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牵深吸了一口气,对刚才在糖人儿摊子发生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刚才燕薇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若不是苏苏救了我,恐怕我现在已经毁容了。”
“你确定没事?”
冷寻再次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云梦牵却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再问了,钱苏苏就在她身边,冷寻这样的做法,让她太难堪了。
云梦牵赶紧向钱苏苏解释道:
“苏苏,有件事冷公子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离燕薇太近会不小心露出破绽,被她发现。冷公子发现,燕薇应该是真的在假装失忆,而青龙山上的事,你我都是亲历者,她害怕自己的秘密会曝光,为了以防万一,一定会杀人灭口,所以我们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来试探她。”
钱苏苏也是个聪明的,马上便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所以今日出游,也是刻意为了试探燕薇而安排的?”
云梦牵立刻心生愧疚,一件本应三个人都知道的事,却偏偏只有两个人知道,另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有多受伤,可想而知。
况且今日钱苏苏还因为此事真的受了伤,这让她的愧疚成倍的增长。
“对不起苏苏,我们不是刻意要瞒你的,一是决定得太仓促,来不及告诉你。二是
怕燕薇城府太深,你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她发现。三是……今日我带你出来游玩,是真心真意的,我很想看到你开心的样子,不想让你被这些事坏了心情,便没有告诉你。”
云梦牵看着钱苏苏十根烫伤的手指,心里一阵抽痛,
“真的对不起,苏苏……”
她和冷寻的这一番操作,无论让谁看了,都会以为他们在欺骗和利用钱苏苏。
尤其冷寻对钱苏苏,那更是明目张胆的利用。
钱苏苏可以理解、可以接受,但也可以不理解、不接受,她并没有这样的责任和义务。
可钱苏苏的隐忍和大度,却让云梦牵自惭形秽。
试问有哪一个女人能为了爱一个人,而忍受这样的利用与伤害?
尤其那个人还是她的情敌?
其实云梦牵很怕,很怕钱苏苏会因为爱而变成另一个人,比如吉胡觅雪,比如云梦蝶。
见钱苏苏良久的沉默着,云梦牵很心急:
“苏苏,我不求你的理解,你可以生气、也可以骂我,只要你心里痛快了,怎么都行!”
冷寻不想看到云梦牵如此低三下四的模样,他心疼。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云梦牵瞪了一眼,他摸摸鼻子,也就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帮云梦牵
说话,只会激化矛盾,并没有半点好处。
片刻之后,钱苏苏终是笑了笑,柔声道:
“牵牵,我理解的,你们做的事,我都能理解。因为你们无论做了什么,都不是针对我,而是为了尽快查出真相,如果换作是我,可能也会跟你们做出同样的选择。真的,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
“苏苏……”
云梦牵感激的看着她。
就连冷寻看向钱苏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意外与赞许。
钱苏苏看着她笑了一下,又道:
“不过如果现在我们还不回去,我可就要生气了。”
“嗯?”
云梦牵有些怔愣地看着她。
她又笑了出来:
“我的手很疼,需要医士的良药。”
云梦牵也终是笑了出来:
“坏苏苏,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笑!”
冷寻也无意的笑了一下,他从未真正的去了解过钱苏苏,或者说根本不想了解她。
可是近几日的相处,却让他对钱苏苏有了新的认识。
几人在回去前,冷寻又说出了下一步计划……
只是他没有跟云梦牵和钱苏苏一同返回冷家,他说了会与弟兄们一同饮酒,回家时身上起码应该有些酒气才不会惹人怀疑。
于是他让两人先回,自己稍后再到。
云梦牵与钱苏苏回到冷家时,燕薇果然已经回来了。
偏厅里,冷若烟正坐在桌边摘菜,燕薇就站在她的身边,紧紧的贴着她,好像冷若烟于她而言就是最安全的港湾。
云梦牵扶着燕薇直接进入了前厅,冷若烟在偏厅里瞧见了,立刻出来询问。
“苏苏这是怎么了?”
冷若烟关切地上前,当看到钱苏苏颈上和手上的伤时,登时紧张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这是怎么伤的?这十根葱白一样的手指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冷若烟关心的是钱苏苏的手指,可钱苏苏关心的却是其他。
她忙站起来,满怀歉意道:
“对不起夫人,可能近几日我不能帮您做事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帮我做事,你这个傻丫头啊!”
冷若烟极了,忙问道,
“请了医士没有啊?这到底是怎么伤的?”
云梦牵扶着钱苏苏坐下,看了一眼还紧拉着冷若烟衣襟的燕薇,有些欲言又止。
转而道:
“碧春已经去请医士了,应该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碧春就带着医士进来了。
“姐姐,医士来了……”
在医士的询问下,云梦牵说是滚烫的糖浆给烫伤的。
医士仔细看了一番
,说是普通的烫伤,但看起来烫得挺严重,一定会生出水泡,至于会不会落疤,就要看钱苏苏的肤质了。
钱苏苏却说留疤也不要紧,她不在意的。
医士给开了治疗烫伤的药膏,又开了内服的方子,叮嘱钱苏苏一定要按时服用,切不可大意,烫伤的地方不能沾水,以免感染。
碧春送走医士,便跟着去抓药了。
前厅里又剩下云梦牵等四人。
冷若烟又问道:
“牵牵啊,刚才我问你苏苏这是怎么弄伤的,你始终没告诉我,是有什么不好说的……”
冷若烟话未说完,就见冷寻跌跌撞撞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见几人都在,便咧嘴一笑:
“都在呢!”
待他走近,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惹得几个女人纷纷掩住了口鼻,一脸嫌弃。
冷若烟上前轻斥道:
“你这是喝了多少,怎么才回来?苏苏的手被烫伤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喝酒?”
在冷若烟眼里,显然已经把钱苏苏当成了最佳的儿媳人选,加上冷寻对钱苏苏的暧昧举动,也实在是没法不让人多想。
闻言,冷寻的醉意仿佛立刻清醒了几分,赶紧上前拉起钱苏苏的手,紧张道:
“烫伤了?怎么、怎么伤的?谁敢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