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姐姐,我没事,咱们走吧……”
吉胡觅雪小声央求着。
事已至此,她算是彻底得罪了云梦牵。
若是云梦牵想鱼死网破,把她之前做的事抖落出来,那么恐怕被赶出京都的人就会是她!
可凌初之只当吉胡觅雪是碍于脸面,仍旧不依不饶,硬是要让云梦牵出来当众道歉。
“吉胡妹妹别怕,这里有这么多人都可以为你做证,哪怕闹到圣上那里,你也是受害者。”
说着,凌初之又朝着里间喊道,
“长宁县主,你还不出来吗?今天这件事,就算你跪下跟吉胡小姐道歉都不为过……”
“你想让本王跪下跟谁道歉?”
凌初之话音未落,里间突然传出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似一记惊雷乍响,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目瞪口呆。
随后,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缓步从里间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永安王,大皇子南流渊。
所有人都怔愣在了当场,就连刚才倚在门框上看热闹的南流晔都不由得站直了身子,怔怔地看着南流渊。
南流渊在天羽的三位皇子中,是最具威望的。
他沉稳练达,专注政事,皇上对他很是看重。
他从不参与任何集会,更是不苟
言笑。
这当中的世家小姐、公子,恐怕没有几人与他说过话。
他在众人心中是沉稳的、严厉的,更是神秘、不可侵犯的。
南流渊的出现,对吉胡觅雪和凌初之而言,无疑是一记重击。
还有始终站在门口的云梦蝶,更是万般惊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云梦牵怎么就变成了南流渊?
若里间的人是南流渊,那云梦牵呢?
吉胡觅雪愣愣地看着南流渊:
“表、表哥,你怎么、怎么会在里面?长宁、长宁县主呢?里面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南流渊的脚步稳健中透着一丝沉重,见惯了朝臣的尔虞我诈,他实在没想到,连他向来看好的单纯良善的小表妹,如今竟也成了这般模样。
他走过来,失望地看着吉胡觅雪道:
“若不是本王在里面亲耳听到这一切,本王还真不知道,原来恒阳王的未婚妻竟是这般厉害的角色!”
“不是、不是的,表哥你听我说……”
“住口!”
吉胡觅雪眼泪汪汪的想跟南流渊解释什么,南流渊却没有心情听她的解释。
众所周知,南流渊最是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否则也不会让众多朝臣如此信服。
如今真相为何
一目了然,他更不会在众人面前偏袒吉胡觅雪。
“吉胡觅雪,你太自作聪明了,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能任你摆布?你的小伎俩漏洞百出,有心人一眼便能识破,亏你还敢在这里叫嚣,吉胡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南流渊毫不掩饰地斥责着,除了云梦蝶明白当中缘由,其他人却都是一脸不解。
凌初之还在义愤填膺,在南流渊面前却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福了一福,道:
“王爷,有人见到长宁县主与恒阳王同进了一间屋子,明明受了委屈的人是吉胡妹妹……”
南流渊忽然看向凌初之,眸光凌厉而冷沉:
“凌小姐,本王特许你进去搜一搜,看看长宁县主到底在不在里面。去吧!”
凌初之心脏一抽,南流渊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谁敢进去搜?
可凌初之不敢,有人却敢。
南流晔一听,登时来了兴致,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经过凌初之时还特意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初之表妹放心,本王替你去搜。”
说罢,南流晔便绕过南流渊,大摇大摆地进入了里间。
毕竟只是一间客房,虽是豪华的天字房,但里间也不大,陈设更是一目了然,根本没
有藏人的地方。
很快,南流晔便走了出来,朝着凌初之摊摊手:
“让各位失望了,里面空无一人。”
此时,刚才为吉胡觅雪而打抱不平的世家小姐们,纷纷当起了缩头乌龟,低垂着头开始往门外退去,都想及早抽身而退,不想惹祸上身,更别提会得罪大皇子和三皇子了。
包括凌初之,她在这里为吉胡觅雪出了半天的头,云梦牵却根本不在里面,此刻真是啪啪打脸!
也不由得小声埋怨起吉胡觅雪来:
“吉胡妹妹,你这都没搞清楚人是否在里面,便在这边胡闹,真是……唉,我也帮不了你了。”
凌初之放开了吉胡觅雪的手,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往外退。
“无人?”
吉胡觅雪却是失神地喃喃着,直到这时似乎才醒悟过来。
她看着衣架上的白色狐裘,又看看南流渊,试探道:
“所以,披着这狐裘进入房间的人根本不是云梦牵,而是表哥你?”
南流渊定定地看着她,算是默认。
刚才云梦牵说让他帮她一个小忙,便是与他互换斗篷,让他进入天字一号房。
他当时疑惑地问为什么。
云梦牵却说,她绝不会害他,只要他帮忙照做就好。
当他披
着白色狐裘进入天字一号房,见到了南流简时,便明白她为何要让他帮忙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吉胡觅雪的算计!
此刻,吉胡觅雪的诡计被拆穿,今日之事,她算计别人却反被算计,已经功亏一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再也没有往日对南流渊的畏惧,她脸色煞白地直视着南流渊,委屈又悲愤:
“为什么?表哥,为什么连你都要帮她?明明一直受到伤害的人是我啊,为什么你们都要帮她?”
说到这里,她愤然地举起了被玄苍打伤的手,继续痛哭道,
“你们都看不到吗?是她、是他们,他们一直在伤害我,受委屈的人也一直是我,为什么你们都看不到?我是他的未婚妻,那个贱人勾引我的未婚夫,难道我不能做点什么吗?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我那岌岌可危的婚约!若是他们不背叛我,我怎么会算计他们?不管我做了什么,这都是他们该受的,因为错的是他们,是他们!”
“吉胡觅雪!”
南流渊忍无可忍,即便他向来深藏不露,连说话都很少有情绪,此刻也不由得低吼。
他的一声,让在场的人顿感周围冷嗖嗖的,好像危险随时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