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清晨的寒气还未消散。
皇城,金銮议事大殿。
高择一见下方群臣无人再提意见,便令黑野拟旨宣告。自己则从殿左侧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群臣。
皇城,后花园正北侧。
高择一再次坐在池边凉亭内,天气入冬,池塘已经结冰,亭内圆石桌上摆放着热茶。
苑门处传来脚步声,一人身着软甲走到亭外。
“殿下。”
“你来了,坐。”高择一转过身来看着苏云,声音懒洋洋的。
苏云没有迟疑,动作自然坐在石墩上,抬起头看着这位已有几分帝王模样的殿下。
“你可知今日为何令你做那镇南将军?”高择一说完饮了口热茶。
“因为陛下知道王巳利是齐总军的人,”苏云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停了下来,
“嗯,怎么不说了?”
苏云继续答道:“陛下不想朝中有党派之争,所以令我挂帅出征。”
高择一望向湖面,怔怔出神
“自古有朝廷便有派系之分,有派系之分就有派系之争,都想做那位极人臣,大秦新立,还未复兴,朝中就已如此,众心不能同用,则劲不能同使。”
“陛下圣明。”
“哈哈,这里就你我两人,不必如此。”
“陛下的意思是有三人及以上,方能如此?”
“那倒不是,原本我厌倦奉承阿谀,可到如今,却觉得这并非大恶大奸。说说吧,你能看见朝中有几个派系?”
“张任将军算一个派系,身后有罗集政,齐总军算一个,身后有方欢、王巳利;肖鹏将军算一个,身后有杜责于、林子奕兄弟,至于其他同僚大臣,我看不清是哪派的。”
“是啊,看不清,我也不想看清。”高择一摇摇头,不再思索这件事,随即站起身来看向亭外天色。“苏云,这次南下,只能胜,不能败。”
“属下遵命!”
“明日就是雍凉二州各地宗门与各大世家齐聚京城的日子,可惜你看不到喽!”
冬日天色较短,地处西北的雍凉二州,天色已黯淡下来,各地的世家也陆续到达凉州京城,京城内客栈几乎订满,只因高择一重掌西北后第一次的盛会将在明日召开,听到风声的中小家族,都想看看这其中究竟是什么个事。
冷风肆虐,城内行人裹衣快速行走,商铺亮着火光,屋内掌柜坐在木椅上,单手托着腮边,双眼微闭,头朝木桌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次就会磕在桌面,两个杂役围坐在火盆旁,低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瞅一眼店门处。
林家府邸。
林子奕三兄弟回京后,一直呆在府内,林子奕与林武在修炼武技,林枫则在书房钻研丹术,今夜林家府内,三兄弟同坐于主府堂,
官员府内则比普通人家奢华许多,林子奕三兄弟虽暂时未有官员之名,但做着外交协内之事,所居府邸自然是官员府邸,堂内四角各镶嵌着火暖石,上顶悬挂着夜明灯,三人呈品字形坐在白理石上,石坐垫着皮革,三人中间石桌上摆着茶具茶水。
“大哥,明日会很热闹吧?”
林枫低头细看着手中丹书询问,林子奕抚摸着剑柄,停顿三息后开口
“当然,据肖将军透露,明天不只是单单宗门之争,还有年轻一辈出场切磋。”
“哦,那我们没听到风声,也没接到帖子,说明明天盛会之争与我们无缘了?”林武接过话说道。
林子奕比较诧异,没想到平时一心痴迷练武的林武居然有心思在盛会上争锋。
“怎么,阿武,你想上场?”
“嗯,我想会会这雍凉二州的年轻一辈。”
“哈哈,这倒好办,明日让肖将军将你举荐一番。”
看着林子奕胸有成竹的样子,林武没忍住问道
“大哥,我们是不是与肖鹏绑在一条船上了?”
林子奕听后微微一笑,一边单手摆弄起茶具,一边开口,“阿武,小枫,你俩怎么看肖鹏?”
“嗯,肖将军为人正直,这没的说,野心吗?我暂时没看出来,但对那位殿下是真的忠心和拥护。”林枫抬起头来侧着脸思索道。
“我也这么觉得。”林武干练简洁。
“这不就行了,我们对高择一没有敌意,对肖鹏更没有敌意,高择一的目的是复兴大秦,这与我们重建林家没有冲突,至于肖鹏,他上对高择一忠心,下与我们交好,这也没什么问题,至于阿武担忧的派系之分,只要那位殿下聪明些,不会点破,更不会从中插手。”
“道理是如此,原来大哥早想到了,我的担心纯属多余。”林武嘿嘿笑道。
殿外的夜色更深几分,已然到了深夜。林子奕独坐在书房内,聚精会神研读着脑海中的炎术。这座屹立在西北的王城,逐渐安静了下来。
旭日东升,折射出一大片红光。
凉州城自外往内分别是都城、内城、皇城。这次盛会的举办地在都城南主街胜德广场,此时,广场周围人声鼎沸,负责维护秩序的警卫府司司长加大警卫力量镇守场面。
“各位,安静,我叫于海,是这次盛会负责人。”
在于海掷地有声的几句话后,场面逐渐安静。
“这次盛会,秉承着公平竞争,其目的是促进两州团结一致,比试共有三项,第一项呢,是两州年轻俊杰之间的较量,第二项呢,是各世家的武试排名,第三项,则是各宗门的武试。”于海停顿下来,看场中无人提出疑问,继续说道“正午之后,第一项正式开始。”
于海离开后,广场周围的人群又开始激烈的讨论,讨论最多的,无非是哪位年轻俊杰摘得那武试魁首。
“听说了吗,三宗的弟子也能参加这第一项武会。”
“什么!如此一来,世家子弟的排名得往后排了。”
“未必,虽然世家底蕴比不了三宗,但也有天资聪颖之人,未尝不能与三宗弟子相争。”
“不知这第一项有多少年轻俊杰上榜。”
“你没看到公示?这第一项共有三天,第一天决出前五百人,第二天决出前百人,最后一天决出最终的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