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牵被拉得踉踉跄跄,被迫跟在云梓琛的身后。
他从未对她这般粗鲁过,从未。
而且,云梓琛从不喜欢饮酒。
哪怕有被迫饮酒的场合,也都只是点到即止。
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喝多,因酒而误事。
如此严谨之人,今日是怎么了?
云梓琛一口气把她拉进自己的房间里,在转身关门之际,同时将她抵在了门上。
彼此都是气喘吁吁,呼吸声流转在二人之间,急促而暧昧。
“云梦牵!”
云梓琛重重的叫了她一声。
紧紧握着她的肩膀,双眼充血,好像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
云梦牵有些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愣愣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只当他是生气,因为她的不告而别,很生气很生气。
所以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他教训。
她想,只要他教训过了,出了气,就会原谅她了。
毕竟,他是她最宽容的兄长。
可他却只是唤了她的名字,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好像打算做些什么,却又拼命压抑着。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有多想吻她,狠狠的吻住她。
他有多想把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拥住,让她再也不能从他的怀中逃离。
他更
想拥有她,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生永世不能与他分离。
他想,他好想这么做,好想好想……
不知是酒劲上了头,还是欲望太过强烈的驱使着他。
他终是缓缓的俯下身,凑近了她,他太想要她。
这种想法、这种念头,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占据着他的灵魂,却被他一直用理智压抑着。
这一压抑,就是将近十年之久。
他不敢违背伦常,更不敢让她以为他是个觊觎自己妹妹的怪物。
可他觉得再压抑下去,他就快要疯了!
所以这一刻,他不计后果,任性而冲动,只想将她据为己有。
他的唇离她越来越近,可是下一瞬,一个拥抱却将他的幻想通通打碎。
“哥哥,对不起,我错了……”
她主动抱住了他,像之前所想的那样。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他的怀中响起,将他心中那只魔鬼瞬间打垮。
他的双手擎在半空中,终是无力的落了下去。
“哥哥别生气了,再也不会有下次,我保证。这一次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正好冷寻的镖队要去栖梧,我便想图个方便,跟着一道去了。我没想会这么久才回来,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让哥哥担心了。
”
她抱着云梓琛,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无论前世今生,这都是她最可靠的港湾。
“听福伯说,哥哥好久没有笑过了……”
说着,她慢慢抬起了眼帘,仰脸看着他,故意绽开了笑脸,讨好道:
“哥哥笑一个!”
云梓琛垂眸看着她的笑脸,眼中的冲动渐渐褪去。
她把他当成世上最好的兄长,她给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怎么能用自己的感情去伤害她?
这一刻,他是庆幸的。
庆幸自己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庆幸自己没有强迫她、占有她。
若是那样,恐怕她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理他了吧?
她信任他,却不依赖他,足以见得,她对他只是兄妹之爱。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哥哥,笑一个嘛……”
见他还是绷着脸,久久的凝视着她,她又撒娇般的说了一句。
这一次,他终是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勉强扯了扯唇角。
她也笑了:
“哥哥笑了,是不是不生气了?”
他怎么会不生气?
她不告而别,害他担心这么久,整日茶饭不思,想她想得快要死掉。
可他却舍不得看她这般忐忑难过的模样。
是啊,她可以一去三月,音讯全无,足以见得,他
在她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
双臂下沉,他终是贪心的抱住了她。
下巴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他沉沉道:
“怎么可能不生气?你还当我是你的兄长吗?离家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你是个女子,出门在外遇到坏人怎么办?何况你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京都,外面世道有多险恶你知道吗?”
“哥哥,人心险恶我自是知道的,可就算我不出京都,不是一样也会遇到危险?”
是啊,他们都不会忘了听泉寺被绑架,还有吉胡觅雪想要杀死她的事。
如果有人想要害她,哪怕不出京都,她也是防不胜防。
她又安抚道:
“哥哥放心,一路上冷镖头都很照顾我,身边还有碧春伺候着,我定是不会受委屈的。而且这一路上的风景真的很好,每天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是游山玩水,不知道多开心呢!”
云梓琛忽然沉默了下来。
云梦牵自从与玄苍和离后,他都没有过问过她的心情如何。
因为他太开心了,她终于又属于他了,开心到以为她会与他同样开心。
却忘了,一段失败的婚事,会带给她多少痛苦与打击。
加之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所以她才想要出
去散心吧?
每天什么都不用想……可想而知,她从前的心绪该有多么烦乱。
是他太自私了。
于是轻抚着她的头,他道:
“你开心就好。不过日后如果再想出去游玩,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陪你去,好不好?”
闻言,云梦牵红了眼眶。
如果云梓琛知道她此去栖梧的目的,还会想陪她一起吗?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云家就会不复存在了。
到那时,她又该如何面对云梓琛?
想到云家的结局,她忽然浑身一个激灵。
不,在那之前,她一定要为云梓琛想一个活命的办法。
云梓琛正直,一定不会背叛天羽,云景天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从不让他参与漠北之事。
可如果云家出了事,云梓琛也同样不能幸免。
就算说他从未参与过,她信,可当今圣上会信吗?
“怎么不应我,嗯?”
见她久不应声,云梓琛不禁问道。
她这才回过神,从云梓琛的怀中挣脱出来,摇了摇头:
“哥哥说的好听,可哥哥到时候怕是会有了娘子,就忘了我这个妹妹了吧?”
云梓琛浑身的酒气熏得她筋了筋鼻子,很是嫌弃,不由问道:
“哥哥今日为何饮酒?还饮了许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