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都,宫城,玉璞宫。
项阴大笑着,李案口中急道:“奴才是真不敢。”
“好了,朕只是劝告你一声。”项阴又恢复平静神色。“至于飞鱼卫,从三位宰相府中撤回来。”
李案有些无力,声音弱弱道:“是,奴才遵命。”
项阴靠在金黄雄武龙椅上,再次闭目养神。李案见此,轻声慢步从偏门退出宫内。
益州,天府之都,天府殿。
益州承宣布政使司李显,此刻正听着属下的汇报。
天府殿内饰豪华,除了青玉案与墨绿玉宽椅,殿中还摆放着一座青铜制香炉,香炉底下呈三足,腹下雕刻着一只麒麟,肩部两侧饰有对称的双环。
李显面色红润,正是壮年的他已经独霸一方,要不是手里兵力不足,早就脱离楚国,自成割据。虽然如今有楚皇项阴派来的益州都指挥使司慕容定父子用兵权牵制自己,但这丝毫不妨碍李显做益州的太上皇。
李显稳稳坐在墨绿宽椅上,随手翻阅着一封密信。青玉案一旁,有一名穿着飞鱼卫的甲士站在一旁。
“大人,蓝山城战报传来,慕容定趁秦军扎营之时,派遣慕容旋燃率骑兵前去掠营,秦军前锋损失惨重。”甲士顿了顿,继续说道:“襄都那边已经收到这份战报,不过是司礼监先拿到的,然后才传给内阁。”
李显眉角一挑,确认道:“司礼监先收到的?”
“是,卑职安排的人亲眼目睹。”
李显闻言,脸色依旧不动波澜,声音却饶有兴致道:“司礼监这么做,无非是奉那位的旨意行事,至于内阁,有项驹把持着,也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不过,等秦赵两军打疼那位,这内阁首辅的位子就要换人了,到那时,司礼监压不压得住内阁,可就不好说了,说不定咱们还能看场好戏。”
李显转言又说道:“蓝山城之事,一件都不要干涉,尽心尽力把粮草辎重运输到前线援助便可。”
飞鱼卫甲士应声答应。
望着殿门窗口处被东风吹的吱吱作响的窗纸,李显一时呆滞住,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着东风呼啸,蓝山城战役映入眼帘。秦军自被慕容旋燃率骑兵突袭后,全军上下都憋着一口恶气,今日攻蓝山城,势要狠狠出了这口恶气。
今日攻城,由苏戎带队主攻,肖鹏坐镇中军,政司台监军顾阳在后方调度,将领杜阐看守粮草。
天色晦暗,乌云压阵。
秦军第一轮火爆车还未发射,蓝山城墙上楚军率先出手,三人合力才能拉动的大型弩箭间隔整合摆满整个西城墙,足足有二十余架。
楚军士卒合力使劲,咬牙将大型弩箭拉至满弦,咻的破空声传出,秦军阵营有好几名士卒被同一支弩箭刺穿身亡。
前线大将苏戎脸色大变,这可是活靶子啊,此刻的苏戎已经萌生了退兵的念头。
“轰,咚,咚!”
火爆车终于发射而出,半人高的火弹砸在蓝山城墙上,立即有墙土破碎掉落。蓝山城上的楚军立刻惊慌失措,摇摇晃晃不知如何是好。
“稳住!”慕容定大喝。
火爆车一轮接着一轮,原本脆弱的蓝山城墙开始大规模摇晃,慕容定知道这样是根本守不住的。
“旋燃!”
“属下在。”
“立即带兵杀出城去。”
“是!”
“轰隆隆!”破损老旧的铁木制城门慢腾腾打开的一瞬间,从里面杀出一支精锐之师。秦军前线士卒早已等着蓝山城门打开,就行殊死搏斗,没想到从里面杀出一支浑身包裹着钢铁的骑兵。
“噗!呃!”
城门处秦军死伤惨重,楚军骑兵杀出后,直奔火爆车与投石车而去,企图摧毁着令楚军厌恶的器械。
“拦住楚军!”
苏戎大喝一声的同时,驾马想要拦截住冲锋在前的楚军骑兵。却发现有一道身影朝自己这边冲来。来不及多想,先是抬手一枪。
枪尖闪动,打出一抹亮光。一股血关威压袭来,苏戎不用抬头,便知来人是慕容旋燃。
“铛铛铛!”
大刀连劈三次,苏戎脸庞抽动,枪身随胳膊转动,牢牢抵住刀尖,使其不能前进半分。
“横扫千军!”
苏戎抬枪,枪尖汇聚光芒,形成一道极为璀璨的红光,枪身一摆,红光刺出。
速度之快,慕容旋燃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只能下意识提刀去挡。
“砰,铛!”
枪势散发出的威力爆炸,慕容旋燃未能挡住,双腿牢牢抓住地面向后退去,地面上竟显现出两条明显的刮痕。
红光消失,枪尖再刺,慕容旋燃纵身一跃,躲过一枪,大刀顺势劈下。苏戎闪身堪堪躲过。
就行两员大将攻守之时,楚军骑兵已冲散开来,秦军前锋开始与其肉搏。几匹楚军战马间隔一米,同时向前碾去,前方秦军果断组成枪阵,以此来攻守冲来的楚军骑兵。
秦军前锋又组织汇聚到蓝山城门处,城内的楚军只能拼命死守,不到半刻钟时间,蓝山城门已经血流成河。
坐镇中军的肖鹏将前线战况尽收眼底,眼见蓝山城门处楚军已出现疲乏之态,即刻下令调平战军第三军团前去支援。
蓝山城墙,益州都指挥使司慕容定也遥望到后方有秦军快速行动,正朝蓝山袭来。
“此时若是鸣金收兵,旋燃的骑兵部与城门处肯定死伤惨重,若不关闭城门,等秦军后方援军一到,这蓝山城守住的希望也没多少,可若秦军再次使用那种投放火焰的器械与投石车,以这破损的城墙,也坚守不了多久啊。”
慕容定心中思绪万千,此刻的他不知如何决断,若是决断错误,蓝山城失守是小事,楚军军心崩溃才是最要命的。
可战机紧急,根本不等慕容定作出最终决断,秦军前锋已然杀进城内!
西城门失守,狭小破旧的蓝山城,只有东西两座城门。西城失守,意味着楚军还有两条路可走,放弃防守,从东城门撤出,或者在蓝山与秦军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