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心!”
“有人!”
裴行舟示意姜溯往山洞后面走。
“人太多了,我引开他们,公主你骑我的马从后面走。”
“不行,这么多人,你不要命了?况且,我不认路!”
裴行舟怎么把她是个路痴给忘了。
那些人越来越近,“凌云,往另一个方向跑。”
裴行舟拍了拍凌云,从鞍下抽出两把剑,递了一把给姜溯。
姜溯拿上了剑,实话说,有些吃惊,怎么一个人能带这么多武器出来。
裴行舟猛拍了下凌云,它朝着右边就跑,立即又握住姜溯的手腕,朝反方向跑去。
“。”(头儿,那匹白马。)
“。”(追)
“”(等等)
“”(留点人下来)
“”(不对啊,头儿,上边没人,我们被耍了。)
“”(回去。)
裴行舟拉着姜溯跑了很久,“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公主,你往前继续跑,出了这片林子,往正北方向,绕过,诶”
“有这时间不如继续跑。”
“”(他们在前面,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公主!”
“周衍之,来吧。”
初升的太阳刚从东方升起,两道身影并肩而立,面对着前方涌动的一群人。
这群人手持棍棒、刀具,步步紧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狠厉,仿佛要将眼前的两人撕成碎片。
突然,一人从人群中冲出,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姜溯猛砸而来。二人同时身形一闪,轻松躲过这一击,裴行舟顺势一脚踹出,将那人踹倒在地,随之而来的是群起而上的攻击。这群人显然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迅速调整战术,开始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企图将两人困死其中。
姜溯也不知道怎么会和他这么默契,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他就能懂,两人并没有选择硬拼,而是利用彼此之间的默契与配合,不断地在人群中穿梭、闪避,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他们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每一次配合都恰到好处。有时是一人吸引火力,另一人趁机偷袭;有时是两人同时出手,形成夹击之势。
可二人还是败在人数少之上,这群人显然是被下了死命令,必须让他们死,姜溯身上的伤口现在又裂开了,之前没觉得,现在疼得厉害,挥着剑的手臂显然是速度越来越慢了。
“少主!”
裴行舟看到了骑马而来的周衍之,终于放下了心。
“给我上!”
裴行舟转身抱住摇摇晃晃即将要倒下去的姜溯,“没事了。”
一声鸣叫,凌云从前方冲了出来,那一抹沾了血的白,在日光之下显得那样耀眼,不愧是流云的小马驹。
“他们人太多,功夫不弱,带火药了吗?”
周衍之邪魅一笑,“当然。”
“放!”
裴行舟一行人悄悄入了城,找了家客栈,替姜溯和裴行舟二人包扎了伤口。
“你们俩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周衍之望着熟睡过去的姜溯,对裴行舟说。
裴行舟拉着他出去了。
“你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你是谁。”
“告诉她,让她多一个烦恼吗?”
“得,我不说了。”
“没被人发现问题吧?”
“大哥,我才是周衍之,怎么会有问题。”
“我是怕之前武功那么好的周衍之突然武功又不好了,被人怀疑。”
“大哥,师傅,你徒儿我武功难道不好吗?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啊,表面上正人君子,实际呢,巧舌如簧。”
“现在巴林左一半的兵马都在我的手上,说来还是要感谢师傅啊!”
“行了,你没事就行,后面打算怎么做?”
“给钦察穆来点冲击。”周衍之勾起微笑。“不过师父,我需要你的帮助。”
“衍之,不久之后若是呼延祉册封世子,那两族之间就必有一战了!你想好该如何做了吗?”
屋内一片沉静,“有制衡,才对秦国有利,不是吗?”
“话也并非如此。”
俩人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讨论。
“姜姑娘,您醒了?”
“奥,你是?”
姜溯话还没说完呢,这小姑娘就大声跑到隔壁,“少主,姑娘醒了!”
裴行舟没和任何人透露姜溯的身份行踪,也让随行所有人隐瞒了行踪。
“姑娘醒了?”
“嗯。”姜溯看到是裴行舟,心底瞬间很温暖。
“姑娘先吃点东西,之后我送您回去,哦对,衣物是刚刚的姑娘给你换的。”
“可是周衍之,这样,你如何解释,你回巴林左部,又要如何解释?”
“我已经让素年来了,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到,她会陪你进宫。一人之力突围,本就不可能,如此这样,他们便不会怀疑,只是。”
“只是你怕我与你们走得太近,会给我带来麻烦?”
“没事的,我会解决,已经很麻烦你了。”
“那姑娘先休息。”
“等等。”
裴行舟转身,看着姜溯欲言又止,他拖了张椅子,面对着姜溯,“你说”
“周衍之!”
“怎么了?”
“我们还能再见吗?”
“当然”他又顿了顿,“或许吧。”
“周衍之,倘若有一天,居延部要对巴林左部开战,你会当如何?”
“我有一物想送给公主。”裴行舟伸出手,在他手上躺着的是一根玉簪。
“这是?”
“周衍之想告诉殿下,这世上之事并非非黑即白,所做之事,凡是有意义,皆可为之。望殿下日后,能按照自己的内心而活,你若觉得对,此事可为,那便是可为之事,你若觉得不可为,那便不去做,就如这根簪子,初看只是根簪子,其实脱下伪装,它也可以是根利刃,凡事看公主想要如何做。”
姜溯看着手中的簪子,握紧了它,“我知道了,那周衍之,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好!”
“姜溯谢过周公子!”
“行了行了,我陪你走,放心吧,阿兄,交给我!”
“别多留,送完殿下说明原因即刻回来,我们在宫门外等你。”
“这么急吗?”钦察素年被叫来其实开心得不得了,想着还能多见一会呼延祉,可是念想又成了泡影。
姜溯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周衍之还在那里,牵着凌云,笑着看她,她又朝他挥挥手,终于转身向着宫城走去。
阿昱,为自己而活,要幸福。若此时有个人凑上前来看看,就会发现这个牵着白马的男子居然眼含泪水,仿佛他看的方向是他永远也回不来的挚爱。
果然是把刀,怎么都喜欢送刀?姜溯苦涩得笑笑。
“想什么呢?”钦察素年看着姜溯对着远处的宫城笑,心想这人莫不是疯了?
“钦察素年。”
“嗯?干什么。”
“你喜欢呼延祉?”
“这还用说?”
“那你知道,他未来注定是王世子,是漠北的王,而居延部与巴林左部之间或许也必有一战,如若到了那样的时候,你怎么办?是帮丈夫,还是阿爷和兄长?”
钦察素年没说话,姜溯看见她这样,也没说话了。是的,直接将利害关系挑明对于她来说很残忍,但这也是她必须要想明白的点,至少在姜溯看来,呼延祉并不喜欢她,这样孤注一掷的爱,不知是福是祸。
“姜溯,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真的喜欢三殿下吗?”
姜溯偏过头,看着她,“那你觉得呢?”
“我其实一直都不懂,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你看向殿下的眼里,没有爱!可是他看向你的眼里,是我从未在他面对任何女人的时候看见的眼神,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只能说,我与呼延祉的这份婚书之上从来不是我们两个人!”
“姜溯,好几次了,你与我兄长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让他夜以继日赶来救你?”
姜溯不语,是啊,事情桩桩件件,因果循环竟又是到了她这,她怎么想的?刚刚,为什么要问周衍之那些话,又为什么还想见他?姜溯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只因他像他?姜溯,你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