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新秦平战军开拔,身着统一黑红色铠甲的新秦大军一分为四,把都乐城围得水泄不通,城中百姓早已惊恐万分,四散奔逃,乱象横生。
壶圭手中的两个军都被安排在四座城门处,根本无暇顾及城内乱民,奎查石又躲在府内闭门不出,致使壶圭气急败坏,焦躁不堪,只好抽出百余兵力维持城中秩序。
至于南蛮大祭司派出的那位松孔石,壶圭还不知其消息,更不知其何日才能赶到都乐,若都乐再破,只能在宁西相聚了。
苏云看着正前方老旧残破的土石城墙,不由得笑出声来,
“此城多有破损,乃天赐良机,何况城内蛮军士气低迷,正是我平战军攻城之机,快快去禀告其他三位将军,即刻攻城,不可迟疑!”
传令兵急驰而去,正午时分,整体多用土石而建的都乐城战火纷飞,四城喊杀声皆不间断,尤以东城门处杜阐部最为激烈,杜阐先身士卒,肩膀与腹部几处刀伤都未曾使其退回一步,生怕几年多积攒的赏识烟消云散,官途再难进一步。
壶圭目眦欲裂,胸中怒气横生,紧握蛮刀的茧手颤抖不停,眼见秦军已占领多半城墙,硬生生从口中咬出两字,“撤军!”
蛮军退出都乐城后,苏云立刻布置各项守城事宜,四处加强防范,派人安抚城中百姓,维持城中秩序,待一切安定完毕,这才喜逐颜开地写信向高择一禀告战况。
“奎查石哪里去了?”
败往宁西城路途中,壶圭突然觉察到不见奎查石踪影,若有所思询问道。营长不敢迟疑,回话道,“末将听手下兄弟禀告,奎将军在敌军攻破北门后就已带领所部军队而走,大致方向是南下,不知在宁西城否。”
“哼,他奎查石妄为一军之将,更不配有修士之名,堂堂血关境界,竟然不战而逃!如此懦夫,岂能为我军将领,待我修书一份,禀于四位祭司,将这厮斩杀阵前,以震军中鼠辈。”
月色降临,深秋素冷之风悄然吹动,军中营帐里外,士卒围火而坐,笑谈人生岁月,抒发胸中情怀壮志。都乐城临时军办府中,苏云召集各部将领,商讨宁西攻城作战事宜。年轻将领或低头沉思,或观望沙盘,左统领苏戎与右统领许林轻声交谈,政司台监军处副监魏书自酌饮茶,毫无探讨之意,平战军主将,镇南将军苏云左臂轻压图边,右手食指随图中路线而动,心中自有计较。
奎查石自都乐城危时,便率所部兵马离去,未进宁西,而屯兵城外乡堡,以待三祭司传书信下令,壶圭进军宁西城后,听闻此事,暗自咒骂几句,不再理会。
三日后,巫廷下派的松孔石终于赶到宁西,一同而来的还有乌卡子部的左右两军。松孔石到达宁西城后,派人传言扎兵城外乡堡的奎查石,现入城共商讨破秦之计,奎查石思索片刻,不带一兵一卒,进宁西城而去,松孔石知晓后,亲自劝壶圭一同前去城门处迎接,奎查石骑马至宁西城门处,见此情形,急忙下马,后在松孔石调解下,壶圭与奎查石重修与好,三人团结一致,共抗秦军,苏云见此,只好暂缓攻宁西之战。
松孔石趁机整合蛮军,操练兵马,调动粮草,大有与秦军一决雌雄之势。苏云不敢托大,令人严加防守,又与众将共商计谋,奈何松孔石防守得当,苏云几番试探,都未曾讨到便宜,便不再动兵。
宁西城,兵马军营。
松孔石自掌军权后,熟知壶圭所率二祭司前后两军经与秦军几番大战,之和不足万人,便让壶圭将其整合为一军,是为前军,奎查石所率三祭司前军名存实亡,不能用也,自己手中有大祭司前后两军,若靠这三军防守宁西,难守也,松孔石只好放弃守城之计,而思主动进攻秦军,才能胜也。思索之后,又请壶圭,奎查石细商战宜。
又过了两日,未时。
松孔石亲率前军快攻都乐南城,苏云派苏戎前去应战,苏戎率军出城后,松孔石迅速离去,令苏戎二丈摸不着头脑,担忧前方有松孔石安排的伏兵,只好回城禀告,苏云思索半日,知晓松孔石侵扰之意,果断领兵出城,攻打宁西。松孔石心中暗道不妙,万不可使秦军攻城,急召壶圭与奎查石率部出城迎战。
两军相互对望,却都不曾先行出兵,蛮军只有三万余兵力,又有五千留守宁西,秦平战军自南下之始有十万兵力,历经梓平,安抚,都乐三次战役后,如今剩余七万余兵力。苏云见蛮军不敢出战,派遣苏戎主动出击。
苏戎听苏云嘱托后,领三千精兵轻骑绕道进攻,松孔石派奎查石出战,两人大战百余回合,不曾分出胜负,苏云又派魏书,许林两人同攻蛮军右翼,松孔石派壶圭迎战,魏书与许林皆是金丹修士,而壶圭为血关境界,短时间内许魏两人可与壶圭战平,可时间一长,则必败也。苏云也深知如此,蛮军帐中只剩一员主将松孔石,而自己帐中除自己外还剩刚提拔不久的杜阐一人。
“杜阐。”
“大将军,属下在。”
苏云微微点头,随即稳声慢速说道“宁西城胜败之战,就在此战,如今蛮军仅剩松孔石一人坐镇中军。”
“末将愿去迎敌!”杜阐双手抱拳,声音坚定雄厚道。
苏云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杜阐,杜阐啊,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可若真派你去,则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大将军是轻视属下。”杜阐摇头答道,声音低沉带有不满。
“轻视?轻视你杜阐,哈哈,你可知那松孔石是何境界,是血关境界啊,你个小小的武师境,不是去送死还能是什么?难道真能剑斩蛮将?那还真是我小苏轻视你杜大将军了。”
杜阐听后面有颓色,又带些许羞愧,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