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去让福生哥备车吧,我要出去一趟。”
云梦牵收拾了情绪,决定立刻去找冷寻。
算算时间,顺子和阿旺恐怕早就回来了。
即便她不打算再向云景天报复,但这件事总得有个结局,毕竟冷寻也牵扯其中,还帮了她的忙,她须给他一个交待。
乘着马车,她很快来到了冷家。
时辰还早,冷寻似乎正要出门,一出家门,便看到了云梦牵从马车上下来。
许久未见,再见到云梦牵,冷寻的心还是禁不住颤了一下。
其实他是生她的气的,气她的无故失踪,气她让他担心了这么久,就算被困在了皇宫里,难道不能叫人捎个信给他吗?
说到底,她就是没把他放在心上罢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把他放在心上?
见云梦牵朝他看过来,他马上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一如往常般放浪不羁:
“哟,这不是我的好友长宁县主吗?不不不……如今应该唤你长宁郡主了!郡主安好,在下冷某这厢有礼了。”
他走到云梦牵面前,故意行了一个大礼,阴阳怪气地揶揄着。
云梦牵却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连日来她的心里被各种事情压着,都快喘不过
气来了。
“冷寻,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她一脸严肃。
冷寻见她这般,便知道她为何事而来,之前那点气性立刻消失殆尽,转身将她引进了院子里。
冷家与从前一般无二,燕薇虽然不在了,可是因为钱苏苏的存在,这个家似乎比从前更显温馨。
彼时冷若烟与钱苏苏正在院子里浇花,见云梦牵突然进来,都甚感诧异。
云梦牵却只是朝她们点了个头,便匆匆跟着冷寻进入了正堂。
冷寻将房门紧闭,这才走到云梦牵的面前:
“想说什么,说吧。”
云梦牵压低了声音:
“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去梧桐苑找过我许多次,是顺子和阿旺回来了吧?”
冷寻点头:
“回来了,并且带回了可靠的消息,云景天确实借着柳家在行走私铁矿石之事,那条路线全都对得上,并且他们在漠北的边境建了冶铁的……”
“冷寻!”
云梦牵打断了他,似乎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眼中带着恳求,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冷寻深感意外,云景天之事不是如今她最关心的事吗?
可为何他从她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一丝迫切?
“什么事?”
直到这一
刻,云梦牵才发现其实她仍然心有不甘。
只不过与云梓琛相比,复仇才显得不那么重要。
一瞬间的动摇后,她把心一横,说道:
“我想求你,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查下去了,也不想再报复云景天了。所以能不能请你转告顺子和阿旺,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就当作从来不知道,可以吗?”
冷寻眼眸一眯,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这么轻易地就放弃报复了?”
“我……”
见她一副根本不想告诉他的模样,冷寻生气了:
“你不说可以,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冷寻!”
云梦牵惊恐地看着他。
冷寻趁火打劫:
“除非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梦牵犹豫再三,终是说道:
“因为云梓琛。”
“云梓琛,你那位刚刚得了免死金牌的兄长?”
云梦牵点点头。
冷寻却又冷笑一声:
“所以这件事,他也有份?”
云梦牵赶紧否认:
“不,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也从未参与其中。”
“笑话,如果这件事与他无关,你怕什么?何况他如今又得了免死金牌,正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就
算云景天通敌叛国会株连九族,他有免死金牌护身,死不了。”
冷寻的语气酸溜溜的,尽管人家是兄妹,但他亲眼看到过云梓琛是如何对她这个妹妹的,心里就是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冷寻与云梓琛非亲非故,他自然可以对云梓琛的死活漠不关心,可云梦牵怎么能不在乎?
“话是这么说,但君心难测,谁也不知到那时皇上会如何处置他。即便他不会死,但如果是我亲手毁了他的父亲,毁了他的家,我又该如何面对他?即便是现在,我已经让他痛苦不堪,我不想再让他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
“等等,你刚才说……他的父亲、他的家?你的意思是,云景天只是他的父亲?”
冷寻打断了她,眼中堆满了疑惑。
再联想到云梦牵的境遇,那个他怀疑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云梦牵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漏了嘴,此时再怎么解释,听起来也像是掩饰。
索性不如承认了:
“是。”
冷寻似乎并不惊讶,甚至这样的事实才让他觉得合情合理。
他原本对云景天是无感的,可是在这一刹那,他突然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敌意与厌恶。
“难怪云景天对你如
此心狠,原来他养着你,只是为了你给他的女儿做血药,是吗?”
“是。”
云梦牵再次点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冷寻胸中窒闷,好似憋了一团火。
怪不得云梦牵跟着他去栖梧,冒着生命危险单枪匹马地调查云景天的事,想要置他于死地。
当初他还为此琢磨过,以为云梦牵不过表面良善,其实是那个真正心狠手辣之人,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死手。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像云景天这种人,位高权重,却人面兽心,人人得而诛之,真是死不足惜。
可云梦牵如今喊停,是为了云梓琛……
他顿时恍然大悟,深深地逼视着云梦牵:
“所以你与云梓琛并不是亲兄妹……你不肯再对付云景天是为了他,所以你对他……”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应该并不知道我与他并非真正的兄妹。”
云梦牵解释道,
“只是从小到大,他一直真心待我、呵护我,是除了母亲以外,对我最好的那个人,我不忍心让他为难、让他受伤。如果报复要以他为代价,那我宁愿放弃。”
“你怎知他不知道你不是他的亲妹妹?”
冷寻的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