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竟轩的目光不经意掠过一旁的行李箱,眉头挑了挑,很快收回视线,什么都没问,转身到衣橱去拿睡衣。
江念一心中暗自纳罕,按他平时的处事风格,不应该会刨根问底么,怎么今天这么沉默?
终究,她还是主动说了,“我和沐妍过几天准备去玩。”
闻言,他尽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睡衣闲散地挂在手臂上,头顶的壁灯把他的身影拉的长长的,他关上了浴室门。
见他什么也没说,江念一就默认他是答应了,也不再多说。
过了好一会,水声戛然而止,周竟轩那略带磁性的声音悠悠响起,“帮我拿件浴袍过来。”
“你不是拿了衣服吗?”
“湿了。”
江念一想起那次她忘记拿衣服时,他见死不救的行为,这次也打算晾晾他,“那你等我一下,我处理个事情。”
其实,没什么事需要处理。
还没过一分钟,那边就已经等不及了,字里行间,透露出明显不耐,“江念一。”
她勾唇,一抹淡笑浮于唇边,未察觉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反而悠哉悠哉地回应,“再等一会,还在处理。”
“三。”
又来。
江念一放下手机,无奈地冲浴室方向喊了句,“你不能有耐心点吗?”
“二。”
江念一心下一横,索性采取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你再数三二一,我就不给你拿了!”
“行啊,”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她的心猛地一紧,生怕他会以某种方式报复回来。
她连忙从床沿一跃而下,几乎是小跑至衣橱,连声呼唤:“等等!我给你拿,你先别出来!”
半打开的门又关了上去。
她烦躁地拽过一件浴袍,嘴里不停嘀咕着不满与抱怨,她快步移至浴室门前,急促地扣门。
浴室门很快开了,一只温热的大手不容分说地把她扯入了那水汽氤氲的浴室,抵在依旧挂着水珠的门板上。
男人赤裸着身体,肌肤在白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江念一猛地垂下眼帘,把手里紧攥着的浴袍掷向他,“你穿上吧。”
周竟轩扯唇轻笑,她就这点儿最好玩,明明她已经看过无数遍,却总是和第一次看见那样羞愤。
有时候他暗自揣测,这人不会是装的吧?
他随意地将浴袍丢到湿润的地砖上,慢慢地贴近她,随着距离的缩短,他清晰地捕捉到她眼睫下不易察觉的轻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刚刚不还挺有能耐么?”
浴室里还飘荡着残留的热气,带来一丝丝朦胧和混沌感,让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切,总觉得氛围暧昧至极。
他忽地一用力,把她托举至洗漱台上,紧贴着她的身躯,他贴近她的耳畔,问:“喜欢什么味道?”
“什、什么?”
还是熟悉的沐浴香氛,清香而淡雅,仿佛有种魔力,总能轻易地点燃他心中的火焰。
他的手指穿过她宽松睡衣的缝隙,覆上那层柔软,“葡萄,巧克力,还是草莓?”
江念一也不傻,知道他在问什么,室内的空气闷得她难受,她推他,声音里带着哀求,“我们出去好不好。”
他停下动作,双手落在她身体两侧,以一种半包围的姿态把她圈入自己的领地,“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让你出去。”
江念一随意选了一个,“葡萄吧,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男人摇摇头,那束柔和却刺眼的白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将他那抹玩味十足的笑勾勒得更为鲜明,“还有一个问题。”
她蹙眉,闷热的环境让她语气也坏起来,“什么?”
他眉梢轻扬,“你手机里为什么会有沐恒的照片?”
此话一出,她心中一凛,脑袋有点儿清醒了。
沐恒的照片,应该是前几天拍的那张,忘了删。
可,
“你偷看我手机?”她反问他。
“对。”
毫不闪避,回答得坦荡而直接,神色间更是不羁与狂妄。
她横了他一眼,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别过头去不理他。
周竟轩笑,指尖轻挑起她的下颌,不容抗拒地将她的视线重新拉回自己身上,“不回答我可继续了。”
“别,我回答、”她抵着他结识的胸膛,忍着那口怒气,“我发给沐妍的,忘了删。”
“嗯,”他拉长了尾音,显得阴阳怪气,又好像在思考,“所以这也是你说他打篮球很帅的原因?”
“……”
他粗砺的指腹覆上她的唇,“你这嘴,还想不想要了?”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我随口一说,而已。”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似是在帮她降火,但说出来的话又明摆着是在纵火。
“说实话,你的眼光一向不是很好,我最近也在思考怎么才能帮你提高品味。”
“有病!”江念一白他一眼,抬手推他,出了浴室。
第二天早上,江念一收到沐妍的电话,她说她临时有事,不能和她一起去旅游了。
她正伤心呢,某人就推门而入,像是掐着点进来似的。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掠过她紧锁的眉头和满面的愁容,好心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没事。”
他的指间轻夹着一支烟,看上去心情很好,“是沐妍临时有事吧?”
此话一出,她知道肯定是他搞的鬼,怪不得昨晚沉默地不问她关于行李箱的事。
她紧咬着唇,心想就算一个人去也不要和他一块去!
但这时候激怒他有害而无一利,指不定他还会把气撒在沐妍身上,让她更累。
她坐在他身旁,揪着他的衣角,语气放软,“周竟轩,我想和她一起去玩。”
他捻灭烟,“她又不是死了,下一次不行?”
江念一伸手环着他的腰,趴在他怀里恳求他:“我真的很想和她一起,你帮帮我吧,我知道你肯定行的。”
“好不好嘛,周竟轩,你帮帮我。”
他垂眸看着怀里撒娇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猜不出她是装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的指尖划过那柔软的发丝。
“你求人的时候,还直呼其名的?”
江念一顿了顿,没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秒,他捏着她的后颈,让她抬头看他,“叫声哥哥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