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笑了一声,不甚友善,“他身边出现过的女子,便是你最无能最懦弱,对不对?”
“你与他相识多年,应该很清楚,他江家的两位表妹是如何厉害的人物,你这样的女子,比起她们,简直是一无是处,你不配他。”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这是她的真心话。
见过了江楼月和江星月之后,她才明白,这世上女子也有千百种活法,如宁玉蓉这样的女子,在那两人的对比之下立即变得非常普通。
她不喜欢她。
至于到底什么人更配哥哥,她现在还不确定,但绝对不愿意是宁玉蓉这样的人。
太柔弱了,柔弱到无知,无能。
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她的身份也没有分辨,还以为她是公主呢。
这么蠢的人啊。
可她却忘了,这世上有胆子在京城天子脚下假冒公主的人,绝对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
宁玉蓉的脸色青白交错,被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激怒了。
她便要与萧姑娘争辩什么。
然而她素来温顺,在加上萧姑娘拿来与她比较的两位女子,她也深知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确不及,一时之间,却也是不知道能争辩什么。
这会儿,她忘了萧姑娘是一个公主,而是下意识地把萧姑娘成了自己的敌人:“我绝对不可能死心的,你吓不住我!”
萧姑娘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反倒激起了她的斗志,这真是离奇。
她今日来便是要叫宁玉蓉彻底死心的,怎么能还激起她的斗志?!
不过还好。
她做了好几手的准备,反正已经做了坏事,坏事也要做到底。
萧姑娘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她话音刚落下,树林之中出现了四个穿着劲装的婢女。
自从江家姐妹在王家出现过之后,她也学那两姐妹,在身边养了会武功的婢女,如今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呢。
“你——”宁玉蓉僵了一下,戒备地看着那几人:“你想干什么?!”
“教你懂点事。”
萧姑娘冷眼说着,抬手示意,那几个婢女立即上前去,用绳索把宁玉蓉捆起来。
宁玉蓉惊呼:“花云、花——”
然只喊了一声,嘴巴便被封了起来。
萧姑娘冷冰冰地说道:“我说了,他就是为了你的名节考虑才要与你提亲的,你既然不相信,那我让你自己看看清楚——把她丢过去吧。”
“
是。”
婢女应了之后,便把宁玉蓉丢进了芦苇荡的小船之中。
极高的蒲苇把船只挡在后面,从萧姑娘这个角度绝对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
但被丢在船上的宁玉蓉却可以顺着芦苇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
她惊恐地看着外面,这个萧姑娘到底想干什么?!
花云他们怎么忽然不见了,难道也被萧姑娘抓了起来?!
她用力地挣了挣,绳索捆的太紧,怎么挣都没有用。
可她不死心,用尽了全副的心思想要将自己解开。
不知过了多久,绳索似乎有些松脱,外面的亭子里也在此时响起说话的声音。
是王泽?!
她的声音,她绝不会认错。
只是离得有点远,风有点大,传过来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听得不甚清楚。
亭子里,王珊笑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乱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王泽面含责备:“你的腿还没好利索,小心以后落下残疾。”
“你这么担心我啊。”王珊吐了吐舌头,眼神有意无意扫过那芦苇荡,不露痕迹地抓住了王泽的手臂:“我还不是听你说明日要来这里游玩,所以好奇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就来了
啊。”
王泽笑道:“还是那么贪玩,好了,这里风太大了,早些回去吧。”
“好呀。”王珊嬉笑着说:“可是哥哥,我现在腿真的有点疼了,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王珊又说:“等以后你成了亲,你便是嫂嫂的了,到时候想赖着你我也不敢啊,乘着现在我可得赖着你多疼疼我。”
王泽无奈:“胡说,我便是成了亲,便是生了孩子,以后老了,我也是你哥哥,依然疼你。”
“来吧。”
他蹲在了王珊面前。
王珊看着那瘦削的背脊,听着他说那些话,心里忽然五味杂陈,觉得自己今日这一番……好像有点过分。
利用他对自己的疼爱……
王泽催促:“快上来吧,吹了风着了凉有你受的。”
“……”王珊回过神,伏在了王泽的背上,往前走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那芦苇荡好几眼,紧紧地抿着唇,试了好几次想说点什么,但心里隐隐升起迟来的害怕。
她不敢说了,怕王泽知道了,真的要生她的气了。
……
芦苇荡后,宁玉蓉只看到,他们说说笑笑,亲密无间,他还背着她走了。
她太过清楚王泽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
如果他不是把长宁公主放在心里,他不会那样的。
那么,他又为什么说要与自己来提亲?
难道真的像哥哥说的那样,要三妻四妾吗?
她当时根本没听在耳中,根本没想多远,如今心却都凉透了。
她的心很小,只能放一个他。
可他,却能同时对自己,还对另外一个女孩子都那么好,那神情宠溺温柔,能滴出水来一样。
不公平啊。
为什么他要同时喜欢两个人?
还是,他也没那么喜欢她,只是因为共患难过,她又缠着他,便如同那长宁公主说的那样,为了她的名节?
眼泪当真不值钱。
她也早与自己说过,以后少哭一些,坚强一些,可现在她坚强不起来。
芦苇荡里风起,水流冲着小船往外飘。
她跌在船上,不想动,任由泪水落满脸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宁丰城焦急地呼唤:“蓉蓉!”
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到宁丰城正立于一艘船只前,一个起落,稳稳的到了她那只小船上来。
宁丰城将她扶了起来,把绳索解开,语气充满温和:“别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哥——”宁玉蓉哑哑地喊了一声,忽然大哭起来。