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约的是德阳侯夫人齐氏。
齐氏年龄稍微比白氏些, 三十有八,有些显老。
德阳侯府里的家务太『操』劳,所以齐氏面相看着有些苦, 鼻翼边的纹路很深,导致整张脸下垂严重,看着起码比实际年龄了十岁。
白氏约着齐氏去养生堂。
齐氏原先不想去,同白氏说,“我这家里的你也都知道, 去那养生堂有何用。”
白氏能够交心的朋友没几, 齐氏却占一。
白氏劝道:“去试试也妨, 你呀,就是心里太重, 整日愁眉苦脸的,儿女自有儿女福,实在管不住, 就着他们去算了,你也总为自己考虑下,你若在这般心思郁郁的, 身子哪里受得住?现在别想那些儿了, 过去养生堂试试,我请你去。”
人幼是邻里, 经常一块玩, 哪怕后来各自嫁了人, 关系也不曾断过。
齐氏叹口气,没再拒绝。
人坐在马车上,齐氏又忍不住叹口气,“言君, 我家珠珠可怎么办呐。”
说起闺友的女儿,白氏都忍不住叹气。
齐氏『操』劳成这样,也是因着她那双女儿。
儿子不听话,总喜欢去赌,白氏都帮着那混子过赌债。白氏有想起齐氏长子,都觉得自己儿子只是喜欢养些稀奇古怪的宠物已算是好的,至少不会整日跑去赌坊里赌钱,是沾上赌瘾真真是没得救。
至于齐氏口中的珠珠,是齐氏长女,叫蒲珠珠,生的也算是秀丽端庄,姻缘却很不顺,都快十了,死活的非嫁给家世没家世,长相没长相的青年。
那青年只是京城里的平民百姓,既没有参加科举走仕途,也没打算去军营立些战功,家里甚至连商户都不算,没半点营生,一家子都是在岳丈家里做工。
因着那户人家的长子娶了商户女,据说也是商户女死活非嫁给他家长子。
商户老爷倔不过女儿,就同意下来。
现在蒲珠珠也死活想嫁给那家人的儿子。
这种情,德阳侯也不能把那户人家怎么样啊。
倒是派人把那人套着麻袋打了顿,结果蒲珠珠绝食三天,把德阳侯跟齐氏心疼坏了。
现在德阳侯跟齐氏感情不怎么样,但人都很疼爱长女。
长女也是人第一孩子。
蒲珠珠这么一闹绝食,德阳侯也没办了,但肯定是不愿意让长女嫁给这样的人家,于是一直拖着。
蒲珠珠是在四年前认识那位青年的。
具体怎么认识的,蒲珠珠说是去书肆买书认识的,说他很上进,幼有读书,但后来家里没银钱再供他读书,他才没继续读下去,但他很喜欢书,经常来书肆里面看书。
一来去,蒲珠珠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他,非他不嫁。
蒲珠珠闹腾年,德阳侯一直没松口,最后说,等她到了十岁,若喜欢那人,就允她嫁了。
齐氏睛通红,“言君,再有月,珠珠就该十了,到候可该怎么办啊。”
白氏闻言,眉宇也染上忧愁。
珠珠也是她看着长的,当成半闺女的,不是她家池翱比珠珠三岁,她都想让珠珠做她儿媳。
有那青年,她也瞧见过,不说歪瓜裂枣,但实在普通到丢在人群都没人注意到的那种,在她中,真就跟歪瓜裂枣差不多,没有半分可取之处,真不知珠珠怎么会被这样的人『迷』住?
候,珠珠总来她家玩。
瞧见池翱,珠珠说弟弟长的漂亮。
她家池翱虽爱玩,但的确生的唇红齿白的,有珠珠身边好看的人挺多,真不知怎么就喜欢上那么普通的一人?难不成正是因为身边好看的人太多了,从看惯了,所以光就发生了改变?
