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印堂隐有些灰, 的确会有点血光之灾,可能会因水出点小事故,但不严重, 问题不大。
沈糯平日要是撞见这种有些小灾小难的,会提醒声。
若是信她,她会结缘送道符,若不信,她亦不会再多言, 不过是些小灾, 不去管, 至多是受点皮肉之苦,没太大事的。
娇俏少女一听这话,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身后的两个婢女已经柳眉一竖,呵斥沈糯, “大胆!”
少女回头瞪两个婢女一眼,两婢女不敢再言,少女回头看向沈糯, 面倒无不满, 只是好奇得紧,“怎么知道我今日有血光之灾?”
沈糯看少女一眼。
少女对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新鲜好奇, 方才注视她, 她还有些恼, 这会说她有血光之灾,她倒不恼,反而只是好奇。
沈糯说,“我是风水师。”
少女慢慢瞪大眼睛, 表情变得兴奋起来。
“当真是风水师?”
沈糯点点头,“自然,今日的血光之灾不算严重,一点小的血光,可要符?我可以画枚符给,应该就能避免今日的血光之灾。”
“要的,要的。”少女使劲点头。
她身后的婢女微微皱眉,开劝,“主,主子,太,老太太说,您出来只能逛逛,不能胡『乱』听信这些小民的话……”
少女回头,目光凶巴巴的,“我是主子还是们是主子?都给我闭嘴。”
沈糯道:“姑娘稍等,我这就进去画符。”
养生堂平日备的有朱砂笔墨和裁好的黄纸。
她画枚平安符,出来后递给少女,“带在身就成。”
少女喜滋滋接过平安符,刚符塞到荷包,她忽地一顿,抬头看沈糯,目光有点凶巴巴,“我同说,这符要是带着没用,我可要来找麻烦的,可不许糊弄我!”
沈糯笑道:“姑娘放心吧,不会糊弄。”
她说完,就离开养生堂,出门去买食材。
少女看眼沈糯的背影,又抬头看看养生堂的牌匾,嘀咕道:“锦绣养生堂?这是作甚的?从未听过京城头有这的铺子。”
要不是今日还是别的事,少女都打算进去一探究竟。
看着沈糯离开,少女继续朝前行。
路看到点什么有趣的,好玩的,好吃的,她都要停驻瞧瞧,还买一堆东西,都扔给身后两个婢女拿着。
逛约莫半小时,少女来到这边最大的一家书肆。
这家书肆有三层楼,面不仅有卖各种孤本,书卷,还有些字画寄售在这。
少女嘀咕道:“这边竟有这么大一家书肆。”
她回头瞪身后婢女一眼,“们怎不早点告诉我。”害得她平日逛书肆,都是逛东街那边的。
婢女不敢言,只说,“主子,买完东西就回吧,老太太还在家中等着您。”
少女不搭婢女,兴高采烈进书肆,她进去问过掌柜有无她需要的经书。
这本经书很多书肆面已经没有,她准备买来送给家中老太太的。
家中老太太平日都有念佛。
这家书肆竟还真有她要的佛经,少女欢喜的掌柜带她过去,那本经书这家书肆就剩下一本。
除经书,少女还挑选本《太极八卦》。
这是风水书籍,与《周易》有着紧密联系。
婢女见主子挑这本书,忍不住小声劝说,“主子,您还是别买这些书籍,省得回去老太太又要念叨,您知道的,老太太最恨的就是这些风水书籍,天师,风水师甚的。”
少女表情平静道:“们回去不『乱』嚼舌根,老太太又岂会知道我买这种书?莫不是们回去还打算跟老太太告状?”
