论是不是那个面具人，但天问阁的人一定是在帮你。”
阿仙，是天问阁的人？
柳姨娘也是他所
杀？
所以那天晚上，他也是知道她会离开京都，才在暗中跟随，保护着她？
这怎么可能？
等等，面具人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记得第一次听说面具人，也是从云梓琛的口中。
那时候吉胡觅雪想要放火烧死她，是几个面具人抓住了纵火犯，把他们送给了云梓琛。
那个时候，也是她小产后，离开寒香园不久的时候。
所以阿仙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如果阿仙是天问阁的人，那么帮她一说倒是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她并不是没见过天问阁的人，那天晚上在贺兰宣朗的安排下，她见过天问阁的阁主。
天问阁的阁主给她的印象很有意思，那应该是一个上了些年岁，心思却不太老成的男人。
若阿仙是天问阁的人，这位阁主一定是知道的，难道他会允许自己的手下不收钱就去替人办事吗？
“所以，你认识天问阁的人吗？”
见她久不言语，云梓琛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
可云梓琛的这个问题却让她有一丝心虚。
如果让他知道，那天晚上他之所以会受伤、命悬一线，就是她拜天问阁的人所赐，他会怎么想？
她摇头：
“不，不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