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牵不由失笑:
“跟那差不多吧。你也知道,我与你之间的关系差点就被云梦蝶发现了,所以才有了上次的事,还害得你清风阁的大门被毁。所以日后我应该不会再去清风阁了,也不会再将啸月居士的画送到那里去寄卖……”
贺兰宣朗打断了她:
“县主此言差矣,你若是一直躲着不去清风阁,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还是可以不时光顾小店,买些文房四宝的,毕竟如今县主可是京都第一才女了!”
贺兰宣朗打趣道。
“你都知道了?”
云梦牵含蓄一笑。
“这么大的消息,整个京都都传遍了,在下又怎么可能不知?”
贺兰宣朗又继续道,
“何况清风阁的大门,玄苍王子已然派人换了崭新的,只比之前的好。至于啸月居士……”
云梦牵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想了想道:
“我不知道玄苍为什么要找啸月居士,这也是啸月居士的画不会再出现在清风阁的原因,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烦忧。”
想了想,又道,
“啸月居士,我自有打算……”
话未说完,云梦牵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贺兰宣朗眼疾手快,堪堪将她接入了怀里。
“梦牵?”
贺兰
宣朗小心地叫了她一声。
云梦牵晃了晃头,很快便恢复了神志,赶紧从贺兰宣朗的怀中站出来,与他拉开距离。
“你这是病了?”
贺兰宣朗疑惑地看着她。
话音刚落,云梦牵又干呕了起来,持续了一会才将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云梦牵摇了摇头,自从昨日在沉鱼阁的后巷,玄苍欺负了她开始,她就总觉得口腔中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不时地想要干呕。
还有这种眩晕,应该是昨日玄苍撕了她的衣服,让她着凉了。
“没事,只是昨日受了些风寒,着凉了。我回去休息一下便好。”
她解释道,随后便匆匆告辞。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看在柳家小厮的眼里,却有了另外一番解读。
………
从梧桐苑离开,云梦牵又在长安街上绕了两圈,才回到上将军府。
一路上她都忍着,直到进入漪澜苑,她实在忍不住,扶着一株梅树干呕起来。
只是干呕,却吐不出来任何东西,腹中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恶心至极。
碧春担心极了,赶紧跑过来为她顺气:
“县主,您这是怎么了呀,定是今日马车坐得久了,来来回回地颠簸,您最近胃口不好,早上又没用什么东西,奴婢这就去给您
熬点粥……”
云梦牵的确难受,都没心思说话,任碧春扶着她进了内室,直接躺在床榻上阖眼休息,浑身没有力气,只想睡觉。
碧春出去熬粥了,云梦牵已然进入了梦乡。
却不知,就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柳家的小厮也偷偷地随着他们来到了上将军府。
海棠苑里,柳姨娘正在摆弄着心爱的首饰,各色饰品摆满了梳妆台。
云梦蝶坐在暖阁里,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小几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对平日里最爱的首饰却是兴趣全无。
这时,柳姨娘身边的丫鬟秋荷来报,说是赵三来了。
这个名字,一下调动起了云梦蝶的兴致,她赶紧叫人把赵三带进来。
秋荷把赵三带了进来,正是白日里一直盯着云梦牵的柳家小厮。
此人长得很瘦,脸颊细长,眼睛细长,看上去挺普通,又带着些特点。
自从柳姨娘让赵三盯着云梦牵在外的行踪,赵三就没懈怠过。
昨日赵三回禀,云梦牵去长安街买了些东西,在沉鱼阁里遇见了吉胡觅雪与恒阳王,还发生了不快。
后来恒阳王将她拉进了沉鱼阁的后巷,不久后相继出来,只是没想到,玄苍王子最后却也从那条巷子里出来,几人之
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但是没发现云梦牵去清风阁,亦没有与贺兰宣朗有任何交集。
这样的消息,除了玄苍的出现,实在没有什么价值。
云梦蝶想要得到的,不是这些。
赵三进来后,先是朝着柳姨娘与云梦蝶作揖。
云梦蝶便已急不可待地问道:
“可是有什么新发现?”
赵三垂着头,微躬着身子,恭敬道:
“起初倒是没有什么,县主带着丫鬟一直在长安街上兜圈子,小的就一直跟在马车后面跑,溜得小的腿都细了一圈。后来马车终于停下,县主带着丫鬟去沉鱼阁买了许多东西。出来后又在长安街附近兜圈子……”
“她发现你了?”
云梦蝶不由打断了赵三。
赵三道:
“应是没有,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那后来呢?”
云梦蝶急切道。
“后来,那马车便向城东驶去,小的也一直跟在后面。大约行了五六里路,到了一座叫梧桐苑的院子前,马车停了下来。”
“梧桐苑?”
云梦蝶问道,这可算是一个新的消息了。
赵三笑了一下,道:
“起初小的也只是以为县主是去走亲访友,可是后来小的才发现,县主大约是去会情郎的。”
“情郎
?”
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令云梦蝶精神振奋的了。
相比玄苍娶了云梦牵,其实她更害怕玄苍会爱上云梦牵。
几次事件都表明,玄苍很在意云梦牵,而且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在意。
恐怕连玄苍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在意她。
男人的身体可以留住,可若是心不在了,她的心又该如何安放?
只听赵三接着说:
“那情郎不是别人,正是清风阁的店主,贺兰宣朗。县主要走的时候,两人还依依不舍地抱在一起,不仅如此,小的猜想,县主应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
这一次,不仅是云梦蝶,连柳姨娘都放下手里的首饰,震惊地叫出了声。
“有喜了?你确定吗?”
柳姨娘腾地站了起来,又进一步问道。
“基本可以确定,县主看起来有些眩晕、还在干呕,加之门口放风的妇人,手里正在做着一件小孩的衣裳,应是错不了。”
这个消息,简直如雪中送炭一般宝贵。
柳姨娘压着内心的狂喜,赏了赵三一些银子,便打发他去了,还说以后不用再跟着云梦牵。
已经得了这么大的好消息,自然再没有跟着的必要了。
“娘,如果那个小贱人有喜了,孩子会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