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看见他眼里有一瞬间的戏谑,故意自动忽略他的话。
低头看着自己被绳子绑住的窘迫,身体动了动,没办法自己挣脱开。
眼神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嚎叫的张国强一眼,眼里都是怒气。
这该死的男人,把她绑得那么紧干嘛!
现在这个情况,除了眼前这个眼神不断睨着她的男人,没有人可以帮她解开绳子了。
只能求助于眼前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靳煜辞。
温梨不情不愿地问道:“你可以帮我解开绳子吗?”
男人清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眸底暗藏一抹幽光。
他唇角勾起,故作矜持地同眼前这个看似很倔强的女人说。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是什么语气?声音还那么小,蚊子都听不见,何况是我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
温梨:……
她明白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要耍自己。
故意要跟她作对。
为了能够脱身,温梨只好答应重新说。
“靳大少爷,可以请您帮我把绳子解开吗?”
温梨勉强露出一个看似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
可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男人有一点反应,身上的绳子也没有解开。
温梨很疑惑,靳煜辞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都低下头,那样说了,还想要她怎么样啊?
男人单膝蹲在地上,紧绷的裤子可以清楚地看见肌肉线条的走向,裤子下的肌肉爆发力十足。
他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放在温梨被绑的绳子上面。
靳煜辞眼睛上下不断盯着她看,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
温梨坐不住了,开口说:“靳大少爷,我都这么诚恳了,您还想要我怎么样?快点帮我解开啊。”
温梨一张白净的小脸被气得通红,清澈透明的眼睛像森林里的小鹿一样,干净又可爱。
她语气听着很着急,但靳煜辞就是想看她着急又无能为力,只能求他的样子。
沉默三秒后,靳煜辞开口:“你这样绑着也挺不错的,最好再加上一块布,否则这张小嘴老是说出一些我不爱听的话。”
温梨心里翻起一个白眼。
她说什么关他什么事?
不爱听就别听!
但现在是她有求于人,不得不暂时向靳煜辞低头。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还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靳煜辞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睛里快要喷出火了,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把人惹毛了,那张嘴就会不断地向他发起攻击。
他收敛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开口道。
“好了,不逗你了,我给你解开。”
说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就慢条斯理地解开了绑在温梨身上的绳子,只是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解开一个艺术品一样。
双手双脚得到解放的温梨立刻站起身,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一点。
刚才意识到他们两个离得稍微有些近了,呼吸交织,令人感到不习惯。
独属于靳煜辞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的龙涎香搭配木质调的香味,有些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单膝蹲在地上的男人也跟着站起身,眼神落在温梨有些泛红的脸颊上。
他自然垂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捏了捏,心中忽然浮现起想要逗弄她的心思。
接着,薄唇轻启:“温梨,我不就是帮你解开个绳子而已,你脸红什么?”
靳煜辞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她的小心脏。
她的脸烧得更厉害了,但是嘴上还死不承认。
反驳道:“你看错了,我这不是脸红,这是被你气的!”
“呵呵。”男人似乎是不相信,轻笑了两声。
随后,迈开他的两条大长腿,脚步缓慢地朝着温梨的方向而来。
低头,语气略带着点赌气的意味说:“那我本事还真大,下次你给我表演一个猴子屁股是怎么样红的,也让我开开眼?”
温梨眼神不似刚才那么平静,眸底暗暗浮现出一股恼怒之意。
她心里在想,是不是世家大族公子哥的脑子都不好使啊,平时闲得无聊就知道招惹她!
更过分的是,靳煜辞那张嘴就像中了剧毒一样,嘴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
温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嘴里也没有了刚才的礼貌:“无聊。”
说完,觉得不过瘾,又加了一句:“神经病!”
躺在地上的张国强似乎是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两个人给忽略了,气急败坏地说。
“你们两个要是想谈情说爱就回家谈去,让我走好不好?我再也不敢抓你了。”
他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向温梨和靳煜辞求饶,但前者仿佛不领情。
“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我和他没关系。”温梨矢口否认。
她脸色平静,没有了刚才的窘迫。
倒是靳煜辞听到她说完这句哈,脸色古怪得很。
脸上臭得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亿一样。
靳煜辞转身看了温梨一眼,面前的这个女人无动于衷,跟看不见他似的,没有一点表情给他。
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情绪,搅得他的心里的湖面也不平静了。
再次转身,眼神冰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狼狈的男人说。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在和她谈情说爱了?眼睛不想要了就直说,我可以帮你挖下来拿去喂狗!”