每次少女越平静,便表明她生气。
两个婢女吓着一跳,要不是还在外面,她们都想噗通跪下来。
“行,回吧。”
少女继续闲逛的心情已经两个婢女弄的全无。
每次出门,都要带她们,这不许干,那不许做,她都要烦死这两个婢女。
要不带她们,老太太又不许她出门。
少女叹气,抱着两本书过去结账。
结完账,她走出书肆。
书肆门放着一只木桶,木桶面满满一桶水,用来压着书肆门的布棚绳索,能让路过的客人渴时解解渴,结个善缘。
布棚下面还摆着张大书桌,面放这些便宜的手抄书。
手抄书就是有些书生没钱读书买书,就会在书肆借两本书回去,手抄下来,放在书肆面便宜售卖。
要知道书的价格非常昂贵,这种手抄书能便宜不少。
很多书生没钱读书,会选择买这的手抄书。
少女走到木桶旁边时,有几个孩子正在旁边嬉笑打闹的。
几个孩子都是附近商铺东家的孩子,平日生意忙,几个孩子都是自己在附近玩耍。
其中一个孩子跑的太快,突然撞到旁边的木桶,一下子将木桶装翻,面的清水泼一地。
少女没注意到周围的孩子,等孩子撞饭水桶,面的水泼在地,她没反应过来,朝前踏出去的步子落在水中,脚下一滑,直直地朝前扑倒过去,整个人啪嗒一声,面朝下的摔在地。
跟在少女身后的两个婢女都来不及反应,等见主子已经摔下去,吓得脸『色』大变。
“,主,主子……”
两个婢女吓得差点喊错。
她们简直不敢想,主子这脸朝下摔下去,肯定该头破血流,鼻青眼肿的,回去要是给老太太瞅见,只怕她们连命都要没。
两个婢女抖若筛糠,前去少女扶起来,却惊疑的发现,主子面湿漉漉,有些狼狈,但并没有鼻青脸肿的,没有摔破额头,身衣物因摔倒在水坑面湿半身,好在天还是冷,主子今日穿得厚实,不至衣裳都给湿透,就是面和衣裙都脏。
少女两个婢女扶起,还一直愣愣的。
婢女吓坏,“主子,身可摔疼?”
少女喃喃道:“不疼。”
是的,她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明明摔成这,脸朝下,怎么该摔出点血,但她真的什么感觉都没,就犹如摔在一团棉花。
摔在棉花……
少女猛地想到一个时辰前,养生堂门前的姑娘说她有点血光之灾还跟水有关,还给她一枚符。
她因水滑倒,可不就是跟水有关!
她顾不别的,从荷包取出那枚纸符,可荷包哪有什么纸符,只有一团灰烬。
纸符挡灾,化成灰烬!
少女脑中只剩下这一句话,她曾在一些风水师书籍看到过,说想知道一个风水师是不是真正的高人,就看她画符,她的符挡灾后,如果能化为灰烬,那就是有真本事的。
那闯祸的小孩一直再跟少女道歉。
少女却似没听见一般,满脸兴奋,抬脚朝着前面跑去。
她知道,给她符的姑娘是个真正的高人。
婢女跟在少女身后,“主子,我们该回去。”
主子没摔出个好歹来,但她们清楚,回去肯定要责罚,但至少命是保住。
少女并不她们,一气跑到养生堂。
她进到养生堂面,只见个掌柜,过去问道:“午给我符的那姑娘可是们养生堂的?”
乔掌柜差异,她认得这少女,早时候,东家同她在门说过几句话,然后回来画张符去给这少女。
乔掌柜道:“我们东家在后面煮肉丸子汤。”
少女准备朝后院冲过去,两婢女已经追来,“主子,您该回。”
少女脚步顿住,低头看自己的衣裙,脏兮兮的,她道:“们先回去给我买身换洗的衣物,总不能让我穿着这身衣裳回去吧?”
两个婢女见她终愿意回去,都松气,忙不迭点头,“主子稍等,奴婢们这就出去给您买衣裙。”
等两婢女离开,少女不急着去后院找沈糯,她过去问乔掌柜,“掌柜,们这养生堂是做什么营生的?”
乔掌柜笑道:“就是去泡泡身子,松松筋骨,睡一觉,睡醒再喝点我们东家煮的汤汤水水,姑娘要不要试试?”
