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折南城门外三里处,壶圭四面皆敌,此时此景,壶圭知道肯定是出不去了,只想多换几名秦军垫背。
“来啊,我壶圭的首级就在这里,你们谁想拿去,尽管来取,不过能不能拿走,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嘿嘿。”
壶圭浑身衣衫破裂,身负几处刀剑伤口,在慢慢渗出鲜血,额头大汗淋漓。但目光凛冽,丝毫不显疲惫,更像是一头虎视眈眈的饿兽,盯着一群绵羊。
“咚!咚!咚!”
缓慢而沉重的步伐声缓缓传来,众人不由得回头看去,只见身着一袭红黑色软甲的苏戎已经走到一众士卒身前。
“壶圭,其父壶苓,南疆四大长老之一,一身灵力至少为通玄境,其家族是南疆世族,底蕴极深,而你壶圭,更是家族乃至南疆的天才骄子,骨龄十四时便破境金丹,二十五时入血关。渍渍,不过可惜啊,在你进军秦国边境时,注定成为一具尸体。”苏戎面色冷淡,目光冷冽盯着三尺外正擦拭额头伤口处的壶圭道。
“呵,你还知道的不少,看来你们秦军情报处没少下功夫,如今我壶圭的性命就在这里,你敢来取吗?”
苏戎看着连连冷笑的壶圭,并没有开口,而是毫不犹豫向前走去,以回应他的叫嚣,苏戎走的并不快,但每踏出一步,体内灵气便会无形溅射震荡到壶圭身体上。
“噗!”
壶圭顿时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惊呆道
“你,你竟然破镜,踏进通玄,哈哈,看来我壶圭死的不冤。”话落,倒地吐血的壶圭上半身向后倒去,结束了被大多数同龄人羡慕的前半生。
“将其厚葬,毕竟他也是为了心中的南疆国。”
“是,”四五个士卒答应一声,手脚麻利的抬起壶圭的尸体离去。
苏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灰色暗淡的天空,心情不由的沉重起来。
“谁言南蛮无壮士,一袭蓝凯守北土。看来这南疆已是我大秦的南部重要对手,不知道东面战事如何了,楚军有没有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南疆十万大山深处。
“坏了!壶执事的本命灯盏怎么灭了!”
一处峭壁山崖,向下看去,三尺长的洞府映入眼帘,洞府内有十余位穿着怪异的男子,其中一名男子盯着摆在山洞正前方一众长明灯惊呼道。
“什么!快去禀告壶长老!”
山洞中辈分最大的一人看了眼已经灭掉的那盏魂灯略显急切道,但山洞内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无一人敢动身。
“怎么,都愣着干嘛,快去!”
“洞主,我们不敢去啊,那壶长老的性子南疆众人都知道,要是他知道了壶执事魂灯灭了,我们前去报信的恐怕,恐怕再走不出来了。”离老人最近的男子轻声提醒道。
“哎,罢了,我去吧,你等看好其他魂灯。”
朱翎羽,南疆长明洞洞主,只比南疆四大长老差了一阶身份,南疆除了四大长老,还有其他主事,朱翎羽就是其中之一。
顺着长明洞台阶而下,约行半刻钟,便会出现两个分叉路口,一条继续向下,另一条则是左拐,朱翎羽朝左拐那条路望了一眼,轻叹一口气,迈动步子继续向下走去。
“朱主事。”
朱翎羽看着眼前的青年人,开口笑道“孟殇啊,你从秘境回来了。”
“嗯,弟子刚回来就听说北部的新秦王朝出兵南下,已经夺取了数座城池。”
孟殇肤色白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清澈中透露着光芒,仿佛能清楚看见每个人的微表情,令人难以在其面前镇定自若的说谎。
“没错,这位新秦王魄力十足,在其东面有楚国威慑的情况下依然敢南下平乱,足以证明他不是位好惹的主。”
孟殇点了点头,认同朱翎羽所说的“主事这是要去长老府?”
“嗯,出了点状况,要去找长老府商议。”
“弟子也正要去长老府,那便一同前去吧。”
“如此,那便走吧。”朱翎羽面不改色,继续微笑答道,两人步伐并不快,一路上都有南疆弟子对着两人恭敬行礼。
“孟殇也出来了,看来大长老是想稳住北边,不想再继续开战了,不知壶长老知道壶圭死在秦军手中还能不能坐住。”朱翎羽脸上的微表情自然没能躲过孟殇毒辣的眼睛。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南疆长老府。
“朱主事?孟殇,何事啊?”
长老府内花园亭中,一名老者眯着眼睛懒洋洋问道。
朱翎羽停顿两息,轻声回道“大长老,壶圭壶执事留在长明洞中的魂灯今日灭了。”
“嗯!”
站在身旁的孟殇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震惊之色,随即轻微抬头看着亭中晒阳光的老者,此时的老者已然睁开眼睛,
“壶苓的血脉死在了北边,那我也拦不住他啊,唉,看来是天意如此,罢了,罢了。”老者说完,再次闭上双眼,慢慢挪动身体,让后背撒满阳光。
孟殇见此,往前跨了小半步,“大长老,秘境内已安排完毕,我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嗯,原本是想让你去北边代替壶圭,现在壶圭死了,以你的身份不好再去北边,你先在城内待着,新任务过几天再通知你。”
两人离去后,老者长叹一声,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看来真被前任大祭司算到了,壶家儿郎失北城,若南疆王坐镇,壶苓尚可安稳一番,可如今王上隐世修行,谁又能管制住壶苓?”
半刻钟后,老者似乎想到什么,眼神一亮,站起身来往后山走去。
潵城,位居南疆十万大山之下,城池修建的十分雄伟,数百万南疆百姓生活在其中。潵城城内正南处,就是南疆行政总部,南疆殿。此时老者离开南疆殿,步伐缓慢的往城南门而出,进入了十万大山之内。
“嘭!”
一只茶杯被狠狠甩碎在墨青石板上,瞬间四分五裂,残片散落一地。
“秦军,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