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天生脾气暴躁的南流晔,此时早已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揪住新之的头发,狠道:
“贱人,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实话,我饶你不死。”
直到这时,玄苍的右手才缓缓地伸向了身后,握住了那只一直紧紧抓着他衣襟的小手。
他的大手温热、带着一层茧,熟悉的触感,让云梦牵的心突地一跳。
自从玄苍来了之后,她便成了看客一样。
他高大伟岸的身躯挡在她的身前,像一座大山,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
仿佛在向世人宣告,想要碰她,就得先越过他这座大山才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理,当南流晔说要将他抓去送官之时,她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在害怕吗?
害怕他被抓走?
害怕他会发生不测?
还是她怕他走了之后,她再也招架不住?
那一刻,她的心很慌。
而此刻,玄苍的大手,却又让她莫名的笃定。
他不会有事,他也不会让她有事。
他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是用眼神示意和坦。
和坦马上会意,立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到了云梦牵的身后。
直到这时,玄苍才转过身,扶着云梦牵在椅子里坐了下来。
随后,
玄苍站到了她的身边,碧春则站到了她的另一边,莫图与和坦站在她的身后。
四人,像四大护法一样,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护得死死的。
眼前,另一场大戏正在上演。
新之被南流晔揪着头发,整张脸被迫向后仰着,带动着身体的其他部位,疼得浑身抽搐。
泪水混着汗水,不停地从眼角滑落,新之却依然嘴硬:
“王爷……奴婢、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不敢欺瞒王爷……奴婢真的不认识他……奴婢不是大夏人,更不是细作……王爷,奴婢是真心爱慕王爷……奴婢是冤枉的……”
不得不说,新之作为一个侍妾,的确很合格。
即便是这样狼狈的模样,也能演绎出万种风情,让人我见犹怜。
南流晔死死地拧着眉头,他在犹豫,在为新之心软。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男子必然认识新之,且关系非同寻常。
云梦牵单手托着下巴,她真的很好奇,新之与那个男人之间,到底谁会先开口。
在面对生死抉择时,所谓的爱情,能战胜一切吗?
“不说是吗?”
南流晔甩开新之,转而又一把抓住男子的头发,用力往后拉着:
“你说!”
男子的目光有些涣散,
惊惧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连连摇头,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云梦牵甚至能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良久,男人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说、说什么?”
“说什么?”
南流晔反问一句,随后抬起手,啪的一下,重重地掴了男人一个耳光。
男人的半边脸立刻肿胀起来,嘴角也被打裂,鲜血渗了出来。
“不知道说什么是吗?”
南流晔越发没有耐心了,他冷笑着,一把抽出了元昭身上的佩刀。
刀锋森寒,映着窗外射进来的日光,反射在男人的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南流晔的手段简单粗暴,他把刀悬在了男人的脖颈上,冷笑道: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谁先说,谁就活。另外一个,死!两个都不说,那就两个都死!”
说着,他把刀锋慢慢地落在了男人的皮肤上,冰凉的触感,顿时让男人浑身狠狠一抖。
下一瞬,只见男人的身下,有一股液体缓缓流出,浸湿了男人的裤子。
很快,沉鱼阁里开始弥漫起一股熟悉又难闻的味道。
南流晔一阵恶心,一脚踹在了男子的胸口,咒骂道:
“就这点胆子,还他么敢来天羽当细作?”
男人被吓尿了,
身为男人,似乎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
此时,南流晔对这二人的愤怒早已超越了对玄苍的仇恨。
这是有关他身家性命、有关皇位继承的大事,谁若敢在这上面挡了他的路,那便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何况是两个大夏的贱民?
加上男子没有一点胆色,居然还敢在这里跟他一个皇子斗?
南流晔手里提着刀,抬起脚,连连朝男子踹了过去。
“我让你尿,我让你恶心我……”
南流晔一边踢打男子,一边咒骂着,根本就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
今日在沉鱼阁里受的窝囊气,他想在男子的身上找回来。
然而,眼见着男子被打得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新之突然一下扑到了南流晔的脚边,抱住了他的腿。
“王爷……王爷您不能这样……”
南流晔心里一惊:
“心疼了?”
新之一边摇头,一边哭求道:
“王爷……奴婢知道,奴婢的贱命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您不能被玄苍骗了啊!他不知道从哪随便抓来个人,就说是大夏人,还说与奴婢有关,王爷就算杀了奴婢,奴婢都不敢说半个不字,可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被他耍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王爷…
…奴婢都是在为王爷着想啊……”
这时,云梦牵身边传来一声冷笑,和坦看不下去了,开口道:
“这位宠妾,你猜,在定南王心里,是你重要,还是天羽重要?”
转而又对南流晔道:
“还有定南王,到底是谁把你耍得团团转,你心里可得有数,我们爷这是帮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若是再着了这个女人的道,那这天羽今后最大的笑话,恐怕就是您定南王了!”
“该怎么做,用不着你一个奴才来教我!玄苍,管好你的人!”
南流晔越发被激怒,之所以怒,是因为他知道和坦说的一点没错。
与天羽相比,任何人都不重要。
所以他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能放过眼前这两个。
只是在他们死之前,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三年来,他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因为用力踢打男子,南流晔累得气喘吁吁。
他一脚踢开了脚边的新之,舔了舔后槽牙,再次举起了刀:
“我数到三,谁先说,谁就活,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一……二……三!”
“我说!”
南流晔刚刚数到三,一个声音几乎跟着“三”字同时响起。
众人同时朝那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