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结束了,燕薇的存在,就像一颗毒瘤。
从前她伤害着他身边的女人们,因为那些女人无关紧要,所以他从未计较。
可也许就是他的不计较,才纵容了燕薇一次比一次的胆大包天。
如今她不仅敢伤害他最爱的女人,连将她养大的冷若烟都敢伤害,还殃及到妙音庵,他们又是何其无辜?
这样的燕薇,本该死在青龙山上,可她却命大的回来了。
可那又如何?
伤害了云梦牵的人,伤害了冷若烟的人,都该死!
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冷寻的眉头反而松开了,心里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走向燕薇,拔出长剑,一剑砍断了绳子。
燕薇迅速挣脱,立刻躲到了树后,怯怯的看着冷寻,最后却只说了两个字:
“夫人……”
冷寻一怔,随后便笑了起来,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燕薇还在演戏?
她那副怯生生的样子,出了事情只会喊“夫人”的样子,与之前假装失忆的她如出一辙。
“夫人……”
燕薇还想利用这一招金蝉脱壳,可惜她错了,她以为大家都是傻子?
就在她转身欲逃之际,冷寻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了回
来。
紧接着,只听“啪啪”两声,冷寻毫不留情的赏了燕薇两巴掌,他下手很重,直接将燕薇掀翻在地。
燕薇被打得两眼直冒金星,她从未想过,冷寻会亲自对她动手。
当她想从地上爬起来时,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冷寻的长剑直指她的咽喉。
“燕薇,装疯卖傻也要分分场合,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
燕薇惊恐的看着冷寻的长剑,又战战兢兢的望向他,仍旧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你、你在说什么……”
冷寻嘲弄的勾起唇角,下一瞬,只见他剑尖一挑,燕薇的脸上“唰”的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啊……”
燕薇尖叫一声,满目惊恐,捂住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冷寻。
只需这一个眼神,便暴露了她的心迹。
冷寻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还用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燕薇捂着脸颊,看着手上的鲜血,那钻心的疼让她红了眼睛。
脸上的伤疤……那是她跌下青龙山的悬崖时留下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冷寻早就知道了。
她强撑着支
离破碎的身体站起来,事到如今,也没有再演戏的必要了。
“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见她终于卸下了伪装,冷寻冷冷一笑:
“你以为是谁?青龙山上,你杀死了钱苏苏的丫鬟,将云梦牵推下悬崖,若不是有人救了她,如今死的人就会是她!”
“你只会惦记她!”
燕薇突如其来的怒吼一声,冷寻对云梦牵的关切,让她几乎在瞬间崩溃,
“我才是最后被推下悬崖的人,我才是那个受了伤的人,若不是丁隐抱住了我,给我当肉垫,让我只是被划伤了脸,现在死的那个人就会是我!为什么你不关心我?我也很疼啊!”
从前冷寻只知道燕薇胸无点墨,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她只是很自私,虽然自私得并不可爱。
但是他没想到,她能自私到泯灭人性!
别人受伤死亡都是应该,只有她受伤才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这是什么不可理喻的邪说?
他无语到了极点,最后只道: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只能送你两个字,活该!”
没有什么比来自爱人的谩骂诅咒更让人崩溃,燕薇绝望的哭诉道:
“阿寻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那么
喜欢你,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可以容忍你有别的女人,多少都行,但你不能对她们动心,你不可以喜欢上别人,更不能喜欢那个长宁县主,我会受不了……”
对于燕薇的喜欢,冷寻向来无感,可是听她说出如此可笑的话,他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
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有些话,应该说个明白。
“燕薇,我念在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所以你做的很多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我娘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我不想让她伤心,可是你都做了什么?我今天多看了一眼后巷的张家小娘子,明日她的脸上就会多出一道血痕。我今天跟前巷的李家小娘子多说一句话,明日她的脸上就会多出一个血窟窿。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谁让她们勾引你?当我死了吗?”
燕薇不仅没有半分悔过之心,甚至理直气壮。
她的卑劣终是激怒了冷寻,他一把揪起燕薇的衣领,怒道:
“燕薇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你不过是我娘买来的一个丫头,我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把你当成一个小妹妹来看待,你在我眼里,从来不
是女人!”
说罢,他毫不手软的推开她,什么怜香惜玉,在他的眼里,燕薇根本不配。
燕薇的背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被烧灼后的伤痕与粗砺的树干摩擦,疼得窒息。
即便冷寻如此待她,她仍不服气: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那些女人有的我都有,为什么我在你眼里就不是女人?为什么?”
冷寻根本不想与她在爱与不爱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在他的眼里,除了云梦牵,谁都不配让他谈爱。
“还有,你为了不让我赶过来,居然在我娘的饭菜里下药,你还是不是人?”
提到冷若烟,他更是怒不可遏。
燕薇急切的解释道:
“那只是蒙汗药,吃了只会多睡一会,不会有其他问题的……”
“给我住口!”
冷寻厉声喝止了她,他不允许有人伤害冷若烟,谁都不行!
没有人能理解冷若烟在他心中的份量。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解心中的怒气与窒闷,终是说道:
“说吧,是想让我给你个痛快,还是你自己跳下去?”
他一指旁边的悬崖,眼中是不容置喙的决绝。
燕薇望着悬崖,刚才还叫嚣张狂的面孔,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