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
“站住,这丫鬟弄死了爷的爱宠,乃是罪奴,就算死罪可饶,也活罪难逃!这会儿离开是不是要叛逃?”江承仪不依不饶,直接快走几步,挡住了去路。
翠竹立刻停下脚步,面露踌躇,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拦着她作甚,我这丫鬟可还没定亲,你不会是对她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徐婉盈没好气地道。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江承仪立刻躲开,眉头紧皱,满脸嫌弃,甚至冲着地面上吐了口口水。
“呸,你身边的贱婢也配让我起心思?别说她了,就连你都不配!”他冷哼一声,大言不惭地道。
翠竹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羞得,还是被气得,立刻小跑着离开了。
徐婉盈的脸色沉下来,断定他是比小胖子还让人厌恶的存在。
【小瘪三,找死!】
“小哥,你不要对三嫂如此无礼!”
徐婉盈刚要呵斥他,却被人提前抢先了,就见一个身穿着湖蓝色披风的女子,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这少女身姿高挑,面容俊俏,眉眼又透着几分英气。
当她和江承仪站在一起时,看起来竟然一般高,甚至这么一对比,江承仪还显得弱气几分,反倒是她凸显出武将世家出身的气场。
哪怕她没有自我介绍,徐婉盈也能猜出来,这少女便是另一位龙凤胎,也是她唯一的小姑子,江瑾瑜。
“瑾瑜见过三嫂,一个月前,外祖母病重,我和小哥被接去外祖家住了一段时间,三嫂当时还在院中休养,就没来叨扰。今日回来,连寿康苑都还没去,先来瞧瞧三嫂的身子。”江瑾瑜冲着她福身行礼,姿势十分标准,完全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说话有理有据,进退得当,仿佛是瞧见了岑氏年轻时的风采。
徐婉盈看着她这一番做派,并没有说话,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这两位明显是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白脸。
先让江承仪挑衅找茬,再由江瑾瑜来当好人,简直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难不成还想把她驯服了?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李春兰要说他们俩是混世魔星了,果然来者不善。
“原来是小妹,你来得正好,赶紧叫侍卫来,把这登徒子打出去,他竟然来我这里调戏丫鬟。丫鬟虽是下人,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徐婉盈轻咳了一声,眼睛一眨就已经红了眼眶,羞恼交加地道。
江瑾瑜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说。
“三嫂,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哥不是这样的人。”
“小哥?他是江承仪?”徐婉盈故作不解地询问。
“是,三嫂之前一直没机会见他,难怪不认得。方才我有事耽搁了片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让三嫂说这样的话?”江瑾瑜点头。
“瑾瑜,你可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才瞧不上她身边的丫鬟!我好心把宠物递给她看,结果她却让丫鬟把赤练给烧死了,如今竟然还要吃赤练的肉。简直是我平生所见,最恶毒的女人了!”
江承仪连忙开口反驳,颠倒黑白有一套。
徐婉盈嗤之以鼻:“不敢当四弟的探望,你养的爱宠是条蛇,蛇是要冬眠的。你把蛇吵醒,那是它最具攻击性的时候,偏偏找不到你这罪魁祸首,只能对准了我。这哪是探望,分明是来害人的!”
“三嫂,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赤练根本不会咬人,它最是亲近人了,之前我都和它一起睡的。向你游过去也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喜欢你。”
听到这话,徐婉盈当场翻了个白眼。
“养蛇看不住,等于畜生养畜生。不过四弟肯定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必然把自己的蛇看管得很好,所以这条蛇不是你的赤练!”她已经不想和他多说了,直接釜底抽薪,开始不认账了。
“这怎么不是我的赤练了?我看着它过来的,也看着你的丫鬟是如何弄死它的。三嫂,做人做事要敢作敢当,你不会不敢承认吧?”江承仪语气不善的道。
“你的赤练长什么样子?”
“黑红条纹相间,就是这条蛇!”江承仪指了指那条死得不能再死的蛇道。
“哦,四弟,你看清楚,这条蛇可不是黑红条纹相间,绝对不是你的赤练!”徐婉盈语气镇定地道。
众人看过去,就见那条蛇已经被炭火烧得生灰了,根本看不清楚原来的蛇鳞是什么颜色,反正全身灰不溜秋的。
江承仪震惊地看过去,满脸都是难以置信,显然很难想象她如此不要脸。
恰在这时,翠竹领着几个厨娘过来了,她们手里端着箩筐,手脚麻利地收拾起这条死蛇。
“这条小蛇够炖一锅吗?”徐婉盈不再理会他,而是关心起自己的吃食了。
“三夫人一人吃的话,足够了。”厨娘回答。
“徐氏,你真的是冷血无情,等三哥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和他说说,免得来日你把他也炖了!”
江承仪早就怒火中烧,明明他是来折磨徐婉盈的,结果却变成他受气了。
再加上徐婉盈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更是刺痛了他的内心,让他极端不爽,嘴上说得更加难听了。
“啊,四弟,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三哥,我与夫君之间原本就有误会,你若是再让他对我有坏印象,可如何是好!”
徐婉盈面露恐慌的表情,语气也变得惶恐起来,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去告啊,谁不告谁是孙子!看把你能耐的!】
江瑾瑜以为她服软了,只是不服气的声音紧跟而来,和之前的态度天差地别。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徐婉盈,质问道:“三嫂,你什么意思?”
徐婉盈还没张口说话,就听江承仪语气嘚瑟地道:“还能什么意思,咱这位三嫂认怂了。果然还是得把三哥请出来,才管用。三嫂,方才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若是服个软也就过去了,非要整这一出,如今我这火气可不是好消散的。”
“首先,你得把赤练厚葬,亲自动手挖坑埋葬,还得给它立碑,并且哭丧谢罪。第二,要严惩你身边这丫鬟,也不用打死她了,我不像三嫂这么狠毒,就让她哪只手推得火炉,就废掉哪只手吧!”
这位少年人腰板挺直地站在那里,意气风发,侃侃而谈。
好像在吟诗作对一般,实际上说出来的话,臭不可闻。
【啊,我要吐了!能不能闭嘴啊,他这说话比放屁还难闻,空气里都弥漫着臭味。】
徐婉盈一开始还能维持着做戏的状态,但是听着江承仪这番话之后,已经变得面无表情,心里疯狂喝骂起来。
她这番心声,自然是被江瑾瑜听得一清二楚。
江瑾瑜一直盯着她看,确定这番话并不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而且这声音可比之前那副拿腔拿调的真实多了。
身旁的江承仪还在疯狂输出,说一些相当刻薄的话。
很明显,他并没有听到这突然冒出来的话,而周围伺候的丫鬟们也没有异样。
甚至连徐婉盈本人,都没什么变化。
江瑾瑜悄然观察了在场的所有人,再三确认之后,她才下最终结论。
这里的人,只有她能听到徐婉盈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