白氏叹口气,“实在不成,你多给珠珠一点嫁妆,后想子,塞点银子,给他弄流外官,以后慢慢考核,往上升迁下,说不定也能谋正式官位。”若是她闺女碰上这种情,她就是让姑娘一辈子不嫁,也不想嫁给那样的人,那青年就不是上进的人!嫁给这样的人,女子一生都不会幸福的。
可一般人家,哪里舍得让自己姑娘在家成为老姑子,齐氏就舍不得。
再者这儿闹得人尽皆知。
就算珠珠现在真想开了,不打算嫁那人。
可满京城的权势人家,谁不知道这点子情,珠珠不嫁给那人,也没什么好人家愿意娶珠珠了啊。
齐氏也清楚这点,泪落下来。
“这孩子,真真是鬼『迷』心窍了一般!”
白氏只能劝说着。
很快到了养生堂,白氏昨日就让人过来预定今日晌午辰的间。
她们来养生堂是午,吃过午膳的,这间,养生堂客人很多,基本不会有剩余房间,都得以前预定。
现在来,白氏发现外人传的不假,养生堂已经有不少人。
一进到养生堂,白氏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进来养生堂,觉得呼吸都更加顺畅了。
厅有不少夫人太太和姑娘们坐在榻上闲聊。
而店里的女伙计也井有序的领着客人们上楼。
很快就轮到白氏和齐氏,人被女伙计领着上了五楼,里面已经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和香薰,房间摆着一盆翡翠兰。
瞧见那翡翠兰,白氏怔了下,又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这养生堂好的手笔,竟把翡翠兰花摆在客房里面。
翡翠兰是兰花当中比较名贵的几种。
翡翠兰的花朵是绿『色』的,仿若荧光,花心是鲜艳的红『色』,种颜『色』交相辉映,非常漂亮。
白氏面上不显,心里也很惊讶,这养生堂的东家比她想得更加神秘些,连翡翠兰花都能种活,随便摆在房间里,知不少兰花都需很精心的侍弄才养得活,京城有位夫人就很喜欢养花,家里各种名贵的花卉,她也曾去赏过,可那位夫人家里的翡翠兰都没这随意摆在客房里的花开的漂亮。
这花朵饱满,绿的发荧光,红的又似鲜血。
白氏忍不住多看了兰花,这才随着女伙计过去浴桶边。
等沐浴完,她趴在床榻上,女伙计帮她全身涂抹雪花膏,闻着淡淡的『药』香味的熏香,不等帮着『揉』捏筋骨,她便已经酣入睡。
醒来,白氏心里更加惊讶,原来这里睡觉的确和家中睡觉不同的,感觉实在明显,醒来浑身舒坦。
她『摸』了『摸』脸颊,皮肤的确柔软光滑多,再去照照铜镜,气『色』也的确看得是好了些的。
白氏沉默,她不清楚到底是熏香,是那雪花膏的原因,但不管是什么东西,这配方她势在必得,哪怕很高的价格,她也得买到这些配方,她看这里巨的商机,因为不仅可以在京城东街开养生堂,可以去其他州城开。
白氏『摸』着脸颊,目光渐渐沉稳下去。
听见房间里面的动静,外面守着的女伙计敲门进来,帮着她穿戴好。
白氏过去隔壁齐氏的房间,齐氏也已经醒来,面面的看,齐氏的气『色』有很的改善,下垂的脸颊都隐约觉得饱满了点。
白氏在齐氏房间的桌案上也瞧见一盆墨兰。
这盆墨兰也是兰花中比较名贵的品种,花期通常都是十月到三月,这都四月了,它开的正艳丽着。
白氏随齐氏下楼,女伙计道:“位夫人不尝尝我们东家炖的猪肚汤,今儿是我们东家亲自炖的。”
不等人说什么,前面有位一起下楼的『妇』人,听女伙计这么一说,都道:“的的,自是尝尝的,难得能吃到东家亲自熬的汤。”
白氏跟齐氏自也去尝尝。
其实她们都已经闻见浓郁的肉香味,这肉香味里面带着点鲜甜的气息。
人过去后院。
这后院也很精巧,木凉亭四周的鱼池,里面的金鱼游来游去,池水清澈,不少睡莲也都开了,中间的木凉亭四周垂着白『色』纱帐,在远处也是一片漂亮的花园,花儿开的正艳,有爬满墙壁的蔷薇花,也刚冒花骨朵来。
走过拱桥,到了木凉亭里面。
这里面虽更像很厅,里面已经有不少『妇』人,但用屏风隔开,私密『性』算不错。
人寻了屏风后坐下,等伙计端了莲子猪肚汤上来。
人尝了口猪肚汤,抬相视一,白氏喃喃道:“这养生堂东家的手艺真是绝了,鲜而不腻,猪肚炖的很软烂,莲子的清香也很适合,多一分就抢了猪肚的鲜美,少一分,这汤又会显得腻口。”
实话实说,她们府中的厨子都没这种手艺,就算去宫里吃宫宴,也没尝到过这样的味道。
齐氏低声道:“言君,这东家到底什么人?”