少女笑道:“我试试看。”正好她要梳洗下,先不急着见那高人。
再说,她家老太太如此厌恶玄门中人,她见人家作甚呢?就算想拜那姑娘为师,都怕她家老太太知晓后来找这姑娘的麻烦,倒不如就这,若一会有缘,再见无妨。
少女看眼墙壁的价格单,选五楼的房间。
已经有伙计提着热水楼。
等少女去五楼的魏紫房,面已摆炭盆和香薰,很好闻的香薰味道,带着淡淡的花香和『药』香味。
等沐浴后,少女引到床榻前,“姑娘,请您躺在这,我会帮您舒缓筋骨。”
少女听这话,有些迟疑,她不怎么习惯睡外面的床榻,但这环境优雅,还给她很舒适的感觉,她有些想试试,等趴在床铺,褥柔软蓬松,还带着淡淡香气,她这才放心下来,再人慢慢的『揉』捏筋骨,不知不觉睡过去。
这可吓着少女跟来的两个婢女,买完衣裳回,发现主子不见,听闻是去楼梳洗『揉』捏筋骨,可两人还是忐忑不安的,主子太金贵,她们实在担忧,等大半个时辰,还不见主子下来,越发惊慌。
乔掌柜只能引着两人去楼房间,伺候少女的伙计站在外面候着,乔掌柜打开房门,两婢女瞧见主子呼吸匀称在睡觉,微微松气,但不肯离开房间,她们要守着少女。
乔掌柜无奈,一般客人带来的奴仆基本只能在外面等着的,但怕她们吵醒客人,只能让两人进屋。
少女半个多少池时辰后才醒来,慢慢坐起身子,伸个懒腰,就瞧见她的那两个婢子躺在窗棂下的贵妃榻睡得正香。
少女冷笑声,“们睡得倒是挺香的。”
这一句话,两个婢女竟还没醒,少女趿拉绣鞋,过去两人推醒。
两个婢女醒来,发现是主子,吓得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主,请主恕罪,奴,奴才们,觉得这有古怪,进来就想睡觉……”
少女气道:“这有什么古怪的,就是养生堂,难怪人家不让奴仆进,们蹭一觉还怪人家养生堂有古怪,人家这说白就是睡觉修养身体的地方。”
她都已经感觉到这养生堂不凡,睡大概一个时辰,比她平日睡三四个时辰还要舒服精神。
她估『摸』着,肯定是高人在养生堂布什么厉害的阵法,觉得劳累的人,进养生堂自然就想歇息睡会,在睡眠中修养身体。
这两婢女得便宜还卖乖。
这少女是安乐主,她本是郡主身份,是梁王的小女。
太皇太后是她亲祖母,她自幼就接到太皇太后身边,由着太皇太后抚养的。
那时候太皇太后还只是太后身份,封卿安的父皇明中帝还没有过逝,太后就给她求个主的封号,明中帝就顺势给。
安乐主今年甚至还不到十四,她喜欢出宫玩,但太皇太后通常都不允她出宫,偶尔才出门一次,还得有婢女跟着,两个婢女是太皇太后的人,她喜欢玄术法,但太皇太后似很厌恶这些,她平日都偷偷瞒着太皇太后看些这的书籍。
见两个婢女吓得瑟瑟发抖,安乐主然无趣,她道:“帮我穿衣吧。”
等穿好衣裳后,安乐下楼,乔掌柜笑道:“客人觉得如何?若是买下我们这的贵宾身份牌,都可享受八折的价格,养生堂的汤水都是免费的。且我们的身份牌只有四十三个,目前已经卖出去四个。”
安乐毫不迟疑的说,“给我一块。”
她以后只要能出宫肯定会来养生堂的。
两个婢女迟疑,“主子,这么大笔银钱,回去后老太太肯定会过问的。”
安乐有些烦,“怎地我作甚们都要劝劝,到底们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两婢女噤声,只能掏出银票递给掌柜。
乔掌柜快精致的檀木牌递给安乐,安乐拿在掌心玩着。
乔掌柜笑道:“我们东家已经煮好艾蒿肉丸汤,客人要不要去后院尝尝?”
安乐双眸发亮,“要的要的。”她才下楼时就闻见肉香,别香,是她从来没闻过的,都不知道肉食可以做出这种香味来。
她随着伙计朝后院而去,身后的婢女想跟,安乐回头瞪她们一眼,“别跟着我,们就在这等着。”
去后院,安乐惊下,这虽没宫的宫的御花园大,但却精致漂亮,远处一小片花园面的花草都郁郁葱葱,姹紫嫣红,不仅如此,她还发现高人在木亭,她惊喜道:“高人,您在这呀?”
沈糯刚煮好艾蒿肉丸汤,过来庭院这边休息下,见到少女,她笑道:“姑娘睡好?”
沈糯已经从乔掌柜那听到这少女来养生堂的事情来,她听见少女笑眯眯的说,“高人别喊我姑娘,唤我芫凝吧,我叫芫凝。”她没有说自己的姓,她叫封芫凝。
安乐刚坐下,伙计端碗艾蒿肉丸汤过来。
她接过尝,叹道:“好鲜美,而且还带丝甘甜。”
很普通的食材,味道却鲜美甜美的要命,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御膳房的厨子都做不出这的味道来。
沈糯简单同她说说这道艾蒿肉丸汤的做法。
安乐晌午还没用膳,足足喝两碗,一边喝还一边说,“高人,这是您熬的汤吗?”
