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刚微亮。
四大寨再次派来了和谈的人,大牛寨寨主秦大牛。
之前一名普通的佃户,由于收成不好,交不起地租,无奈上山做了山贼。
“江家姑娘,可否出来一叙?”
江楚楚出现在关隘之上,大声说道:“秦叔,我已嫁与他人为妇,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便是。”
“好,你也该清楚如今的状况,官府和狼牙寨的人马上就要赶到,只有我们团结一致才能对抗外敌。”
“劳烦秦叔看得起我黑云寨,只是我父一直在养伤,这种事情我一人无法做主,谁要是不怕死尽管来便是。”
“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要不这样,我们不上山,让我们进入关隘,你看如何?”
“我已经说过了,我父亲在养伤,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不管谁要夺我山寨,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不管秦大牛如何花言巧语,江楚楚都把事情推到江家岩身上,说什么都不让四大寨的人上山。
作为黑云寨的老巢,江家岩自然花费了一些心思。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座关隘,让所有来犯之敌望而却步。
后面虽然还有一些关卡,但完全没办法和关隘相提并论。
毫无收获的秦大牛愤然离去,一场战斗将不可避免。
“差不多了,上午他们估计就会进攻,到时候是时候离开了。”
一听到要离开,江楚楚神情变得很复杂。
“这里虽然好,但却是一个死地,只有离开这里才能海阔天空,我们迟早还会回来的。”
江楚楚重重点了点头,但兴致依然不高。
陈墨也没有继续劝导,而是开始安排撤退的事情。
上午,四大寨果然发动了攻击,这是他们的殊死一搏。
山下,官府和狼牙寨的大部队已经赶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墨和江楚楚亲自带人进行抵抗,在储备的石块木头告罄之后,才带人施施然的离开。
“伤亡如何?”
“孙老二那家伙命不好,一发箭通过细孔射中了胸口,其他人都是一些轻伤。”
陈墨沉默了片刻,道:“孙老二有什么亲人吗?”
“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也是个可怜人,由于交不起地租,老婆跟人跑了,留给他一个女儿。”
“从今往后,她就是我的妹妹,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
旁边的江楚楚也立马表态道:“也是我的妹妹,我绝不会饿着她的。”
众人纷纷羡慕孙老二的好运,自己虽然死了,但女儿却能享受“好生活”。
“可惜了,如果我们能下山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偷他们的老巢。”
江楚楚眼睛瞬间亮了,拉着陈墨朝着隐藏的洞口快步走去。
“爹,爹。”
江家岩在三姨的搀扶下起身,正色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楚楚瞬间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赶忙摆摆手说道:“爹你误会了,除了孙老二不幸被流箭射中外,其他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江家岩这才放下心来,没好气的说道:“那你一惊一乍做什么?”
“爹,我们不是有一条下山的路吗,现在四大寨的人都在山上,我准备偷他们的老巢。”
江家岩脸色瞬间变得很凝重,连带着整个山洞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
“谁告诉你的?”
江楚楚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小心翼翼的说道:“有一次你喝酒喝多了说的,我感觉你不是在说谎。”
“你,唉。”
江家岩面对自己的女儿实在狠不下心来怪罪,叹了一口长气,缓缓将秘密通道说了出来。
原来月儿山确实有一条通往山下的小道,是被人偶然间发现的,于是就成了他给自己留的退路。
只是没想到喝酒误事,竟然将这件事说了出来,才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楚楚,你去召集兄弟们,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江楚楚兴冲冲的离开了,陈墨却面带笑容的站立在原地。
江家岩目光缓缓对准了陈墨,过了良久才挥手说道:“只要你不伤害楚楚,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
“您多虑了,事实胜于雄辩,您老还是快点好转为好,否则说不定哪天黑云寨就姓陈了。”
在江家岩的笑骂声中,陈墨笑容满面的离开了。
没走几步,他就看到了着急等待的江楚楚。
“走吧。”
这一句话让江楚楚准备好的话语彻底没有了用武之地,点了点头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陈墨,这里会不会被发现?”
江楚楚转身看向躲藏的山洞,位置很刁钻也很隐蔽,就算从旁边经过也未必会发现。
“除非是太过倒霉,否则应该不会被发现,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那这一来一回可需要不少时间?”
“对,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回来才行,先从离得最近的下手吧。”
一行人通过密林离开了月儿山,这根本不能称得上路,只能算得上一个方向。
“我知道大家很累,我还比不上大家,但只要我们坚持几日,我们黑云寨不仅会彻底扬名立万,也将不会再被打扰。”
夜晚休息的时候,陈墨拖着疲惫的身躯进行了动员。
眼看体质最差的姑爷都没叫苦,其他人更是不能多说什么。
一直到了第三日,众人才走出了密林,看到了道路和村庄。
“冷静,我去打探一下情况,你们在这里休息。”
“我去吧。”
“你们不行。你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其他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只有我这样的读书人才是最合适的。”
众人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不得不承认陈墨说得是对的。
离村子还剩下几十米,陈墨就被几个壮汉拦了下来。
“你是谁,来我们村子做什么?”
“我叫崔灿,是一位秀才,原来在云溟县悦来客栈做账房先生,结果却被歹人抓走。
我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能给我一些食物吗,我离开的时候还顺了一些银两,可以当做报酬。”
人群分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