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绿皮火车上。
“周营长，真是谢谢你啊！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搬不动这么多东西。”
梁文青长舒一口气。
还是自家儿子心疼他，找了周营长夫妻与他同行。
“梁参谋长，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周励谨淡笑。
他把行李都放到行李架上。
心里他却是老大不高兴。
要不是何晓钰答应了梁浩，周励谨是真不想跟梁文青一路。
“是啊！梁参谋长，我们一路也热闹。再说要不是沾你的光，我们还只能去挤硬座。”何晓钰笑眯眯的。
她当然看出自家兵哥哥不乐意跟梁参谋长一路。
若不是梁浩请他们帮忙照看他爹，周励谨肯定又要包下一节车厢。
有梁参谋长一路正好，省得周励谨又干违背原则的事。
“哈哈，我家梁浩常常跟我说，周营长在部队很照顾他，我怎么着也得给你们弄到卧铺票啊！”梁文青哈哈笑。
何晓钰和周励谨对视一眼。
这梁浩难道是诓他们的吗？
梁参谋长精神矍铄，一点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
再说梁参谋长都没有带一个警卫员啥的，也是奇怪。
“梁参谋长，你看你是睡上铺，还是睡下铺呢？”周励谨答应了梁浩，自然还是要照顾好梁参谋长。
“我啊！都行，要是周营长不介意，那我就睡下铺，这样晚上起夜方便一点。”
梁文青瞅了瞅对面的上铺，他还是果断选择睡下铺。
“我……”周励谨后面的话卡住了。
他原本是想说他睡另一边的下铺，他当然只想跟何晓钰躺在一个方向的卧铺上。
可这会儿却进来两个女兵。
周励谨的话便卡住了。
“文工团的这两位女同志要演出，坐硬座太辛苦，我就让她们在这里挤挤。”梁文青这话是朝着何晓钰说的。
“那我睡上铺，她们两个人睡下铺，下铺方便一点。”何晓钰麻利地爬到上铺去。
要挤也是乔娜和高媛媛挤一一个卧铺。
“乔同志，高同志，快放下行李啊！你们就将就一下。”梁文青笑呵呵道。
乔娜瞅着那个下铺，有点不高兴：“这就一个卧铺，两个人咋睡啊？”
“就是啊！这得多挤。”高媛媛也不高兴。
“要是你们觉得太挤，回去一个坐硬座就是。”何晓钰幽幽一句。
“我要演出，我才不出去坐硬座。”高媛媛立刻道。
“我也不坐硬座！”乔娜赶紧道，她生怕说晚了就便宜了高媛媛。
“你们都不去坐硬座，难道要梁参谋长让卧铺给你们吗？”何晓钰继续挑拨。
这会儿周励谨已经爬到上铺去，还躺下了。
那架势就是他不会让出卧铺。
梁文青很是不悦：“反正这节车厢里只剩下一个卧铺了，要么你们挤这个卧铺，要么你们就回去坐硬座。”
“媛媛，要不咱们将就一下。”乔娜看梁参谋长的脸色不好，就拉了拉高媛媛的手。
即使两个人挤一个卧铺，也比回去坐硬座好。
“好吧。”高媛媛也识时务地点头。
两人放好行李，便挤着躺下。
然后两人小声说话，好像是在说演出的事。
何晓钰听力好，不去刻意听，也全都听进耳朵里。
后来应该是两人困了，说话声断断续续，然后便没音了。
估计两人是说累了，睡着了。
等了一会儿，何晓钰确定下铺的人睡着了。
她这才从空间里拿出零食，还有苹果。
她拿着两个苹果朝对面的周励谨扬了扬，那意思是问周励谨要不要。
周励谨点头。
何晓钰便将两个苹果扔过去。
然后她便自己吃起零食来。
吃着零食，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旅途才不会枯燥。
此时的梁文青笔直地坐在卧铺边缘，他的脸色有点白。
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周励谨削了一个苹果，然后朝着下铺的梁文青道：“梁参谋长，吃个苹果。”
梁文青摆摆手，表示不要。
“我都削好了，你尝尝，这苹果水分多，解渴。”周励谨不由分说地就将削好的苹果往下扔。
梁文青自然只能接住。
清甜的香味飘入鼻孔，梁文青感觉喉咙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不由自主的，梁文青张嘴咬了一口苹果。
汁水流入喉管。
梁文青惊讶，他那如针扎般疼痛的喉咙竟然不那么疼了。
是苹果的汁水润了喉咙！
原来，梁文青曾经在一次战役中被困。
因缺水缺粮，战士们都节约喝水。
梁文青更是带头不喝水。
后来仗是打赢了，但梁文青也落下病根。
每到冬季，梁文青时不时就会犯病。
轻则喉咙干痒如针扎，重则说不出话。
只有拼命喝水，才能缓解。
很不巧，梁文青今天又犯病了。
但他先前想着在火车上喝太多水不方便，他便想着再忍忍。
等实在不行再喝水。
可他现在吃了苹果，竟然缓解了喉咙的干涩疼痛。
梁文青继续吃苹果。
每咽下一口苹果，梁文青就觉得喉咙更舒服了。
一个苹果吃完，梁文青的喉咙完全恢复正常。
他以前犯病时，需要隔几分钟就喝一口水。
十杯水下肚，也只能稍微缓解疼痛。
可没想到周营长给他一个苹果，吃了就能让疼痛消失。
“周营长，你这是在哪儿买的苹果啊！怎么这么好吃，这么……这么多汁水？”
梁文青的老毛病只有家里人和他的警卫员知道。
他不许家里人和警卫员对外说。
“这是我在平阳县城买的。”何晓钰替周励谨回答。
“要是梁参谋长喜欢吃，我这里还有。”何晓钰说着又扔了两个苹果给周励谨。
周励谨接着苹果，“梁参谋长，我给你削皮。”
“不用，周营长，我现在已经吃饱了。”梁文青很想再要苹果。
但他现在喉咙不痛了，只想要苹果留着，等喉咙痛时再吃。
“那你留着想吃的时候再吃。”周励谨往下递苹果。
这次梁文青直接站起来接着苹果，“谢谢啊！真是太感谢了。”
然后他把苹果小心地放到卧铺内侧，还拿被子遮住。
就像是怕被人抢走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