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派人围着林家,将林家盯的无孔不入,原是想避开太子的眼线,从林家弄个人出来。
以此来威胁林芳菲。
毕竟,毁容无用,太子依然视为珍宝。
死了更不行,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太子会越发怨恨她这个母后。
唯有让这丫头自己识趣,自己做点让太子厌恶的事,离开太子,太子才能顺理成章的放下,好好的迎娶秦静姝为太子妃。
从此继续母慈子孝。
皇后想着,太子定会护住林芳菲的父母,挟持人质这事没那么容易。
谁知,盯着盯着,终于发现了异样,狗洞里钻出来个人,却是个丫鬟。
……
半个时辰前,皇后刚见到小桃,便细细琢磨过这事。
“按理说,林芳菲都毁了容,太子没道理还钟情于她。”
李嬷嬷连声附和。
“是的,或许殿下已经不喜欢她了,只是出于怜惜,还袒护着她。”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为什么让人去接一个丫鬟出来?那个丫鬟也不是林芳菲的丫鬟。”
李嬷嬷若有所思:“有没有可能,那个暗卫并不是太子的人?”
皇后笃定道:“绝对是,这节骨眼上。除了太子,谁还会派人去林家做这事?”
李嬷嬷汗流浃背。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味帮殿下说话,皇后会觉得她蠢笨敷衍。
不帮殿下说话,人家又是亲母子。
“会不会是殿下声东击西,想让皇后误以为,他真正中意的是个丫鬟?这是个替死鬼,当然不会用林芳菲自己的丫鬟了。”
李嬷嬷说完,补充道:“太子殿下聪慧过人,也是唯一能同皇后娘娘博弈之人。”
皇后听得发笑。
“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就是天塌了,我也不信她中意那个丫鬟。”
但男女之情这种事,从来讲不得道理。
想到这儿,皇后惊愕:“太子喜欢的,不会真是这个丫鬟吧?!”
……
而眼下,许辰这样急着跳出来,认下自己和这丫鬟有私,一定是太子授意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太子舍不得那丫鬟出事!
皇后更加确定,太子喜欢那丫鬟。
既然如此,皇后便将错就错,把这丫鬟强行嫁给许辰。
也算解决了心腹大患。
看他们还如何蹦跶!
皇后一走,许辰看着太子,满面愁容。
小桃跪在他们面前,低着头,不知所措。
李玄泽拍拍许辰的肩膀。
“没事,你先把人带回去,我会让父皇阻止退婚的。”
“还要带回去啊?”许辰一脸愁容,生无可恋的说,“太子可一定要找陛下,不然这赐婚真下来,我爹娘会打死我的!”
李玄泽说:“你爹娘不是由着你吗?”
“吹牛的啊!”
许辰头痛不已?
都骗皇后了,还不让多编点?编多编少不都是编吗?
这下好了,要出事了!退一定要被打断了的…
“你以为我爹娘不是老顽固?他们早就给我放话了,哪几家的姑娘能娶,早就说得明明白白的!”
闻言,李玄泽心想,原来都一样,不是就他愁这事啊。
还有,既然娶不了,居然还想招惹林岁宁?
“你先把小桃带回去,”李玄泽承诺道,“别的我会找想法子,绝对不会让你被赐婚的。”
许辰原本很相信太子。
但是上次拿五千两去赌,赔个精光之后,他就不太相信世子了。
……
思来想去的,许辰还是自己回长安去求皇帝。
“陛下,皇后娘娘误会我喜欢人家姑娘,非得给我俩赐婚,娘娘虽是好意,可我……”
“误会?”皇帝一听便知不对劲,“她无故这样误会?”
“也不是无故,就……”
虽说自己处境已经很复杂,许辰还是不会替起太子半句。
可要是不说点什么出来,陛下是决计不会信的。
“只是消遣,”许辰硬着头皮说,“可丫鬟生得好看,可到底只是丫鬟,哪有娶来当妻子的道理?”
救命啊,他欺君了!他出息了!
皇帝眉头拧成了川字。
“皇后给你和一个丫鬟赐婚?”
“皇后娘娘也是好心,”许辰也怕皇帝责怪皇后胡乱行事,连忙替皇后摘清,“是我行事不端惹了娘娘误会……”
哪怕说到这地步,似乎能说得通了,皇帝还是不信。
“传皇后过来。”
皇帝要召皇后。
完了,要是皇后过来一说,很容易露陷吧?
既然都欺君了,反正也是死罪,无所谓多欺一点了!反正人都是一刀没!
“陛下!我突然觉得好像被赐婚也挺好的,皇后娘娘头一回要给人赐婚,就轮到我,天大的福气啊,陛下不必为了这事,劳烦皇后走一趟了……”
许辰尬笑着,跟要哭了似的。
皇帝合拢手上的奏折搁在一旁,看向他。
“没,传皇后是朕要同她商议太子的事,”
许辰那丰富的脸色,更加多姿多彩。
得,自作多情了。
皇帝摆手示意他退下。
“至于那个丫鬟,你既然觉得好,那就这样吧。皇后做事,总有她的缘由。”
……
第七次送进去的饭菜,还是未动一点。
周稷卿便亲自进去看看。
她赤着脚坐在墙边,抱着膝,目光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冰凉彻骨,
他走过去,她便将自己抱得更紧。
“你怕什么。”
周稷卿半蹲在她眼前,指尖挑起她下颔,她很排斥的别开脸去。
依然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不会对你用强,你怕什么?”
方晚葶说:“你龌龊手段威逼我的事做的还少吗?少做一件,你就不是畜生了?”
周稷卿拿起粥碗,舀了勺粥,送到她唇边。
她胃口清淡,尤其三伏天,她会吃不下别的,就喜欢喝凉白粥。
还说他熬的有甜味,汤多。
这便是他亲自熬的。
方晚葶紧抿着唇,不肯被撬开。
她在用绝食与他对抗。
周稷卿笑道:“方晚葶,既然知道我是畜生,就学乖点,我不想让你在这里怀孕的。”
方晚葶眼帘颤了颤。
她知道这是某个高官的府邸,比周稷卿官位高,却不知到底是谁。
周稷卿身子前倾,凑到她耳边,毒蛇吐信一般,对她说:“少吃一顿,便欢好一次,你自己想,我数到三,你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