白氏摇,“只知是比较年轻的姑娘家,好像是边城人。”
再具体的,她就没有打探过,但此此刻,白氏知道,想跟东家买配方,她就得先把东家的身份打探清楚,她准备派人打探下东家的名字,再派人去边城打探打探这姑娘的儿,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人喝完汤,又聊了会儿,白氏让齐氏以后把珠珠也给带过来,说不定来养生堂好生睡上一觉,她脑子就能清醒过来,不再被那青年给『迷』『惑』住。
齐氏也同意下来,不管何,这养生堂的确有些名堂,带珠珠来,就算真劝不住珠珠,也能让她调理下身子。
人闲聊了会儿,就去前面结账。
人在房里各待了辰,就是四十银子,汤水是一百文钱一碗,白氏挺方,直接给了四十一银子。
得知买身份牌以后可以便宜不少,白氏听闻剩最后身份牌,毫不犹豫就买了下来,送给齐氏一,齐氏犹豫,白氏直接塞到她怀中了。
离开,白氏问了问掌柜,“你们东家可在,我有些生意想同你们东家谈。”
她觉得只的价格高,没有谈不成的生意。
一万银子这价格肯定是不够看,起码得十万银子起步跟东家谈。
她初步算了算,这养生堂,每天晌午这会儿的生意都这般爆满的话,除掉各种成本,每月的纯利润差不多有万银子啊,是其他辰也能人满为患,利润会更加多。
这都比她一家酒楼和客栈加起来的利润都高很多很多。
说实话,果价格实在的太高,东家狮子开口,几十万银子,她也不是没有,可是有点舍不得,这都赶上她一半的身家了。
只希望养生堂的东家莫狮子开口,她毕竟是镇国公府的夫人,等老镇国公传了位置,她就是镇国公夫人,在京城也是数一数的诰命,结交一家这样的权势,东家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东家这养生堂迟早是被人红,没人保,这养生堂在京城只会是块香馍馍,谁都想来分一杯羹的。
乔掌柜道:“我们东家晌午煮完汤就回了。”
白氏点点,不再多问。
之后接连几日,白氏都跟齐氏过来养生堂松筋骨调理身子。
一来是养生堂的确是好,来白氏是想见见养生堂的东家。
结果连着几日,都没瞧见东家。
沈糯这几日也忙,回春堂差不多也能开了,她『药』材种类不多,所以忙着跟各供『药』商买『药』材,每天也过去养生堂,但只帮忙配食材,控制好火候后,都交给养生堂的厨娘照看着,她就门了。
白氏齐氏特意带蒲珠珠也过来养生调养身体。
蒲珠珠容貌端正清丽,行为举止也都是家闺秀,实在很难想到她找夫君的光为何会此之差。
蒲珠珠也早听闻过养生堂,但她每月的月例也就十银子,全都补贴给纪天材了,实在没银子来养生堂。
纪天材就是她喜欢的人,容貌虽普通了些,但她却很喜欢,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此喜欢纪天材,把家里闹的人仰马翻,都一定嫁给纪天材,她以前明明是很乖巧懂的。
现在母亲和白姨愿意带她来,蒲珠珠就乖巧的跟来了。
但不知为何,进到养生堂,她就觉得很不舒服,身上有些发抖,抖的厉害,浑身上下都很排斥养生堂。
蒲珠珠想不透为何,可心里实在抗拒养生堂,很怕很怕,她扯住齐氏的袖子,颤声说,“母亲,我,我身上好不舒服,我不想继续待在养生堂了,我想先回府去。”
齐氏和白氏一回,也瞧见珠珠抖的厉害,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齐氏急忙问,“珠珠这是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她以为女儿是突发了什么疾病。
蒲珠珠摇,她心口剧烈的跳动着,脸『色』也开始煞白,“母亲,我离开这里,我进来后就特别不舒服。”
说完,蒲珠珠再也忍受不住,转身跑了养生堂,回到面巷子里马车停放的地方。
齐氏担忧女儿,也跟了去,白氏自也跟上。
乔掌柜也听见蒲珠珠的话了,微微蹙眉。
她是第一次看见竟有客人此排斥养生堂,真是奇怪了。
白氏和齐氏追到马车旁,见珠珠已经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子看了,珠珠惨白的脸『色』缓和不少,慢慢有了点血『色』,齐氏才松口气,“珠珠不去『药』堂找郎中看看?”
