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尼莫求救的时候阿勒泰还会出面帮衬。
此一是因为他们都同属羌人,尤其还是如今身处大乾境内,如果连自己人都不团结,那只能任人鱼肉。
其二便是因为阿勒泰唯恐秦风是借机发难,打算夺了他们的兵权。
别说他与尼莫本就关系不错,就算是个敌对关系,但为了大军军权,阿勒泰也必须要站出来做出表态。
不过现在么……
阿勒泰只想揪着尼莫的领子狂骂他是个蠢货。
你说你贪图那点蝇头小利做什么?难道忘了之前哀王对他们的承诺了吗?
无论是魏国还是匈奴,只要能将他们击败,那么所掠夺到的战利品全都归他们个人所有。
这,是多大的利益?
更何况,除此之外,羌族如此帮助大乾,救大乾于危难水火当中,大乾难道还不做出表示吗?
在阿勒泰看来,这才是促使他们出兵的主要原因。
结果尼莫这个蠢货呢?
敌人还没打,先抢劫了自己人,然后还特么口无遮拦的给说了出去。
你不死,谁死?
正是报着这种心态,阿勒泰对尼莫的求助那是看都不看上一眼,直至他被拖到远处,传来一声绝望的哀嚎,阿勒泰都没有丝毫动容。
不过。
尼莫虽然该死,但他所统帅的五万大军,阿勒泰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交给秦风。
“王爷。”
心中组织了一下词语,阿勒泰抬步上前道:“尼莫确实该死,但他麾下的羌族勇士是无辜的。”
“眼下大战在即,这支军队却不能没有一个统帅。”
“所以,我的意思是,王爷您应当尽快择选出一合适人选,以确保大军不会因此而发生混乱。”
“阿勒族长说的不错。”
秦风认可点头,然后在阿勒泰惊疑的目光中对他询问道:“那么,阿勒族长认为,谁比较适合统帅这支军队呢?”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试探我吗?
在阿勒泰想来,秦风敢如此对待尼莫,那肯定是会在将其斩杀后毫不犹豫的夺取兵权,而统帅这支军队的人选也一定早就有所定论。
他会上去问,也不过就是以退为进的手段,顺便对秦风表达自己的态度。
但现在秦风给出的回复……
一时间,阿勒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秦风已经问了,他也总不能白白的错过这个机会。
将心中纷乱的思绪压下,阿勒泰硬着头皮说道:“我的二子阿勒博科久经战阵,且在军中极有威望,我认为他比较适合……”
“可以,就按阿勒族长的意思去办吧。”
秦风的回答,不光惊呆了阿勒泰,就连董翳、冯凝香也忍不住为之侧目。
阿勒泰会惊呆,那是因为他真没想到秦风竟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一时间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想多了。
而董翳、冯凝香则是单纯的感到意外。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秦风会斩杀尼莫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抢劫梁王物资,他完全就是为了那支五万大军的指挥权!
原本一切都在计划当中,可秦风这忽然就改了口。
虽然董翳、冯凝香不会也不敢对此提出质疑,但还是不理解秦风为何会如此。
不过,猜不出归猜不出,但阿勒泰可不是什么傻子。
这种机会都摆在了面前,他要是还不牢牢抓住,不说其他,自家那二儿子都能找他拼命。
“阿勒泰多谢王爷!”
根本不给其他人提出质疑的机会,阿勒泰忙躬身道谢,算是让这件事板上钉钉。
秦风只是淡然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直至阿勒泰喜滋滋的带人离去,秦风身边再无任意羌人,忍耐多时的冯凝香这才开口询问道:“王爷,您之前不是说让董……”
“本王确实说过。”
打断了冯凝香,秦风开口解释道:“不过,这件事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无论如何,尼莫所统帅的那支军队都是皆由羌人组成。”
“本王杀尼莫虽占据了道理,但也必定会让那支军队内部出现骚乱。”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本王还让你们去统帅军队……”
扭头过来,深深的看了董翳一眼,秦风问道:“你有把握让他们乖乖听令吗?”
董翳闻言一滞,羞愧摇头。
“卑下没把握。”
“不是没把握,是根本不可能!”
秦风做出定论。
“羌人,必须要由羌人统帅,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否则就会引得军心不稳,将帅不合。”
“尼莫虽死,但阿勒泰的名望却远超于他。”
“若本王不顾阿勒泰意愿强行对这支军队做出安排,非但会让这支军队陷入混乱,就连阿勒泰这边都得与本王离心离德。”
“所以……”
“所以,王爷就顺水推舟,做了一个人情,卖好阿勒泰的同时,也间接的将这支军队把控到了手中!”
这一次换成了冯凝香打断秦风。
看着眸光闪烁,似乎猜出了什么的冯凝香,秦风心中赞叹的同时,轻笑道:“不错。”
“让阿勒泰的二子去把控这支军队总好过其他人。”
“而且,本王卖了阿勒泰这么大的一个面子,想要在这支军队里面增设一个监军,以确保不会出现类似尼莫的事件,料想他也不会拒绝。”
话都说到了这里,如果董翳还不明白秦风口中的那个监军就是自己,那他真就要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他激动的对秦风叩首道:“还请王爷放心,卑下绝不辜负王爷信任!”
对董翳,秦风还算是放心的。
虽然他的能力不如王翦,但也算是中上之姿。
更何况,就算董翳不行,这不是还有冯凝香呢么?
能通过刚刚自己几句话就推断出事情真相,这便进一步证明了冯凝香的能力。
如此,秦风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而就在这时。
长安,百里府内,觥筹交错。
“来!”
“张兄,让我们满引此杯!”
端起一杯酒,百里亦十分热情的对廷尉张元吉道。
而在二人下首,还坐着一个满脸挂满了谄媚的下官,司马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