张国强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一句,令眼前这个看起来痞帅十足的男人如此生气。
为了保住自己的眼睛,生怕他真的会拿去喂狗,语气谄媚地说:“不不不!我错了!我给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在意我刚才的话。”
说完还笑了一下,呲着个大黄牙,看着有些倒胃口。
张国强小心地观察着这两个人的关系,一个看着平静又冷漠,面色毫无波澜;一个看着英俊潇洒,痞帅又狂野。
张国强用他那鹰隼一般的眼睛注意到,那个贵气十足的男人时不时的就往旁边的女人看,还是偷偷地看。
自认为看出了一点点端倪,张国强自信又大方地朝着靳煜辞的方向说。
“这位公子,您要是看上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可以高价卖给你啊,价钱方面嘛,我们可以商量商量的,你看行不行?”
张国强的这句话,仿佛勾起了靳煜辞的兴趣。
他眉毛微微一挑,语气又恢复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对着张国强问道。
“哦?那你说说她应该值多少钱?”
温梨看着他们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讨论起自己值多少钱,心脏好像被针扎一样,疼痛不已。
他们没人在乎她的感受,把她当作橱窗里的商品一样贩卖,甚至还在讨价还价。
靳煜辞这是要把她的尊严当面碾碎,才能报她刚刚惹他生气的仇吗?
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她刚刚以为自己之前对他的误会太大,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傻子。
可笑吧?
可那两个人的讨论声还在继续。
“好说好说,你仔细看一看她,虽然长得不是属于国色天香那一挂的,但胜在皮肤白皙细腻,小脸蛋更是白里透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就好像丛林里的精灵,很容易就勾起男人的保护欲,而且身材凹凸有致,一看就是按照黄金比例长的,你看到这样的美人难道不心动吗?”
“其实我要的也不多,就要一千万!”害怕男人不愿意,张国强又补充道。
“要不是看在和您有缘的份上,我早就把她卖到那些大老板的手里了,现在落在您的手里,是她的福气啊。”说完,他还陪笑了一下。
张国强说得天花乱坠,心里想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贵气十足的男人和那些普通的男人肯定没什么两样,同样身为男人他还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吗?
虽然没有机会卖到那些个大老板的手里,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就很有钱,给他的好处应该只多不少。
这场买卖,他不亏。
他的眼神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目光,今晚他就要发大财了!
只是还没有想两秒,脑海中浮现的幻想就被无情地打断了。
只听见靳煜辞淡淡的声音响起,但语气尾调拉长说:“你说的没错,她长得确实不错,但是要我花一千万,她并不值这个价。”
张国强听到男人说她不值一千万,也不气恼,
他还有一个心理预估位,最起码得要到一百万吧。
而后,又听见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看她也就值五百元,你觉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温梨呆呆地愣在原地。
靳煜辞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剑一样刺入她的心口,顿时感到血淋淋的。
泪水渐渐地模糊了视线,她的眼睛注视着背对着她的男人,受伤又生气。
她真想剥开他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他们这么做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在现场震惊的不止温梨一个人,还有张国强。
听到靳煜辞说只给他五百元,他立马不乐意了。
谁家好人硬生生地抹掉了一个零,那可是他未来暴富的资本啊,他还打算拿到这笔钱再去碰碰运气呢。
现在好了,啥也不是!
张国强怒火被靳煜辞点燃,强撑着站起身,指着靳煜辞的鼻子骂道:“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不满意这个价钱,我要五百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否则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张国强壮着胆子说完。
但靳煜辞却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轻笑出声。
“这件事情,没得谈。”
温梨看着靳煜辞一脸坦荡,丝毫没有要将自己卖出去的愧疚感,于是伸手用力地擦掉眼泪,上前质问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我给卖了吗?”
靳煜辞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开口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你就值这个价!”
“靳煜辞!你真是太过分了!你难道忘了我还是靳家的媳妇了吗?我可是靳老夫人亲自点名嫁入靳家的女人,你这样对我难道不怕老夫人知道吗?”
温梨故意搬出靳老夫人,就是想要压制靳煜辞。
但好像越刺激他,效果越来越不好。
靳煜辞双眼气得有些泛红,走近她一步,咬着牙齿说:“温梨,你威胁我?”
温梨不想同他理论,气极用力的在他脚上踩了一脚,然后就快速地跑出了帝兰酒吧。
她生怕自己慢一秒就让她再次深陷困境。
刚才靳煜辞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他真的生气了,气自己将靳老夫人搬出来威胁他。
温梨走了之后,交易自然而然就停止了。
但显然温梨走后,张国强立马就不乐意了。
现在人也跑了,钱也没了,他的发财梦就泡汤了!
换谁,谁不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