沈糯失笑,“别喊我高人,唤我沈糯吧。”
她已经看出来,少女印堂的晦气散去,小灾已过。
且观这女少面相,非富即贵,身份不凡,仔细看去,少女面还带有贵气,隐隐约约缠绕一丝龙气,就是帝王之气,龙气可不是随便都能沾染在什么人身的,得有血缘关系,或者最亲近的人。
她修为进步后,能看到的气就更多,以前她是看不出龙气的。
所以这少女的身份比较好猜,她辈子还从穆秀娇中听过封芫凝这个字,穆秀娇有次从宫回来后,恨声说,“封芫凝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女,所以才破格封为主的,有什么可骄纵的。”
辈子,她去宫吃宴那几次,没瞧见过这位主。
沈糯只当不知她的身份,与她闲聊。
这位主似乎很喜欢风水玄门道门这些东西,一直不停的问她。
沈糯能解答的,会都会详细解答给她听。
两人就这聊到申时,外面守着的两婢女都要给急死。
还是安乐看时辰不早,才跟沈糯告辞,还开始亲切的喊她沈姐姐。
…………
安乐带着两婢女回到宫时,夕阳落下,她心情甚好,回到寝宫换衣裙才过去太皇太后的寝宫,陪太皇太后用晚膳。
太皇太后见她这个时辰才会,皱眉问,“一去外面,这心就跟疯一,这都什么时辰,现在才回,知不知道祖母有多担心。”
“知道皇祖母担心凝,皇祖母快别生气,瞧瞧凝给您带什么回?”安乐笑眯眯在南街书肆买的经书递给太皇天后,“书肆就剩这么一本。”
太皇太后接过经书,的确是她想要的那本,她道:“东街书肆不是跑几家,都没这本经书,是在哪个书肆买到的?”
安乐吐吐舌头,“南街那边一家书肆。”
太皇太后一听,皱眉,“南街都是鱼龙混杂的,以后别去那边逛。”
安乐道:“祖母不知,南街有家很厉害的养生堂呢,是真的有效果,我在面待两个时辰,睡一个时辰,别舒服,气『色』都更红润些,祖母平日不是入睡困难,身还总不舒服吗?不如下次我带您一块去试试。”她知道皇祖母年纪大,身很多小『毛』病,她问过沈姐姐,沈姐姐说,年龄大的老人家来养生堂,效果会更好,身不少小『毛』病都能缓解。
太皇太后道:“是不是又给人骗?什么养生堂?还入睡?是不是面燃的『迷』魂香,所以进去就想睡?”
“不是呀,皇祖母!”安乐有些急,“凝还是分得清『迷』魂香跟自然入睡的。”
『迷』香的话,醒来后全身酸软无很痛苦,可沈姐姐那的养生堂醒来,精神气骗不得人。
她担心祖母不信,到时候还要责罚养生堂。
太皇太后道:“行行,哀家没说甚,赶紧用膳吧。”
她这的身份,不至同个做生意的计较。
真要是骗子开的铺子,迟早关门。
安乐咬唇,到底没在跟皇祖母争辩。
用过晚膳后,安乐先回自己的寝宫,太皇太后喊白日跟着安乐出门的两个婢女,问她们,“安乐白日都做些什么?”
两个婢女仔细道出,却省略安乐得那养生堂东家一枚符,最后还在书肆门摔倒的事情。
这事说出来,她们连命都别想要。
但安乐去养生堂的事情,两人没瞒着,安乐今日花一千两买身份牌,这么大笔银钱,太皇太后不可能不知。
太皇太后听过后,问,“那养生堂面如何?”
两个婢女迟疑下说,“回太皇太后的话,那养生堂面进去后,的确不太一般,能让人舒缓不少。”
她们实话实话,不敢再太皇太后面前胡言『乱』语,当时当着主面说养生堂有古怪,不过是怕主责怪她们伺候时睡着的罪。
太皇太后沉默下,挥手道:“行,哀家知道。”
她对那养生堂倒有些好奇起来,却不想自降身份,过去南街那种不入流的地。
………………
沈糯在养生堂待到酉时才离开。
陈婶还是最后帮着养生堂打扫完才离开,江栋在头帮忙。
之前他每次都是蹲坐在外面的台子,沈糯撞见几次,最后同他说,“这个时辰,养生堂已经没客人,要等娘,可以进去等着的。”
后面这几日,江栋都是在养生堂面等他娘。
后来见娘都帮着打扫养生堂,他会帮忙,每次帮着打扫完,她们娘俩才离开。
之前江栋还问过他娘,不是她当值,为何还要帮着打扫。
娘说,“东家心善,愿意让我在养生堂工,娘很珍惜,帮着多点做活算什么。”
江栋点点头,从那以后都会帮着娘干活。
这天,江栋帮着娘打扫完养生堂,前脚刚离开,他发现东家后脚出养生堂,他迟疑下,同陈婶道,“娘,先回,我还有点事。”
等陈婶离开,他才去追沈糯。
沈糯回头,发现是江栋,笑道:“不送娘回去,跟着我作甚?”
