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久不回应，他又问了一遍，声音越发沉闷、不耐：
“我在问你，愿意吗？”
她没有逃避，而是扬起下巴怒视着他：
“不愿意。”
“为什么？”
他暗暗咬牙。
“因为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可惜那个人不是你！”
她直言不讳，甚至带着浓浓的嘲讽与挑衅。
没错，她就是在挑衅。
像玄苍这种天之骄子，向来都是被女人们捧在手心里，奉为天神一样的存在。
大概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当面说出不喜欢他这样的话。
不过看着他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表情，云梦牵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果然，他的模样恨不得吃了她，眸中全是杀人的戾气：
“云梦牵！”
她懒理他的暴怒，道：
“放我走！我们之间真的没必要再讨论这些，早已是过去式了，揪着不放从前那点破事有意思吗？”
“破事？”
这两个字似乎又激怒了他，
“我们之间，只是破事？”
看着他眼中隐忍着一丝受伤的情绪，云梦牵心里忽然涌上了类似歉疚的东西。
她承认，她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
用“破事”来形容他们之间的过去，这话的确说得重了。
不可否认，曾经的玄苍，也许对她真的是用了心的。
他为她做过的那些事，她都记在心上，从未忘记过。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在她曾认为最孤立无援的日子里，是他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成为她的矛、她的盾。
可那又能怎样？
即便他帮她将柳姨娘置于死地，可他最终不还是站在了云景天身边？
如今想想，也许他帮她抓起柳姨娘，也不过是为了博得她的信任而已。
毕竟柳姨娘不是他亲手杀死的，否则云景天和云梦蝶还怎么能接受他？
呵……
都过去了。
现在她的心在别的男人身上，他的心在别的女人身上，此刻倒是话说得越重越好吧？
越伤人，便越能尽早抽身，这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说她忘恩负义也好，说她无情无义也罢，这是她的选择。
他们之间，终归是不可能的。
其实她曾经有过奢望，若玄苍能在漠北与她之间，选择她该有多好？
可惜，奢望的另一个代名词，是“不可能”。
她转过脸去，呼吸却变得如此艰难。
一眼瞥见了被他扔在地上的两盒点心，那是玉香斋的红豆酥。
曾经在寒香园时，他也无数次给她买过红豆酥……
心里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被她
生生的压了下去。
她嘲弄的笑了一下，说道：
“怎么，云梦蝶也开始喜欢吃红豆酥了吗？赶紧回去哄你的小新娘开心吧，晚了，美人可是会生气的。”
他突然一把将她拉近，目光灼人：
“红豆酥可是你最喜欢吃的，怎么，心上人换了，连口味也换了吗？”
说罢，他钳着她的手腕拉起就走。
“你做什么？放开我！”
“帮你找回从前的味道……”
她被拉得踉踉跄跄，几次险些摔倒，他却始终没有放手，一直将她拉到那两盒红豆酥前面，从里面拿出一块，又重新将她压回了墙上。
他抵着她，将红豆酥放到了她的唇边：
“吃！”
她狠狠的瞪着他，他把她当成什么？
他的奴隶吗？
她死死的闭着唇，把脸扭向了一边。
“不吃？”
他的眸光一紧，危险瞬间降临，
“我喂你……”
他咬了一口红豆酥，捏起她的下巴，朝着她的嘴就送了过去。
“你干什么……唔……”
一块红豆酥在她的嘴里化开，甜腻的味道弥漫开来。
她却狠狠推开他，吐掉口中的红豆酥，用力抹掉唇边的残渣。
眼中是化不开的怨恨：
“太甜，我现在喜欢酸的！”
她说罢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了
回来，继续压在墙上。
“酸的是吗？”
他像变戏法似的，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颗东西，塞进了她的口中。
“够酸吗？”
酸酸的味道立刻充斥着口腔，只是这个味道却让她微微一怔。
她不会忘记这个味道，这是她在怀孕时几乎每天都要吃的话梅。
一颗话梅，又勾起了她的回忆，甚至平息了她的大半怒火。
她疑惑的看向他：
“你身上居然带着话梅？”
他向来不喜酸的，为什么会带着话梅，还是从前她经常吃的那一种？
她很快便想到了一种可能，看来云梦蝶是已经有了身孕吧，否则他怎么会将话梅带在身上？
只是，回想起从前他喂她吃话梅的情景，她不仅嘴里酸，心里也突然酸酸胀胀的。
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他居然几次三番的勾起她的回忆。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过去了，过去，就意味着不会再重来。
她忽视了他灼灼的目光，忽视了他眼中的欲望，作势就要将话梅吐出去。
可是下一瞬，他的唇却突然压了上来，将那颗酸酸的话梅堵回了她的口中。
“唔……玄苍，你这个登徒子！无赖！混蛋！”
含混不清的声音勉强从四片唇的缝隙中挤出来。
他用力一吻之后
，再次将她压在了墙壁上，暗哑的声音充满了情欲，弥漫在她的唇瓣之间：
“刚才忘了告诉你，我的嘴……用来吃饭、说话、呼吸，还有……”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视线从她的眼、到她的鼻，最后落在她桃花一般的唇上，
“吻你。”
话音落下，他毫无顾忌的吻了上去。
“唔……玄苍……你混蛋……”
破碎的声音零零落落的流淌下来，最后却尽数被他吞没。
他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拼命汲取着她的芳泽，带着他不容置喙的强势。
熟悉的味道混着话梅渐渐融化出来的酸甜，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让她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一次，在寒香园，他也是这样霸道的吻住了她，撬开她的齿关，将她口中的话梅勾到了他的口中。
那个时候的她，还迟钝的让他把话梅还回来。
于是他便顺了她的意，用同样的方法把话梅还给了她。
如今他们为各自的目的分崩离析，从前的海誓山盟仿佛成了笑话。
可是再度想起，她却止不住的悲伤。
这才发现，她与他之间，似乎已经存了太多的记忆，多到她想忘都忘不尽。
泪水不知不觉的流淌下来，咸咸的味道混入口中，让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