蒲珠珠摇,“母亲,不用了,那养生堂好生怪异,进去后我就心跳加速,特别不舒服,以后莫再让我来这养生堂了。”
齐氏白氏相视一,她们也觉得古怪,明明她们近养生堂感觉很舒服,怎地珠珠会这样?
难不成养生堂真有古怪之处?
既珠珠不愿意进养生堂,白氏和齐氏也都先回了家。
白氏回去后,池老爷今儿休沐,见妻子回来的这般早,问,“不是过去那养生堂吗?怎么就回了。”
池老爷也知妻子这几日天天过去南街的‘锦绣养生堂’,每日都会去三辰,一开始他也以为就是噱,但见妻子这几日连续去,别说,那气『色』肉可见的好起来,弄的他都想去试试,可人家养生堂只接待女客,他挺遗憾的,想让妻子去问问养生堂东家,不一起合作再开一家养生堂,专门接待男客的那种。
但听妻子的意思,似乎想买里面的配方,自己开养生堂。
白氏道:“了些儿,珠珠好像很怕那养生堂,会不会养生堂里面真有些古怪?”
池老爷哼了声,“德阳侯府那丫古古怪怪的,我看是她的问题吧,她那光,都能相中那样的男人,你们去养生堂不都是好生生的,气『色』也越好越好,你不是说,里全是回客,全是夸的,这能有什么古怪的?”
白氏皱眉,的确此。
但珠珠那难受的样子也做不得假啊。
池老爷突又想到什么,抿了口茶说,“了,方才父亲喊我过去,同我说,那谁,池鑫鹏同他老娘去寻父亲,说是看中姑娘,想请你帮忙上门去提亲,不是什么高门户人家的千金,就是很普通的人家,据说是边城来的,长姐带着家中幼弟来京城求学,相中长姐孝顺勤奋懂,所以池鑫鹏喜欢那姑娘,想提亲,但是他们在京城依靠,说是想请你去上门帮忙提亲,这样女方也知晓他们的诚意。”
白氏想都不想,厌恶说,“让我去帮他们提亲?好的脸面。呸,他们算什么玩意!那池鑫鹏你又不是不知,连,连府中的丫鬟们都敢调戏,这样的人帮他说亲?不是害了那姑娘。”
池老爷说,“他也知道错了,再三保证,说会那姑娘好的,是真心喜欢人家,说那姑娘是沈家女,叫沈糯,从边城来的,他们来京城在船上遇见这姑娘的父亲,沈父他也很满意,不你就帮他一把,让他赶紧提了亲,父亲说他是能成亲,就会在南街给他准备套院子,等他们搬走,你不也能清净清净。”
白氏楞了下,“他,他想娶谁来着?沈糯?边城来的?”不会是此凑巧吧。
“,夫人也听闻过这姑娘?”池老爷好奇起来,池鑫鹏口中这姑娘就是非常非常普通的姑娘,怎么连夫人都听闻过。
白氏面『色』古怪,“他说那姑娘很普通的人家?他可真是不脸!什么玩意,什么东西,竟也敢肖想这位沈姑娘。”
白氏忍不住骂道:“他这是想坑我们啊,老爷,你知不知这沈糯是谁!人家是养生堂的东家,那养生堂现在每月纯盈利差不多有万银子,而且她家幼弟才十,考中案首来京城读书的,考进了碧江书院,以后恐也会走仕途,听闻碧江书院的章老夫子这孩子也很用心,能被章老夫子看中,这孩子恐怕也不简单,至少人品学问都是过关的。”
“有人家沈姑娘听闻容貌也是仙姿玉『色』!他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她!”
