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我的女人,终究是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云梦牵稳住了身形,未及推开车门察看外面的情况,便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
她与碧春对视一眼,碧春已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声道:
“定南王?”
云梦牵点了点头。
没错,碧春都听出来了,外面的人应该就是南流晔。
“姐姐,怎么办?”
碧春有些发慌,如今玄苍不在,云梓琛不在,就连冷寻也不在,如果南流晔想做点什么,她们根本无力反抗。
情急之下,碧春道:
“姐姐,我跟福伯还有清寒下去拦着定南王,您趁机赶紧跑,跑得越快越好,千万别回头。”
碧春心想外面两个起码是男人,再加上她奋力一搏,也许能抵挡一阵。
南流晔的目标无非就是云梦牵,只要云梦牵安全了,其他都不重要。
打定主意,未等云梦牵说话,碧春便已经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云梦牵伸出手想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南流晔不会只身前来,想必他应该在此处埋伏多时了,碧春的办法根本不管用。
如云梦牵所料,刚一出去,碧春便傻了眼。
马车外面,南流晔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边带着十几个护卫,果然是有备而来。
福伯
与清寒不知何时已被打晕,正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碧春跳下马车,拼命地摇着二人:
“福伯?清寒?醒醒,快醒醒啊!”
南流晔看着碧春的动作只觉可笑。
他微微抬了抬手,身边的护卫便上来控制了碧春。
从前,碧春对南流晔是颇为畏惧的。
因为他是云梦牵的未婚夫,她怕自己稍有得罪,会连累到云梦牵。
哪怕云梦牵后来与他解除了婚约,因为南流晔是王爷,她仍然感到惧怕。
可自从上次在沉鱼阁,玄苍大败南流晔之后,碧春便觉得南流晔也不过如此。
再后来,她知道云梦牵并非云景天的亲生女儿,对云梦牵非但没有排斥、没有看不起,却更多了同病相怜的亲近与紧密。
若说之前云梦牵与她姐妹相称,她还觉得颇有压力。
如今她便是真的把云梦牵当成了亲姐姐。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云梦牵。
此时面对南流晔,她没了畏惧,反而高声道:
“定南王,你深夜拦下我家县主马车,意欲何为?”
区区的一个小丫鬟,南流晔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他甚至看都没看碧春一眼,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马车,道:
“我的女人,还不赶快下车?本王这就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比你
那梧桐苑好上一万倍。左右你也是一个人住,本王便赐你一座金屋可好?”
南流晔在等着云梦牵从马车里出来,可是马车里却迟迟没有传出动静。
碧春挣扎着,大喊道:
“金屋?定南王是想藏娇吗?不妨告诉你,梧桐苑就是玄苍王子给我们县主的金屋,玄苍王子才舍不得与我们县主和离,他经常会去梧桐苑,还会在暗地里保护我们县主,也许他现在就在暗处盯着你呢。还有云指挥使,他刚刚还说,他随后就会去梧桐苑,若是他回去后看不到我们县主,一定会出来寻她……”
“吵死了!让她闭嘴!”
南流晔掏了掏耳朵。
碧春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便被身边的护卫打晕了。
可是不得不说,她的话还是起了一些作用。
南流晔下意识地东张西望了一番,到底是有些忌惮玄苍的。
漆黑的夜,家家关门闭户,此时马车又是驶到了一处僻静地带,四下里更是无人。
南流晔到底是个生性嚣张的人,他虽然忌惮玄苍,但很快便想通了。
云梦牵已经与玄苍和离,便是再无关系,即便他想动云梦牵,又碍着谁的事了?
大不了,他就把云梦牵纳进府里,看在她倾国倾城的份上,就算她不清白,
他也忍了。
谁让他就是放不下她,馋她馋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碧春晕倒,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只是由于她刚才的高声,似乎有周围人家的狗被吵醒,“汪汪”的乱吠着。
马车里,云梦牵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知道,如今她只剩一个人,想要脱身几乎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云梓琛说会来找她,如果她能拖到那个时候,便有救了。
可对方是南流晔,他虽然嚣张跋扈,但头脑却也是清明的,不会任由她摆布。
该怎么办?
正思虑着,外面南流晔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牵牵,你不会真的还想着玄苍那厮来救你吧?”
说到这,南流晔哧笑了一声,接着道,
“可怜的女人!如今京都谁不知道,把你抛弃的玄苍王子整日与你那位姐姐厮混在一起,云景天到处炫耀说他们好事将近,让惦记云梦蝶的人家都死心。若不是他们的婚事板上钉钉,谁又敢把自己女儿的路全都堵死?啧啧啧……牵牵啊,你不会真的还念着玄苍吧?我劝你啊,还是识实务一些。别看父皇赐你个县主,那不过是为了配上玄苍这门亲事给你个虚名罢了。如今玄苍不要你了,你那位父亲却忙着将他的另一
位女儿嫁给玄苍,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你。即便你是县主,也不会再有人要你了。所以啊,你注定还是我的女人!”
南流晔坐在马背上,拉着缰绳绕着云梦牵的马车缓缓地踱着,马蹄声声,伴随着他悠闲得意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落入云梦牵的耳朵里。
南流晔说的没错,她现在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子,与玄苍和离,她在天羽皇帝眼里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云景天只想要她的血、她的命,一个弃妇,又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要?
仔细想想,她的人生还真是挺可悲。
若不是她死过一次,将名利这些东西都看得极淡,怕还真是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王爷也说了,如今臣女可是个没有人要的弃妇,若是王爷要了臣女,不怕被世人耻笑吗?”
她终于开了口,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清清冷冷,没有半分情趣可言,甚至带了些嘲弄。
她能做的拖延时间,只是用口舌拉锯罢了。
南流晔却低声轻笑起来:
“你这是怕本王不要你,在用激将法吗?放心,本王向来我行我素,从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本王说要你,就是要你,谁敢耻笑本王,本王就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云梦牵扶额,他是这样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