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宁回到家躺在床上,到了晚上十一二点还未睡着。
她觉得今天对萧泽说的话太重了,是他好心带她来吉他社,然后及时阻止了李协宇,结果自己却因为一时生气,就和人划起了界限。
多少有些没良心
温书宁越想越后悔,脑里又闪过他撑伞时淋湿的右膀,不禁更愧疚了些。
她烦躁地撩了撩头发,索性拿来手机,准备给萧泽发信息。
她在对话框里打下:【萧总,今天我话说重了不好意思,很谢谢你今天及时阻止了李协宇。】
温书宁咬唇想了片刻,又删掉,重新打下:【萧总,那时候你问我的问题,我的回答都是认真的,我今天想到吉他社,真的不是为了李协宇】
打完后,温书宁又觉得别扭,又按下了删除键。
她一把将头埋在枕头里,思绪乱成一团。
为什么他今天不能和她坦白与夏盈盈的谈天呢?为什么他要这么耐心地带她逛南大呢?为什么在解决完李协宇之后,他要掐着她的肩,强势地追问呢?
温书宁想不明白,只觉得心口鼓涨。
自己好像越来越被萧泽牵动情绪了。
她有点想搞清楚原因。
温书宁起身,又一次打下:【萧总,今天很抱歉,同时也很谢谢你,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她咬了咬指尖,犹豫片刻,正要按下发送键,手机却突然来了一个电话。
是温父打来的。
温父很少给她打电话,温书宁仔细想了想他会有什么事,却想不到任何原因,唯一能联想到的,只有他最近和萧泽的合作完成的很成功。
温书宁指尖划向接听,“喂?”
“书宁,还没睡啊?”
“嗯,怎么了?”
“没什么,最近和萧泽他相处还好吧?”
温书宁一顿,察觉到这旁敲侧听,“我与萧总工作上的相处,都和以前一样。”
温父语气变得低沉,“我又没说工作上的,生活上怎么样?爸爸我最近赚了一大笔,你也得努努力。”
温书宁呼吸一滞,觉得有些难受,“我努力什么?我和萧总就是工作上的关系。”
“你知道萧氏集团现在发展的势头吗?你现在既然在萧泽身边,就该给我好好抓住机会,这样我们两家才有更多合作,你也有好日子过,爸爸都是为了你,还有这个家。”
“为了我?”
温书宁唇色白了一下,想起那时候,温父为了与李氏的合作而逼她去和李协宇结婚。
现在她离开了李协宇,他便又给她下了另一个目标,好像这场亲情的利用,从来都到不了尽头。
温书宁声线变得颤抖,“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什么呢温书宁?”
温父恼了,“我告诉你,你是个脸盲的,以后也干不成什么事,现在萧泽愿意收你,你就该知道去讨好人家,给我争点气,让我们两家再次结合,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
“所以你现在叫我去接近萧泽?”
“不然呢?怎么,你不愿意?”温父冷讽着笑了一声,“现在的萧泽能看上你,你都得谢天谢地了。六年前的联姻是你自己毁了,现在你就得给我自己圆回来,听到了没有!”
温书宁猛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摔在了旁边。
她蜷缩在被子里啜泣,豆大般地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工具,要她讨好谁,她就得讨好谁,要她勾引谁,她就得勾引谁,自尊是什么东西?从来都是不允许被她拥有的。
毕竟她是个脸盲的,是个家庭资产没落的,但这些她可以忍受,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她会时而想起少年时家庭和睦、身体健康的时光。
见过了光,人就很难再忍受黑暗的东西,她也是。
温书宁哭到无力,最终拿来了手机,将那条本要发给萧泽请他吃饭的讯息,一一删下。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反抗。
正这时,又来了一个电话。
是李协宇打来的。
李协宇打来的电话,一般都没什么好事,温书宁已经疲于应付,直接按了挂断键。
她阖眼本欲继续睡,李协宇竟然又打了过来。
她再挂断,李协宇又打了三次,温书宁叹气,终于按下接听键。
“李协宇,很晚了,你有什么事?”
“宁宁,周末有空吗?”
“没空。”
温书宁简短回复,“没事我挂了。”
“等等等宁宁,你这么急干什么?”
温书宁有些怒了,“李协宇,你忘了你今天对我做了什么?现在来打电话问我周末有没有空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还会想和你单独一起去干什么事吗?”
李协宇噎了一噎,沉默片刻。
“今天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太冲动了宁宁,我现在冷静下来了,所以想和你道个歉可以吗?周末有个权贵开了个游轮派对,我有机会参加,所以想带你”
“李协宇,”温书宁叹了口气,“我从来都不喜欢去那种场合,你要是那么喜欢,就让你女朋友楚妍陪你去,而不是来找我。”
“楚妍楚妍她和我们一起。”
温书宁蹙眉,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一起?”
她觉得李协宇真是脑子坏了,居然会把他这前女友和现女友约在一起。
“我知道,你和楚妍以前闹不愉快过,所以她想和你道个歉,我们都想把话和你说开了,毕竟你和她是一个公司的,以后”
“李协宇,我们三人本就没什么好说的,”温书宁眉间蹙得更深,“挂了。”
“等等啊宁宁,就是去个派对聊聊天,你至于这样吗?”
李协宇也耐心告罄,楚妍好心要和她道歉,而温书宁却丝毫不领情,他没想到她心眼这么小,一点也比不上楚妍。
温书宁抿了抿唇,“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去。”
“温书宁,”李协宇渐渐有了命令的语气,“你别忘了,我救过你,我就这点小要求,你也不能满足?”
温书宁的心头绞痛了一下,明明她今天已经过得够差劲了,而李协宇却偏偏要这样。
她垂下头,默默擦了擦眼泪。
良久,她道:“周末什么时候?游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