前日她就已经派人去打探过养生堂背后东家的消息。
打探那姑娘叫沈糯,从边城来的,来京城主是因家中幼弟来京城读书,幼弟前些日子考上碧江书院,得章老夫子看中,她虽没见过沈糯长相,在养生堂却听不少夫人议论过,都说养生堂的东家,生了副仙姿玉『色』的容貌,这池鑫鹏只怕早知沈糯是养生堂的东家,见过沈糯,这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至于沈家在边城的一些情,她也已经派人前往变成去打探了,不知晓。
可就知晓的这一些,也隐约猜,沈糯只怕在边城,也不简单。
她怎么可能帮池鑫鹏这种人去提亲,她又不是疯了!
白氏气的浑身直颤,“沈姑娘这样的人岂会看中这种癞□□,我是去提亲,沈姑娘指不定以为我羞辱她,到我再与沈姑娘谈买配方的儿,人家能搭理我才怪。”
池老爷微楞,“沈姑娘是养生堂背后的东家?”
白氏生气,不再搭理他。
池老爷眉峰微皱,“这池鑫鹏怎么骗父亲,说就是很普通的平民百姓。”
这都已经算商户了,虽商户地位地下,但能赚这么多银钱,普通平民百姓是没比的,何况人姑娘有有息的幼弟,长的漂亮,说句不好听的,池鑫鹏就是配不上人姑娘。
池老爷道:“好了好了,你莫生气了,我去同父亲说声,最好让他们赶紧搬走。”
这样的人,是赶紧送走为妙。
次日,白氏又跟齐氏去了养生堂,这次齐氏没带蒲珠珠,白氏问她,“珠珠何了?”
齐氏道:“好好的,什么儿都没,可能昨儿只是突身子不太舒服。”
白氏是皱眉,忍不住说,“会不会跟养生堂有关?”
她怎么有点不安心。
齐氏道:“肯定没关系,回客这么多,从来没听闻过的,别多想了,你今儿不打探东家在不在养生堂。”
“自的。”
白氏先去问过乔掌柜。
乔掌柜笑道:“我们东家在后厨,前几日东家太忙,夫人找我们东家的儿,昨儿晚上我已经同我们东家说过,她今儿特意留在这边等夫人的,位夫人先去客房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看我们东家。”
乔掌柜把人引到一楼的待客房。
一楼有间单独的待客房,里面没什么东西,就是一扇黄花梨木雕八仙过海的屏风,屏风后是套黄花梨的桌椅,角落里立着黄花梨喜鹊登梅的竖柜,别的倒没什么了。
白氏和齐氏进去没一会儿,就见雪肤花貌的姑娘推门而入。
沈糯有天没来养生堂,昨儿晚上过来,乔掌柜同她说,“东家,这日总有位夫人寻你,恐是有什么情。”
沈糯道:“那明日我过去养生堂,她若再问,你到喊我声。”
这会儿推门进到待客房,沈糯瞧见位夫人,看面相一位不仅身份高很有钱,另外一位虽也是权势人家的夫人,但面相苦,一生都为子女『操』劳。
沈糯是提着一壶花茶进来的。
花茶是用她家宅子有养生堂后花园快凋零的花儿晒干制成的。
晒干后随便冲泡下就是一壶上好的花茶。
“位夫人请喝茶。”
沈糯倒了三盏花茶来,“夫人寻我可是有什么情?”
