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转过身,朝着山顶的观音菩萨许愿:菩萨保佑,愿冷寻所愿,皆能成真,为此,我愿付出一切。
冷寻把云梦牵一路抱下了山,直到亲自送上马车。
福伯见云梦牵这般模样倒是吓坏了,却也碍着身份不敢问太多,只是满眼焦急。
后面钱苏苏和碧春也陆续上了车。
只是碧春把打算送给住持的银两又拿了回来,说道:
“姐姐,我把银两送给住持的时候,住持说已经有人送过银两给庵里了,用于重建清修阁,我听住持描述那人的模样,应该是……”
碧春欲言又止。
倒是钱苏苏好奇道:
“应该是什么?”
碧春看着云梦牵,抿了抿唇,才道:
“应该是玄苍王子。”
不知为何,自从听到了玄苍与云梦牵在厢房里的对话后,碧春对玄苍就有些讳莫如深了。
总觉得玄苍能触动云梦牵的某根神经,让她不痛快。
闻言,云梦牵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表情淡淡的看向了窗外。
片刻后说道:
“苏苏,抱歉,说好了带你来赏花的,却只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了。下次,下次我们一定再来。”
钱苏苏也是满怀歉意道: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是要
愧疚死了。”
云梦牵明白她的意思,原本一起出来的,钱苏苏也是知情者,可她却没起到任何作用,却让云梦牵在此次事件中受了伤,怎么能不愧疚?
云梦牵握住了她的手,只是笑了笑,这一笑,便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倒是碧春口无遮拦道:
“还有下次?姐姐,下次我可不许你再来了,对这个地方,我都有阴影了。下次就让冷公子陪着苏苏姐姐来赏花吧,我们还是别碍事了。”
她边说,边意味深长地朝着钱苏苏笑了笑。
钱苏苏虽然也勾了勾唇角,却是笑得勉强,默默垂下了头。
她看得出来,云梦牵和碧春都十分支持她与冷寻在一起,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冷寻不喜欢,再多的支持都是枉然。
尤其在云梦牵面前,她们越是支持她,她便越是抬不起头来。
若不是因为冷寻,也许她不会愿意与云梦牵交往吧。
虽然她很好,她也很喜欢她,可是作为情敌的喜欢,又能多长久?
即便两人说是朋友,可是冷寻眼里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回去的路上,由于马车颠簸,云梦牵的伤口疼得她一直紧咬着牙关。
好在玄苍给了碧春那瓶金创
药,期间碧春又给云梦牵上了一次药,或许是那药有止痛的效果,云梦牵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几人一齐回到冷家时,冷若烟已经醒了。
下了马车,几人都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只是冷家的院子里,却有些空空荡荡,也安静得让人心里发虚。
午后的阳光越发炽烈,照得云梦牵的脸色却是越发惨白。
冷寻依旧走过来抱起了云梦牵,快步走进了前厅。
前厅里,冷若烟坐在椅子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直到看到云梦牵这般模样回来,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震惊茫然。
“牵牵……牵牵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出了什么事?”
冷若烟急切地走上前询问道。
冷寻将云梦牵放进了椅子里,转过身面对冷若烟,却是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几人看着冷若烟,面色也都不是很好看。
试想一下,燕薇之于冷若烟而言,是养女一般的存在。
有人设计把她的养女骗到妙音庵去,还上演了一出揭开面具、逼人自行了断的大戏,换作哪个养母能受得了?
云梦牵始终认为自己在这件事里脱不了干系,于是便站了起来,率先开口道:
“夫人,其
实今日……”
“长宁!”
未等云梦牵说出来,冷寻便打断了她。
他沉吟片刻,随后便跪在了冷若烟的面前,这才说道:
“娘,有件事,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儿子错了,还请娘责罚!”
接下来,冷寻便一五一十的将燕薇之事告诉了冷若烟。
从燕薇离家、上了青龙山开始,到今日她利用妙音庵之行打算杀死云梦牵,最后却被冷寻逼得自行了断为止。
冷若烟听着听着,便落下泪来,可是她始终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早有预料似的。
最后,冷寻道:
“娘,这整件事都因儿子而起,长宁也是受害者,今日之事也是儿子的主意,因此还连累了长宁县主。儿子有错,是因为儿子没有处理好与燕薇之间的关系,让她误以为是儿子的人,如果儿子能早些告诉燕薇,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娘,燕薇死了,儿子知道燕薇于娘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娘责罚儿子吧!”
冷寻垂下头,句句诚恳,把错全都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等待着冷若烟的责罚。
冷若烟在听完冷寻的讲述之后,却只是默默的流泪,心痛之情溢
于言表。
随后她咬着唇,忽然转身拿起了墙上的鸡毛掸子,朝着冷寻的背就打了过来。
没有一句责骂,只是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冷寻。
冷寻也不言语,咬牙默默的承受着,脊背挺得笔直,这是他接受惩罚的态度。
可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冷若烟的泪流得更凶了。
钱苏苏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冷寻,哭求着:
“夫人,求求您别打了……”
冷若烟没有防备,一下子打在了钱苏苏的身上,疼得她一声闷哼。
冷若烟这才停了手,鸡毛掸子无力地掉在了地上,她也踉跄着后退,跌坐在了椅子里。
“夫人……”
钱苏苏哭着爬到了冷若烟的脚边,抱着她的膝盖哭诉道:
“夫人,不是公子的错,是燕薇一厢情愿爱慕公子,才铸下大错……我知道您心疼燕薇,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您若是伤心难过,想要发泄,您就打我吧……公子他也是无辜的呀……”
冷若烟终是哭出声来,怜爱地抚着钱苏苏如花一般的脸,可云梦牵却看得出来,她眼里看到的,仿佛是燕薇。
冷若烟深吸一口气,终是开了口:
“其实我知道,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