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焘一开始是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等他恢复了理智,知事情可能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样,再出手时他就收敛了许多。
察觉到他有所收敛,花铭下手也轻了一些,当他们在一起缠斗在一起时,他气喘吁吁地卡着孙焘的脖子质问道:“你和我妹妹是什么关系?”
一句妹妹让孙焘彻底的懵了,不过他只用几息的时间就反应了过来,花语只有一个堂哥名唤花铭已经离家出走六年,那眼前这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花铭?花铭大哥?”
知一见面他就把大舅哥打了,孙焘心里就像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花语这次把他坑的不轻。
“谁是你大哥,你和我妹妹是什么关系?”花铭又加了一分的力道质问道。
“你还真是我大哥,花语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花语看哥哥压在焘哥哥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好像在说些什么,知两人打不起来了,她把侄儿递给了嫂嫂,疾步走到他们的面前,伸手拽起了花铭。
“你要谋杀妹夫啊!杀死了他,准备让我以后守活寡吗?”
她质问花铭的同时伸手把孙焘拉了起来。
花铭没想到再次相见妹妹
竟已定了亲。
“你们什么时候定的亲?你今年才十五这么着急定亲作甚?这小子那点配不得上你!”
被人当面嫌弃的孙焘:“……”
花语看焘哥哥表情瞬间僵硬了许多,正想安抚他两句,就见堂嫂走了过来。
“今日有幸得见妹妹,乃是一天大的喜事,咱们换个地方好好的说说话如何?”
花铭望向妻子时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他伸手接过儿子驮在了脖子上道:“女眷不适合进军营,咱们回清河府。”
“好,妹妹随我坐马车吧,咱们好好的聊聊。”
“嗯!”
花语答应下来扭头看着焘哥哥嘱咐道:“我来时租了一匹马,那马我就交给你了。”
孙焘点了点头。
花语两人钻进马车内,花柳氏回头正打算接儿子就听丈夫道:“荣哥儿交给我就好,我带他骑马!”
“他还是个孩子,你悠着点。”
“知道了!”
花柳氏看丈夫抱着儿子上了马,放下了车帘,在妹妹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
“没想到我们之间竟还有这样的缘分,你竟是我的妹妹。”
“刚才我跟在你的马车后面来西大营,你非但没有责备我
,反而还人美心善的提醒我小心安全,我就想马车里的人可真好,现在这么好的人是我嫂嫂,我好高兴啊!”
她的夸奖很直白,直白到她能感觉到她语气里的真诚,花柳氏抿嘴轻笑。
“我那有你说的那么好,当时只是看你年纪小,又孤身一人的,万一要是遇到危险了,我这是救还是不救呢!救我怕我这里自顾不暇,不救又好歹是一条人命,所以我想着如果能劝退你最好不过了。”
花语听了这话微微一呆,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哥哥眼光不错,她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表嫂了。
两人笑了会,花柳氏看着她道:“我们不孝,这几年从未在爹娘、奶奶膝下尽过孝,她们这些年可好?”
花语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放下茶杯轻声道:“哥哥,可有给你说过离家的原因?”
花柳氏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以前我问过他几回,可每当说到这上头,他就把话题岔开了,问的多了知他不想说,我也就不再多问。
不过他每次喝醉酒,都会躲在书房里思念你们,有时候想的狠了,他就把自己关在西屋里,拿出给你们置办的东西睹物
思人,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他从未忘记过你们,这些年零零总总为你们置办的东西,整间西屋都快装不下了。去年接到调任知他会来清河府,他表面上虽表现的很淡定,其实我看的出来他很高兴,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边喝边给我说他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就知他家应该在清河府,来的时候我还带了一些他为你们置办的东西,没想到刚来清河府就遇到了你。”
花语听了这一席话,心中突然有些酸涩了起来。
“我这位哥哥和大伯一个样,都是属倔驴得,大伯喜欢读书,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可惜他连考三次都没有考中举人,当时堂哥已经三岁多,再加上那时候爷爷身体渐渐不好了起来,他作为长子需侍候在身前就歇了继续考科举的心思,专心的待在了家中。
他虽不再考却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堂哥的身上,从小就教他读书供他上私塾,哥哥很聪明一学就会,他一度是大伯的骄傲,说哥哥将来一定会中举,可惜好景不长,哥哥越大越不喜欢读书,他不但背着大伯离开了私塾,还偷偷地拜了一个师父。
白日里他说是去了私塾
,其实都是在跟着那位师父学习武艺,那一年他恰逢十五,那一年家里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我们最敬重的爷爷病逝,大伯发现大哥没有上私塾反而还报名入伍,气的都快疯了,他打了大哥一顿,把他关进了柴房中,说是什么时候想通了重新去读书,什么时候就放他出来。
因爷爷病逝的缘故,大伯又只有一个儿子得,他装病跑了一趟衙门,请县令大人取消了哥哥的入伍名额,当时两父子因为这大吵了一架,甚至还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可以说闹的极僵。那段时间哥哥天天住柴房的,就连吃饭都是我和大伯娘偷偷塞给他得。
当时我只觉得大伯太狠心,大哥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大哥,后来长大懂事了我才知道,每到饭点大伯就会找借口离开,其实就是为了给我和大伯母创造机会,给大哥送饭,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怎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可惜当时两人都太倔了,谁也不肯先低头,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哥会做的那么绝,两父子僵持了一月后,他趁着夜深人静,收拾了行装,牵着马离开了家,这一走就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