白氏打量了沈糯,这姑娘不仅生的貌美,而且很沉得住气,她应该知道自己养生堂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言语却很平常,不见巴结之意。
白氏笑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沈糯道:“我姓沈,单名一糯字。”
白氏捧着花茶慢慢道:“我是镇国公府的夫人,姓白名言君,今日来是同沈姑娘有些生意商量。这养生堂只开一间实在浪费,养生堂的效果家是有目共睹,我是想问问沈姑娘,有没有打算再开一家,专门接待男客,我家老爷昨儿说也想来养生堂试试呢。”
沈糯听闻这位是镇国公的夫人,有些意外,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
见沈糯沉默不语。
白氏抿了口花茶接着说,“沈姑娘若是寻不着合适的铺面,我倒是有几家铺面,可以同沈姑娘一起合作,沈姑娘养生堂的配方,我来铺子,沈姑娘意下何?”
见沈糯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白氏笑道:“当了,其实我更愿意买沈姑娘手中这些配方,十万银子,沈姑娘觉得何?”
价格当是从低开始谈,她现在报了自己的低价。
旁边的齐氏吸了口气。
什么配方,言君竟用十万银子去买,这着实吓人。
“配方?”沈糯终于声了,面『色』却似笑非笑,“夫人以为我这养生堂给人调理身子是靠着什么秘方和配方吗?是那熏香,或者是雪花膏?或者是每日睡醒后喝的汤汤水水?”
白氏问道:“难道不是?”
不能靠什么?
沈糯笑道:“虽不能告诉夫人我这养生堂给人调理身子是什么缘,但不是熏香也不是雪花膏的原因,它们都只是辅佐物品而已,所以这单生意,恐怕让夫人失望,配方和秘方都是没有的,至于合伙开养生堂,我暂也没这打算。”
她养生堂能调理身体是因布了聚气阵,这又岂是可以买去的配方,难不成想让她帮忙雕刻玉符去布阵,那她不自己开。
至于白夫人说的只接待的男客的养生堂,她暂没有这打算,她今年忙的儿是挺多,等明年再说,明年手中也有了一些存银,做什么情都方便起来。
白氏脸『色』微沉,她高高在上惯了,从来没想过会被人拒绝。
就算这沈姑娘有些本,说到底也就是平民百姓,哪怕她家幼弟有息,那也得数十年之后,就算在朝为官,那官位能比得上镇国公府?有镇国公府护着,说句可以在京城横着走都不为过。
“沈姑娘可想清楚了?”白氏脸『色』淡淡,“在这京城做这样的营生,没人护着,只怕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各商会,有京城里这些权势家族,现在没人动你这养生堂,不代表以后没有。”
沈糯也笑,“不劳烦夫人『操』心,我这养生堂,恐怕有人想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
好的口气!
白氏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微冷。
不等她说些什么,旁边的齐氏就软声说,“沈姑娘,价格方面好说,你在京城里面人生地不熟,有人护着的确是好些的,而且你这养生堂当真没问题吗?以后遇上客人纠纷也得打点。”
“客人纠纷?”沈糯笑道,“为何会有纠纷。”
她的养生堂只会帮人调理身子,绝不会害人。
齐氏犹豫下说,“沈姑娘是莫此自,你这养生堂当真没有半点不劲的地方吗?那我家珠珠为何进了你这养生堂就不劲,浑身发抖,冒冷汗,说心跳的很快,等了养生堂,我家珠珠立刻就好了起来。”
她其实不觉得是养生堂的原因,但只是想用这儿帮言君拿下配方。
沈糯闻言,看向齐氏,面『色』有些古怪。
她这养生堂的确是帮人调理身子的,只人有益处,绝没有坏处。
进来后感觉身体不适,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进来的人有古怪,或者身上有什么东西,也可能是沾染上一些不好的气息,不能在生气浓郁的地方待,不会有很直接的反应。
沈糯敲了敲桌面,抬眸道:“夫人,有问题的不是我的养生堂,而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