江栋红着脸说,“意过来跟东家道谢的,我知我娘的咳症是您给抓的『药』,还有养生堂的原因,我娘之前的那点病症就彻底好,多谢东家。”还有,他发现娘脸的麻子似乎少点点,他觉得应该跟养生堂有关,才惊觉东家应该真的是很厉害的风水大师。
之前陈婶才工时,沈糯就发现,陈婶因肺热病好久,一直没抓『药』吃,表面的病症看着像是时间久痊愈,但实际不是,所以就帮着抓几副『药』吃,咳嗽好许多,然后整日待在养生堂,身体彻底恢复过来。
沈糯笑道:“陈婶是我养生堂的伙计,她若整日咳嗽,会影响客人,所以才帮她抓两副『药』。”
江栋却知,根本不是这,就是东家心善,娘的脸全是麻子,出去给别人浆洗衣服,都嫌弃,娘自那以后就不怎么愿意出门,是东家给娘这份工。
娘自从有这份工后,笑容都多许多。
“谢谢东家愿意给我娘这份工。”
沈糯望着江栋说,“这是娘自己争取来的,她很善良。”
江栋微怔,娘的确很好,有时候还会她的粮分给路边可怜的小乞。
江栋对着沈糯深深鞠一躬,这才一溜烟小跑,去追陈婶。
陈婶脚程慢,子追后,笑问道,“跑哪去?”
江栋从怀中掏出两个萝卜丝饼,“我去买这个,娘,给,咱两一人一个。”
这是他和他娘都爱吃的东西,一文钱一个,便宜又美味,以前小时候,娘经常给他买来吃。
江栋嚼着萝卜丝饼,牵着娘的手,他虽快有十岁,个子都到娘的胸前,但没什么人时,他还是喜欢粘着娘。
他含糊不清说,“娘,要不要同爹和离,娘以后都有薪水,而且我瞧着东家这么厉害,养生堂以后定会大红大紫,以后薪水肯定还会涨,完全不用靠爹。再说,就算待在江家,爹从不给银子,天天还当成老妈子使唤来使唤去,下工回去还得伺候一家子老小,娘不如和离吧。”
他怨恨爹,不喜欢娘在留在那个家,娘留在那个家,就像个奴仆,要伺候爹祖父祖母,还有爹娶得那小妾和生的一双女。
陈氏慢慢顿住,眼中的光彩散去些。
“娘不能和离。”
不是离不开丈夫,而是和离,她的栋在江家,她根本不放心,她没办法带走栋。
江栋生气,甩开陈氏的手,一言不发的朝着前闷头走去。
陈氏跟在江栋身后,心难受的厉害。
…………
次日,二月二,龙抬头,沈糯去山拜拜,求得沈家安康,求得今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又过小半月,到二月中旬,距离沈父和沈焕到京的日子越来越近。
养生堂的生意比半月前好不少。
除原先的几位客人,又多些夫人太太们门。
原来是陶老夫人的老姐妹,冯老太太那次回家后,几个媳说她买身份牌是人骗后。
这些日子,冯老太太照例跟老姐妹来隔三差五来养生堂舒缓舒缓,气『色』那是一日比一日好,冯家人本抠门,几个媳见老太太气『色』越来越好,之前就想来养生堂瞧瞧到底什么明堂,终抽个时间去锦绣养生堂一次。
结果就这么一次,冯家几个媳都是心服服起来。
知晓她们误会养生堂,人家根本没骗老太太银子。
她们就差个两三天去一次,还养生堂介绍给自己最要好的闺友。
再者,锦绣养生堂这么大的铺面,有路过的夫人太太或者姑娘们瞧见,肯定还是有些好奇,加这养生堂面,总散发出浓郁的食物香气,实在勾人。
几两银子对她们来说,不算甚的,就进来试试,再看看到底是什么吃食,如此香。
这进来一试,就知养生堂没骗人,自然就成熟客,再带家人来。
所以目前养生堂的生意虽不至人满为患,但比才开始营业时好不少。
身份牌都卖出去十块。
日子很快到二月底,沈父和沈焕,带着蒋小玉蒋小峰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