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可能?”
徐菁儿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厉害?
不光别人诧异不已,就连张玉婉自己也表情错愕,显然没料想到自己会输。
好像自己落下的每一步棋,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萧云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来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力量,叫做吃货的力量!”
从前在玄门时,她师父做菜难吃得要死,她若想偷溜出去打牙祭,就必须得下棋赢过他。
她为了出去吃好吃的,没日没夜地钻研棋谱,可是在这上面下过苦功夫的!
张玉婉下的是棋,她下的是命啊,不赢怎么说得过去?
而要说萧云棠赢了之后,鼓掌鼓得最厉害的人是谁,非青右莫属。
“萧姑娘好厉害!”
不愧是他们大人看上的人!
青左直扶额,赶忙地制止。
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早就把青右的举动尽收眼底。
众人有些纳闷,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徐箐儿”表现得太出色了,所以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徐贺却一副早就洞明先机的表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
这青右大人,果然对他女儿有意思!
而永安帝看着青右的怪异举动,又思及“徐箐儿”头上戴着的那支发
簪,神色霎时复杂起来。
他说他送去那么多美人儿,帝尊大人怎么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呢。
原来帝尊大人嗜好特殊,他喜欢丑的!
“再来!”
张玉婉回过神来,直接铺纸研墨,开始比第二项——书。
她爷爷张阁老,便是大晏有名的书法大家,她从小便跟着研习书法,就不信在这一项上会输给不学无术的徐箐儿!
“没关系,还有三场,只要全拿下,照样能把她淘汰。”
萧云棠不由看了张玉婉一眼,从她落笔的姿态力度,就能看出她是有真材实料在身上的。
“挺厉害啊。”萧云棠嘀咕了一声,转了转手腕,也提起了笔。
上一场大家都没太注意她是怎么赢的,这次绝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徐箐儿”笔锋落下,一拖一拽,姿态十分潇洒。
一看纸上,好家伙,歪歪扭扭,跟几条蚯蚓打架似的!
众人顿时沉默下来。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我就说嘛,作弊,肯定是作弊!”
“看来刚才她能赢张玉婉,纯粹是意外啊。”
青右在一旁看得着急死了,心想要不自己替萧姑娘作弊得了。
要不是不想做得太明显,才同意永安帝比什么琴棋书画,他都想敲锣打
鼓地直接把女使名额送给萧云棠了!
张玉婉很快写完,字迹工整漂亮,看起来赏心悦目。
现场一片夸赞之声,“真厉害啊!”
萧云芷见此也松了口气。
她就说嘛,张玉婉可是她特意准备的杀手锏,怎么可能输?
张玉婉一侧头,垂了垂眸,讥嘲道,“你连握笔的姿势都错了,还是直接认输吧。”
“握笔的姿势错了么?”萧云棠恍然。
她说怎么一直找不到感觉呢,原来是姿势错了。
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看到旁人握笔的姿势,她也有样学样。
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那是身体经过无数次练习,留下的肌肉记忆!
原主从前身为公主,又怎会不精通琴棋书画?
萧云棠神色一凛,在砚台上舔了舔笔,落在纸上,如长龙游走。
一副字,一气呵成,横撇勾折,金钩银骨,力透纸背!
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这……这差距也太明显了!”
“原来她不是作弊啊。”
“可没听说徐家小姐这么厉害啊?”
“开什么玩笑!”张玉婉不敢置信地看着“徐箐儿”写的字。
明明刚才连笔都拿不标准,竟只眨眼的功夫,就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你在耍
我对不对?”
张玉婉突然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抖动,气恼得不行。
萧云棠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我还得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拿笔呢。”
这是感谢吗?
这简直就是在杀人诛心!
张玉婉按着胸口,差点没气吐血。
一个日日练习钻研的人,竟比不过一个连笔都不会拿的人,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是什么?
萧云棠却抬起手,看着指腹上的茧疤。
曾经的萧云棠,比任何人都要刻苦。
一张字帖,临摹千遍,哪怕三伏炎炎,哪怕寒冬腊月,就算手都快冻僵了,也不肯休息。
那每一笔每一划,都早已刻进了身体骨子里,又怎么可能输呢?
“张玉婉那个蠢货,蠢货!”萧云芷气得浑身发抖。
如此一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徐箐儿”身上,谁还记得自己刚才的风采?
就连萧景旭也不由侧目,在想他家这个表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张玉婉咬牙切齿,“继续!这次比琴!”
按照规则,若一人连赢三场,则直接晋级,若一人赢两局打成平手,则两人都淘汰。
张玉婉如今是确定不能晋级了,可就算她不能晋级,也要拉萧云棠当垫背!
萧云棠听到要比
弹琴,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先还是我先?”
张玉婉挑衅地道,“敢不敢同时!”
两人同时弹琴,讲究一个协调性,否则两种琴声,听起来就会显得杂乱无章。
而在协调之中,又要分出主次,这就要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若各弹各的,恐怕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但像这样斗琴,人一下子听出差距来了。
萧云棠抬手抚摸着琴弦,斗志昂扬,“有什么不敢的?”
“铮——”
张玉婉琴弦一拨,肃杀之气一下子四溢而出。
她为了在气势上高出一截,一来就弹起了《入阵曲》。
萧云棠在另一架古琴前坐了下来,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想先找一找感觉。
没想到刚一触碰到,脑海里便立刻浮现出乐谱的旋律。
她抬手一拨,婉转曲调缓缓流淌,轻柔如小溪泉涧,从指尖倾泻而出。
“什么嘛。”
“看来这徐家小姐是黔驴技穷,耍不出花招来了。”
“是啊,这么轻柔的调子,一下子就被张家小姐的铮然之声给盖过了,听都听不清楚!”
一众人不由有些失望。
可沈沐青却蓦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
萧景瑞这会儿也脸色骤变,“你听出来没有?这曲子……这曲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