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人群中立刻让出一条通道,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摇大摆地从通道中走出来。
他身着一袭松霜绿的长衫,身披同色斗篷,腰间束一根黑色缎带,缎带下面坠着价值不菲的玉佩,精美的香囊、荷包,随着男子的走动而摇摆着。
再往上看,男子不是貌比潘安,也算得上人中龙凤。
只是那表情过分嚣张,正是定南王南流晔。
云梦牵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
第一次来沉鱼阁,遇到了南流简。
这一次,又遇到了南流晔。
为什么她总是避不开这些人?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
她拉起碧春就想走,谁料南流晔却径直朝她走来,故意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
云梦牵抬眸看着他,语气不善。
自从上次赏梅宴一别后,南流晔就再没见过云梦牵。
赏梅宴上,她在花房里把他的脸砸伤,玄苍又及时出现,让他没有得手。
说来也怪,明明她已经狠狠得罪了他,可他非但不生她的气,每每想起,却只有遗憾!
甚至在许多次与不同的女人翻云覆雨时,他的脑海中竟然都会出现云梦牵的脸,还有花房里她的盈盈娇态。
他不明白那是一种
什么样的感情,总之,用念念不忘来形容,是绝对没有错的。
此刻他再一次见到云梦牵,长期的想念终于被满足,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突然酒足饭饱,浑身都满满胀胀的,甚至久违的热血沸腾。
“本王……偏不让。”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梦牵,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
云梦牵往左,他就往左。
云梦牵往右,他就往右。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陈瑜一见到南流晔,自然立马变成了狗腿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躬着身子请安:
“王爷安好!”
陈瑜也不是傻子,南流晔在这个时候出现,估计是特意掐着点呢。
京都几乎人人皆知,南流晔与云梦牵曾经有过婚约。
而且云梦牵的美貌在这京都里也是出了名的,南流晔对她觊觎已久。
如今似乎正是个机会。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他买下来,是打算送给谁,毕竟此刻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美人儿呢。
但送给谁却不关陈瑜的事,也不是他能问的。
县主与皇子的身份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陈瑜自然要巴结着财大气粗的皇子。
于是道:
“既然王爷要了,那小的自然无需再等,还请王爷稍候,小的这就去给您
包起来。”
南流晔一出现,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不过这热闹似乎更好看了。
云梦牵见南流晔不让,且故意给她难堪,也不急不恼。
只是淡淡道:
“王爷拦着不让我走,有何赐教?”
“当着你这位京都第一才女的面,我哪敢赐教?”
南流晔语带嘲弄,忽然拉了身边的一位女子过来,又道:
“不然你赐教赐教我的女人,该如何勾引男人,也好让本王离不开她们,嗯?”
一句话,明明白白地在羞辱云梦牵,引得在场众人又是一阵窃笑。
“王爷坏死了,难道是奴婢伺候得还不够好?还是说……”
被南流晔拉过来的女子娇嗔一声,停顿片刻,上下打量着云梦牵,又道:
“王爷被这位县主伺候过,所以嫌弃奴婢了?”
女子话音落下,众人的窃笑直接变成大声的讥笑。
在天羽,女子的名节比性命还重要,南流晔与女子一唱一和,立刻将云梦牵的名节踩在了泥土里。
云梦牵本不想计较,现在也不是对付南流晔的时候。
可奈何她偏偏撞在了枪口上,如果她不反击,就只能等着被打穿胸膛。
只是她一抬眼,看到南流晔身边的女子后,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
世得知云梦牵怀孕后、在南流晔面前搬弄是非、导致南流晔亲手将她打至小产的人。
南流晔的侍妾,新之。
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细细算来,前世她小产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月份。
为什么要让她在这里碰到新之和南流晔?
难道说,相似的时间,同样的人,意味着历史要重演吗?
她下意识地将手挡在小腹前,她的孩子……
不,不能再失去孩子。
前世,失去孩子的痛犹在眼前。
即便前世她不能确定,那个孩子到底是南流晔的,还是芳华泉里的男子的。
但那时的她,因为倍受南流晔的摧残,在定南王府里孤立无援,是多么盼望着这个孩子的降生。
可是那天晚上,南流晔却来到了她的房里。
南流晔说,听说她怀孕了,问她孩子是谁的,因为南流晔在洞房那天晚上就知道,她并非处子之身。
她为了保住孩子,只能说孩子是他的。
可南流晔却说,与其信她,还不如信新之的。
新之说,哪怕这个孩子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南流晔的,都不能要。
不能让一个孩子玷污了皇家血统,所以南流晔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她记得,她当时跪在地上哭着求南流晔,说
如果孩子不是他的,他大可以休了她。
南流晔却说,想离开定南王府,这辈子都不可能,就算要死,她也得死在这里。
随后,南流晔第无数次强暴了她。
那一晚,他像疯了一样在她的身上肆虐着,直到亲眼看着她流出殷红的血液,疼得在床上打滚,他才双眼猩红着,大笑着离开了她的房间。
血淋淋的回忆刺激着她的神经,也让她失去了与南流晔对峙的勇气。
为了保住孩子,她不能与南流晔起冲突,一定要全身而退。
如是想着,她将目光从新之的身上,转移到了南流晔的脸上,道:
“王爷所言赐教,我实在不会,就不在此打扰王爷雅兴了。告辞。”
说罢,她拉着碧春就要往外走,可南流晔根本没打算放走她。
他再次挡在了云梦牵的身前,高大的身躯离她之近,几乎朝她压过来。
云梦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满眼警惕。
这时,只见南流晔新伤未愈的唇角邪恶地一勾,缓缓俯下身子,暧昧的声音便在两人之间流转开来:
“你不会赐教,不如本王教教你可好?看你一个人出来买东西,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人救场,想必你的那位玄苍王子并未将你放在心上。不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