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王子,二小姐,上将军府到了。”
是福伯。
他终于放开了她,居高临下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少了平日里的冷酷,多了一丝欲求不满的渴望。
她躺在他的怀里,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真的怀疑,若是他还要继续下去,她会就此死掉。
他一直没有下车,目光在她的眼睛与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留连。
直到她喘息着、虚弱地开口:
“你爱的人明明是云梦蝶,每每对我做这种事,你不觉得对不起她吗?”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唇瓣缓缓欺近了她的。
声音从四片相接的唇瓣间流出,喑哑的、充满了情欲:
“从你逼我娶了你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对不起她了。你以为逼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你就不会受到惩罚吗?”
“那是我用命换来的交易……”
“还不够!”
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目光幽深,深得让人看不懂他的情绪。
她的唇瓣被迫贴着他的,说话时的碰撞、摩擦,让彼此都痒痒的。
她想躲开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无力道:
“到底怎样才够?玄苍,贪得无厌的人究竟是谁?”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目光愤懑而不甘,又带着丝
丝哀怨,像一记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心上。
她的眼睛很美,不笑的时候,似桃花花瓣一般,诱惑迷离。
笑起来的时候,又像两个弯弯的月牙,勾魂摄魄。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良久,她也目不转睛地回望着他,没有丝毫避让。
他的心跳得很重,在事情变得不可控制之前,他终是道:
“不要用你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看着我,这只会让我想要得到更多……”
话音落下,他猝然离开了她的唇瓣。
他捡起玄色的斗篷,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藏起那对诱人的唇,抱着她下了马车。
他一直抱着她,穿过上将军府的雕梁画栋、假山石鼓,穿过她那么熟悉的一切,来到了她的漪澜苑。
他将她放到床榻上,就像放一件物品,没有丝毫怜惜。
他将盖在她头上的斗篷拿下来,她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那张冷沉的脸。
他眼中的欲望早已退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度,冰冷坚硬得像一尊石像。
“别忘了刚才的交易。”
他冷冷地说道。
“刚才的交易?”
她有些迷茫,
“什么交易?”
“啸月居士。”
原来他还记着这件事。
只是,提到啸月居士,那个时
候她只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如今却实在不宜再谈。
“你已经拒绝了。”
她把脸别过去。
“如果我拒绝了,就不会出现在花房里。”
“可你还是让我受了伤。”
“让你受伤的是你自己和南流晔,不是我。”
不是他?
若是他当初就答应了交易,一直保护她,她也不会处于险境。
“玄苍,我从前只觉得你冷血,没想到你还如此不讲道理!”
他似乎动了怒,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他,冷道: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花房里?”
云梦牵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话让她直到现在才去思考之前发生的事。
是啊,在最关键的时刻,玄苍出现了,却不是破门而入,而是从对面一个巨大的植株后面闪身而出。
所以……她恍然大悟道:
“所以,你早就知道南流晔有阴谋,才会比他早到了花房?”
这只能说明,玄苍一直暗中派人保护了她,才能在南流晔到达花房之前率先赶到,并藏在花房里,等待南流晔的出现。
见他不置可否,她又问道:
“你怎么知道南流晔一定有阴谋?”
见他似乎不打算解释,或者觉得没必要跟她解释,她
又接着问道,
“所以,我与南流晔之间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是又如何?”
他没有否认。
就等于他明明知道云梦蝶的所作所为,却仍然无动于衷。
她笑了一下,只是那笑中带着些许苦涩:
“没什么,我只是羡慕姐姐,无论做了什么,都有一个是非不分的人站在她身边,无条件地守着她。”
“是非不分?”
玄苍瞥了她一眼,继续道,
“算计你失清白于南流晔,是你父亲的意思,至于今天,是你抢了她的男人在先,就别怪她报复。”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玄苍眼里,大概云梦蝶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吧?
“抢?”
她冷笑一声,
“玄苍王子,你似乎用错了字眼,我是把自己卖给了你,连同我的命。”
“既然知道,那就受着吧。”
他的态度比之前更冷了,似乎她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她活该。
因为于他而言,她就是一件物品,作用不过是给云梦蝶取血换心而已。
所以即使云梦蝶对她做了什么,她也只能乖乖接受。
她就不应该有感情、有不满,无论他与云梦蝶对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一抹苦涩涌上心头,她忽然觉得好委屈。
从始至终明明被算计的人都是她,为什么到头来好像都是她的错?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突然感觉眼睛酸涩难当,她却死死地咬着唇,硬是把泪水逼了回去。
“好,我受着。”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浓浓的不甘与倔强,看得人心脏发紧。
他咬着牙,别开脸去,不想去看她的眼睛。
“啸月居士,你能找到?”
他又切回主题。
他既然做了这一切,就说明那个交易是成立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让它成立,因为只有讲诚信的人,才有更多的机会。
他们之间,也许会有更多的交易,也只有交易。
“你为什么要找他?”
她问。
“与你无关。”
“既然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帮你找?”
他冷眼看她,不容置疑:
“这是交易。”
啸月居士就是她自己,她要怎么帮他找?
难道真的要让她暴露自己?
不,在不知道他目的的前提下,她绝不可能告诉他真相。
“我试试吧。”
她冷冷的。
“试试?”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她想了想,更正道:
“就算找不到他的人,我也会找来一幅他的狼图。”
他眼眸微眯,审视着她:
“你是说清风阁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